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被抱住的时候,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三天瞒着墨君邪偷偷摸摸的练武,都是趁着他睡熟,才悄悄出来的。
    今天她以为他睡着了啊!
    吓死了吓死了。
    顾长歌惊魂甫定,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拍了拍墨君邪,“你醒了?”
    男人低低的哼声,说什么都听不清。
    顾长歌歪着脑袋看他,他眼睛轻轻闭着,片刻的功夫又睡了过去。
    行吧。
    她仰面躺在床上,等了会,觉得墨君邪这回可该是睡熟了,悄然起身离开。
    一直走到门口,郑重其事的回望了眼,拔腿往训练场跑。
    远远的看到了无浪。
    无浪是典型的少说话多做事,见她过来,例行打过招呼,便开始安排训练任务。
    顾长歌认真的听完,自个先跑步热身。
    夏日稍微运动,就汗流浃背,她绕着训练场跑了一圈后,一抬头,腿软的差点摔地上。
    墨…墨君邪什么时候来的!
    他就静静的立在起跑点,双手附在后面,身上穿的是件松松垮垮的白色长袍,露出可口的线条。
    顾长歌艰难的咽下口水,硬着头皮跑到他跟前。
    “怎么不跑了?”墨君邪见她停下,挑挑眉,“不是要热身?”
    “……”他这副很熟悉流程的口吻,让顾长歌挺尴尬的,她讪讪的笑了笑,“你知道了?”
    墨君邪潇洒一笑,眉眼间都是慵懒和嘲讽,“你说呢。”
    我说什么啊,她撅噘嘴巴,轻嗤了声,颠颠的甩着胳膊腿继续跑。
    墨君邪发现,还省得她主动汇报呢。
    一共跑了五圈,后背早已大汗淋漓,顾长歌双颊红润的来到无浪跟前,问,“接下来做什么?”
    无浪没回答,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
    顾长歌无语,在身后叫他,“你往哪里去啊?”
    奇怪的是,无浪听见她的声音,反而越走越快,生怕被抓回来一样。
    顾长歌没好气的看向墨君邪,“他走了,那你来教我吧!”
    “我教你做什么?”墨君邪笑,“小歌儿可没有拜我为师,背着我偷偷的习武,不打算告诉我?”
    “谁说不打算告诉你的!”顾长歌反驳,“我本来就是准备告诉你的,现在你发现了,也省的我说。”
    “你找无浪,是觉得无浪比我厉害?”墨君邪靠近了点,托起她的下巴,眼中映出小女人绯红的脸,看得他浑身冒热气,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
    又吃醋了。
    顾长歌在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谄媚的冲他笑,“才不是。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的,我只是觉得虔州守卫战刚刚过去,你前段时间一定很累,所以想着让你多休息,这才找了无浪,其实我更喜欢你教我。”
    她眨巴眨巴眼,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让人心痒。
    明明知道她话里只有三分钟,还是被哄得心花怒放。
    没出息!
    墨君邪在心里暗骂,嘴边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
    他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两口,便言归正传。
    两个人都是认真专注的人,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去胡思乱想些别的。
    墨君邪知道她有几斤几两,所以就算是中途接手,仍然相当游刃有余。
    一早上的练习结束,顾长歌累的头晕眼花,还是让墨君邪给抱回去的。
    他的怀抱有神奇的力量,贴近就想睡觉。
    顾长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路上便睡着了。
    这会正是士兵们训练的时候,墨君邪怀里抱着个人,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等看清是小嫂子后,年轻的面色绯红,成了家的便互相传递暧昧的视线。
    单涛和韩孟令,正巧碰上了。
    二人纷纷和墨君邪问好,“将军好!”
    墨君邪微微颔首,韩孟令立刻发现了怀里的人,笑着道,“哟!小嫂子怎么没睡醒就被你给抱出来了?”
    “做运动去了。”墨君邪抵着牙根,散漫的笑。
    韩孟令一听话里的暧昧,挤眉弄眼的拍大腿,“将军,这一大早做什么运动啊!”
    “多嘴。”墨君邪横过来视线,“你要是皮痒了,就去绕着训练场跑一百圈。”
    韩孟令惊呼,“一百圈!求祖宗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说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夸张的捂着眼睛,笑嘻嘻的扯过单涛就走。
    二人走远,韩孟令长吁口气,“啧!”
