想起上次忘我的越界,黎放歌仍心有余悸,她想,一定不会有人能够忍受亲密时信息素冲突的痛楚:像针扎,像火烧,像电击。那一刻,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的感受全都是致命的疼,那疼痛会逼得你忘记任何欲望。
    要是黎姐姐这么怕疼的话我情愿
    黎放歌上前一步,倏地堵住了关笑语的嘴,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仿佛腺体闭结或割除对她而言轻而易举,但她们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继续说你的大胆计划吧。
    关笑语挣脱黎放歌的手,算了,黎姐姐只会胡乱猜测。
    她果然看出了她的敷衍,
    其实彼此都心知肚明,一来关笑语在情热期,情热期间想做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二来,她搬到黎放歌家,这意味着她们更进一步的同时还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可,哪怕彼此的信息素依然悬殊,哪怕关笑语的动机并不绝对纯粹,但不论最终结果如何,她们结婚已经是板上钉钉,不过早晚;再者,对于已经明了心意、敞开心扉的两个人之间,住到一起的第一晚最想做的才不会是把对方的名字纹到自己身上这种随时都可以去做的事情,而是
    此时此刻,她们只想探索对方,把对方里里外外都看个清清楚楚,把所有可以交付的全部献出,将所有的好奇心全都付诸实践。
    我们回去吧。
    被揭穿,黎放歌也没有什么耻感,
    因为她有光明正大的逃避理由,她知道关笑语会理解她。
    随时反复也情有可原,反正她们也可以做一些不引发疼痛的事情不是么。
    出乎所料,关笑语没有热情地响应她的提议,黎姐姐,我们到那座木桥上走走。
    今晚没月亮。
    说完,黎放歌下意识地抬起头,对着头顶上方扫了扫,黑漆漆的夜空只有隐隐约约的星光。
    低下头,她想起那一晚关笑语说的明明是同一个月亮,但和黎姐姐一起看,月亮看起来显得更美。
    关笑语接道:只要跟黎姐姐在一起,有没有月亮又有什么关系?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永远都是,姐姐在我身边。也可以说,姐姐就是我的月亮。
    你还真是
    黎放歌觉得,关笑语的深情总是信手拈来,仿佛一种本能。
    真的会有这么自然而然的喜欢吗?关笑语说得太过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令人不安。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话,却透出浓浓的、重重的感情,让黎放歌一次次地窥见,关笑语对她有多么深情,深情到让她心虚。
    真是什么?
    直接。
    黎姐姐不喜欢我直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姐姐喜欢我直接吗?
    喜、喜欢。
    黎放歌汗颜,
    在关笑语面前,她常有一种她是一个完全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的人的错觉。
    明明她更年长,但喜欢这件事,她却完全不熟稔,面对关笑语的偏爱,她时常会有不知道如何接受的无措。此时此刻,她不知道如何安放这种无措。对她来说,被爱有时候比去爱让更难。
    尤其是在这种急遽发生的感情中,她既不知道怎么好好地接受,也不清楚如何给她回应,所以她无措,不安和心虚。
    本来,这是一件本能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如此小心翼翼地权衡,
    但是对于更喜欢给予和付出的黎放歌来说,她很明白,一个人对另外一人倾尽所有和毫无保留的时候怀的是什么样的心情,大家都不是圣人,希望被对方同样回应是十分普遍的心理。
    黎姐姐,干嘛结巴?
    关笑语笑问,她的声气之中完全没有嘲笑之意,却充满了逗弄的感觉。
    被这样赤裸裸地调戏,黎放歌的脸难以自抑地发热,幸而,夜色遮住了她的狼狈。我有点招架不住。最后,她干脆坦诚以待。
    这么说,姐姐还是不够喜欢我的直接啊。
    关笑语自如地转换着语气。
    黎放歌知道,她微微沮丧的声音当然不是真的。
    是不是想要姐姐证明?
    她冷不防地在她的腰肢上轻轻戳了一下。
    关笑语是很怕痒的,她猫咪一般的嗷叫着又跳到另一边,嗔怪,黎姐姐坏死了!
    谁让你调戏姐姐在先?
    我怎么调戏姐姐啦?
    挖坑不要太明显
    红色昏暗的灯光下,黎放歌对关笑语勾手指,过来,姐姐细细地告诉你。
    她的声音透出琥珀色的蛊惑,
    尽管如此,那好听的声线还是非常容易令人信以为真。
    关笑语最难以抗拒的就是黎放歌这把即便她颠倒黑白她也会全盘接受的声音。
    我才不要!
    关笑语娇娇软软、糯糯甜甜地笑,
    她的笑声在夜风中仿佛纷飞的萤火,闪着迷人的暖光。
    不要什么?黎放歌现学现卖。
    黎姐姐啊,你真的好坏好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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