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醒?
    焦晨摇头。
    黎伶凑近, 将妖力探入霜盏月的身躯。一日过去, 只靠身躯的自我修补,体内亏损竟然恢复小半。
    黎伶对她的恢复力有些惊讶,但也知晓不能再拖下去,慢慢地加强力量。不过一会儿,安静熟睡的人就开始焦躁起来,气息渐渐紊乱,眼皮轻颤,有苏醒的征兆。
    盏月。
    轻唤两三声,那人终于迷蒙地睁开眼。
    天亮了?
    一句话,让黎伶忍俊不禁。
    什么天亮,你已经睡一天,太阳升起又落下,此刻正是玉兔东升的时刻。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听起来像是密友间的耳语,不分你我,温柔而甜蜜。
    霜盏月才才回神,没注意到彼此间的粘稠气息,听到自己睡一整天,有些尴尬,一边撑起身子,一边揉揉鬓角:很累,一睡着就什么都忘记。
    休息无妨,纵然不想吃饭,也至少将药喝下。黎伶扶她起来,将新煎好的药递过去。
    她们两人的相处太过自然,焦晨在一边看好久才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感觉怎么样?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霜盏月摇头,被好友的语气逗笑:我又不是瓷器,哪有那么脆弱,不过还有些困罢了。
    还困?灵芸熙震惊,从没想到修士也能睡这么久,也对,总之是晚上,可以尽情睡。
    霜盏月有些不好意思,果然还是等等再睡吧,先去看一会儿书。
    说着就真的起身,走到对面的书架前。
    灵芸熙见她没事,天色也不早,就不再打搅,拉着焦晨离开。屋子里又只剩下黎伶和霜盏月两人。
    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
    尚可,今日去换过一次血,且已经开始着手肉身的炼制。
    已经开始?霜盏月惊讶,可没有冰鸟怎么炼制?
    黎伶挑眉:莫非你以为重炼肉身只需要冰鸟?
    霜盏月轻咳一声,心底还真是这么想的。
    黎伶耐心地解释:冰鸟与我同为鸟妖,它的身躯可以当作重炼的基石。但除此之外,经脉骨骼血液却要另寻他路。血液不提,可直接从本体中抽出。经脉骨骼就稍显困难,使用寻常妖兽直接替代容易彼此排斥,因而最好采用灵植灵木灵髓等兼容性良好的材料炼制。中途要剔除杂质,一遍遍淬炼融合,相当耗时。好在先前几次重炼肉身留下不少备用的炼材,无需再专门寻找。
    黎伶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忽然发觉那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应,一扭头,果不其然方才还关心自己的家伙已经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霜盏月坐得笔直,并未弯腰,脑袋也不曾晃动,装出在听的样子。但眼皮却沉沉地盖在一起,就连长长的睫毛都不再挺翘。
    黎伶凝眉,上前不轻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一下。
    昏昏欲睡的家伙倏然睁眼,速度很快,神色竟还有些慌张,仿佛偷睡却被教书的夫子发现一般。
    啊经脉骨骼吗,的确还是从本体中抽出较好。慌慌张张,胡言乱语,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黎伶凑近,审视一般直直地盯着她的双眸。
    霜盏月被看得心虚,眼睛忽闪,下意识别开视线:抱歉,我方才出神了。
    话音刚落,又被黎伶弹一下额头。
    什么出神,分明就是睡着,竟然能说出经脉骨头从本体抽出的胡话。若当真如此,恐怕本体早就被她弄得不人不鬼,多少都不够用。
    霜盏月咬住嘴角,不吭声了。
    说谎时移开视线,不占理就试着狡辩,狡辩不了就沉默。
    黎伶自以为已经将这人的性子摸透。
    看了一会儿,无声轻叹:困倦就直说,我从未限制你休息。去,洗漱上床。
    霜盏月也没硬撑,草草洗净身子,一头栽进暖暖的被窝。
    黎伶出来时,她已经呼吸平缓,安安静静地睡去。
    吹灭灯,脱掉衣服,在床榻前犹豫一瞬,她难得没有钻进自己的被窝,而是跟霜盏月挤在一起。
    也不知是谪仙之力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黎伶并不厌恶跟这人触碰,并且还隐隐有些贪恋。
    *
    养病,吃药,调养,修行。
    日子平安朴实的过着,一眨眼就是一月之后。在黎伶的精心照料下,霜盏月恢复得极快。最初几日还有些嗜睡,时常连饭菜都不吃,但随着内伤的治愈,作息再一次回归日常。霜盏月的气色越来越好,精力充沛无可发泄,甚至开始跟焦晨过招。
    因有神剑加持,总总胜多负少。这极大地打击了焦晨的自信心,促使她也开始用心地修炼。
    灵芸熙中途回过一次灵界,报平安地同时也将从黎伶那里得到的消息告诉母皇。封印力量正值薄弱,她本想尝试带母皇离开灵界,但可惜灵咒异常导致灵界灵气回流修真界,往生池作为两界连接点,再一次被灵力充盈。两年时间,灵波再现。虽然力量不如上一次强大,却也依然不容小觑,灵皇忙着抵御灵波,无法脱身。
    灵芸熙只好暂时放弃,留在灵界帮忙抵御,等到不需要自己时才返回灵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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