    单涛依旧沉着脸,他不以为意,“哎,看将军老婆热炕头,搞得我也心思痒痒。”
    韩孟令年纪偏小,原本只对打仗感兴趣,最近大概是被墨君邪秀恩爱刺激了,总觉得自个孤零零的很可怜。
    和他一起的单涛,其实年纪大不到哪里去,但相对沉稳。
    听见他这么嘀咕,轻嗤了声道,“她留在这里,完全是祸水。”
    “这话你自己说说就算了,可别让将军听见。”韩孟令偏过头来,眉头皱成一团,“你怎么还老惦记着这回事?上次比武大会就提醒过你,别太过分了。”
    单涛不悦,声音更深,脸色黑成一片,“你以为是我缠着她不放?军营里这么多的士兵,哪个没长眼睛,哪个没长嘴巴,私下里怎么说将军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提起这个话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后,双双闭嘴。
    军营里,的确一直都有议论。
    不光是他们听过,怕是除了墨君邪和顾长歌,都知道那些话。
    说墨君邪鬼迷心窍,说顾长歌是狐狸精,还说他们两个荒唐腻歪的,不少士兵私下里,都偷偷的编排说二人是暴君和妖妃,迟早要完。
    韩孟令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带着情绪说道,“别管外面怎么说的,将军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单涛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韩孟令顿时急了,急呼呼的瞪着单涛,“不是那种为了女人,而置兄弟们死活不管的人!”
    单涛轻呵了声,“你我固然知道是这样,可有的是人不知道,况且,将军和王妃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百姓之间,现在恐怕传出了虔州城,怕是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此话一出,韩孟令立刻转身就走。
    单涛叫他名字,“你干嘛去!”
    “去告诉将军!”
    乱七八糟的言论在军中流传,那便流传了,管天管地管不住人说话放屁,可传出去就是另一回事。
    韩孟令脑子转得快,立刻想到,要是让外人知道,顾长歌对墨君邪的重要性,只恐怕顾长歌危险了。
    单涛被他丢在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
    怕是晚了。
    消息他早就放出去了,不管如何,他不能让顾长歌留在墨君邪身边。
    韩孟令一路来到营帐,跟侍卫禀告后,进了帐篷。
    一进去他就愣了。
    墨君邪正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顾长歌的两只脚,正看到出神。
    场面很尴尬。
    韩孟令想转身离开,可想到要回报的事情,不容得拖延,硬着头皮开口,“将军。”
    “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韩孟令做了心理建设,道,“外面有人传你和小嫂子的事情……”
    “我知道。”墨君邪不咸不淡,“下令让他们议论的时候,别当着她的面。”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感情到现在小嫂子还不知道怎么传的呢?
    韩孟令暗暗咋舌,点头道,“属下遵命,另外,您和小嫂子的事情传到了城外,估摸着全天下的人没几个不知道。都说您对一个女子格外宠爱,属下担心,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
    “我知道了。”墨君邪还是这句话,“本王自有打算。”
    “……”
    韩孟令觉得他可能是瞎操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嗯。”墨君邪把玩着小女人的脚丫子,整颗心都是软的,“出去吧。”
    “…行!”
    出了帐篷,韩孟令没那么紧张了。
    他很相信墨君邪,只要他说有打算,那么一定没问题。
    韩孟令搓了搓手,想起墨君邪的嘱咐,赶紧钻到那群新兵蛋子营帐里,跟他们下达重要命令。
    又这么过了两天。
    顾长歌大清早的练功,一直练到半下午,然后回到营帐,跟着墨君邪学兵法布阵,晚上才能休息,日子过得充实快乐。
    两个人腻在一起,闲暇下来,顾长歌跟他讲讲以前的事情,墨君邪的记忆缓慢的恢复。
    墨明煦又打了败仗,良文帝气得不轻,这回彻底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之间,双方都在静观其变。
    卫正被抓起来后,在军营里以礼相待。
    顾长歌跟着墨君邪去看了几次他,那老家伙身体硬朗,骨头也很硬气,见到墨君邪就连吐带骂,呸呸呸的,实在是没有好脸色。
    墨君邪的意思是想要说服卫正,但见效甚微,只能暂时先把他关起来。
    谁都没想到,前脚刚关起来,后脚他就在牢里咬舌自尽了。
    得到消息后,墨君邪立刻就去了灵州大牢。
    路途奔波,顾长歌没去,她早上自己练了会儿功夫,下午翻了翻兵书,之后心烦意乱,在军营里面到处逛。
    士兵们同样是结束了白天的训练,正放松的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顾长歌听见了墨君邪的名字,忍不住竖起耳朵,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钻进耳膜,她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你说将军?我看将军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夜夜笙歌,根本无心打仗!”
    “都怪那个狐狸精,她一来将军都跟变了个人似的,你们是不知道,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两个人总是没事往小树林里跑。”
    “上次比武大会,将军不就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那女人就长得好看了点,身材好了点,将军想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就栽在她身上了!”
    “我现在开始担忧,跟着将军到底是不是明智的出路了!”
    “……”
    那些话涌进脑海里,顾长歌拳头不由得握紧又松开。
    无济于事。
    她冷静不下来,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冲。
    顾长歌咬牙,她最不能听别人说墨君邪的坏话,看着前面走动的身影,她微微眯起眼睛,快步追上去,轻轻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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