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初升。
    淯水河面,水雾缭绕,一副氤氲场景,仿佛仙境一般。
    金灿灿的阳光自空中投射下来,洒落在江面上,氤氲生辉。
    “咚!咚!”
    战鼓声,忽然间在北岸回荡。
    雄浑的战鼓声,响彻在空中,强烈声音带来的震颤,仿佛令江面上的薄雾都开始散开了。
    密密麻麻的大军列阵,出现在河道的岸边。
    曹操身穿黑色长袍,外罩甲胄,负手而立,眼神冷静的盯着淯水河对岸。在曹操的身旁,荀攸躬身站立,道:“主公,大军已经准备就绪。所有的船只,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强渡淯水。”
    除去之前准备的一艘艘船只,为了保证强渡淯水顺利,曹操昨天连夜又抽掉了数百只船到了附近。
    为了能强渡成功,曹操可谓是倾尽了力量。
    可惜的是,淯水无法承受大船,否则一艘艘大型的战船载着士兵过河,根本不惧刘修的弩箭、弓箭。但现在,首先必须闯过淯水,才能在南岸立足。
    “渡河!”
    曹操眼神锐利,下达了命令。
    令旗挥舞,战鼓声一浪高过一浪,愈发的雄浑激昂。
    军阵中,一个个士兵站出来,迅速的抵达了渡口边,然后登上小船。士兵乘坐的船只,都是普通的舢板船,一艘小船能乘坐七八个人。
    渡口北岸的数百只船,全部装得满满的。
    第一波攻击,三千先锋开始渡河。
    河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铺天盖地,骇人无比。
    三千士兵强渡,淯水河南岸,刘修也已经调兵列阵。
    一架架投石车,迅速的就位。
    刘修这次调用的投石车,足有六十架之多,在历次大战中,这一次调用的投石车是最多的。所有的投石车分为两排,每一排三十架投石车,每一架投石车之间,相隔五丈的距离。二十架投石车一排,便横亘了一百五十丈。
    一百五十丈的距离拉开,几乎是占据了整个南岸的渡口。
    刘修下令道:“开战!”
    袁业得令,手中拿着一杆黑色的大旗,大吼道:“准备!”
    令旗摇晃挥舞,投石车兵都已经看到。
    “咯吱!咯吱!”
    一架架投石车,不断地运转了起来,发出摩擦声。
    片刻功夫,六十架投石车,都已经是准备就绪。
    所有的人看向袁业所在的方向,此时,袁业手中的令旗再一次挥动。投石车兵看到后,立即就行动了起来,投放大石块进行攻击。
    “砰!砰!”
    投石车和横轴撞击在一起,不断地发出声响。
    六十块大石,在空中呼啸而过,朝淯水河的江心砸去。投石车距离江心的位置,约莫四十丈左右,这一距离连投石车射程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属于最轻松的距离。
    正因为如此,石块的重量略有提升,每块大石都有一百二十斤左右。
    一块块大石在空中掠过后,便开始坠落。
    此时,数百艘小船,已经是在河流中快速的前行。
    “轰!”
    第一块大石跌落在河水中,水花四溅,掀起了一阵大浪。百余斤的大石从高空坠落,冲击力已经是相当的强大,使得河面波浪不断。
    “轰!轰!轰!”
    紧接着,其余五十九块大石紧随着落下。
    六十块大石中,有的大石跌落在水中,有的却是砸在了小船上,顷刻间就把小船砸的四分五裂。六十块大石的作用,不在于能否砸中小船。最重要的作用,在于一块块石头带着无匹的力量砸入河水中,让本就湍急的淯水河流狂暴了起来,河水涛涛,不断的震荡。
    一波一波的大浪,使得小船跌宕。
    一个一个的漩涡,在河面上形成。
    “不好,船要翻了。”
    “船稳不住,浪太大了。”
    “快稳住船,都坐稳了,不要动,不能乱动。越是动荡,越不能随意的乱动。”
    “救命啊!船真的要翻了。”
    一艘艘小船倾覆,使得无数曹军士兵跌落河水中,直接被冲刷走了。有的小船因为大浪冲来,相互间撞在了一起,引发了动乱。
    整个场面,完全崩溃了,三千先锋组成的攻势,立即就消弭无形。
    “轰!轰!”
    南岸的投石车,仍然在不断地投掷石块。
    第二波六十块大石跌落到江心,一时间,淯水上百丈的距离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浪花四溅,一艘艘的船翻倒在江心中。
    曹操麾下的三千精锐想过河,但这样的情况下,略显平静的江水,变得湍急而且动荡了起来,难以渡河。最重要的一点在于,曹操麾下的士兵都来自北方,不习水性。小船稳当当的情况下还好,一旦跌宕起伏,士兵便觉得眩晕,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受!
    只感觉无比的难受!
    小船跌宕起伏,船上的士兵把握不住重心,东倒西歪的,甚至一部分士兵把脑袋伸出船外,开始大肆作呕。在一波一波大浪袭击下,船身的重心本就不稳定,士兵再探出脑袋,直接压得翻船了,死伤更大。
    淯水河上,无数的船只倾覆,无数的曹军士兵落入河水当中,不停的挣扎。
    刘修站在南岸,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
    五轮攻击!
    投石车只是进行了五轮攻击,江面上的数百只船,已经是七零八落的散落了,早已经不复之前数百只船一起渡河的大场面,处处透着凄凉,处处透着衰败。
    极少数的船,摇摇晃晃的往南岸冲去。
    然而,这些船不过数十艘,即使登录了岸边,也无法占据优势。
    曹操在北岸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眼神没有任何的波动,仿佛翻船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征战沙场数十年,曹操早已见惯风雨。
    这种场面,不值一提。
    曹操手一挥,吩咐道:“公达,再追加一千先锋,分散开了继续渡河。刘修的投石车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限制的投掷石块。本相料定,他麾下的投石车最多再投几轮。到时候失去了投石车,他就无法压制渡河的士兵。”
    “诺!”
    荀攸下令,又调遣一千精锐渡河。
    这一千精锐出来,一起行动的士兵竟是抬着小船出来的。
    这一幕落在刘修的眼中,分外惊讶。
    还有船只?
    曹操到底征调和制造了多少的船啊?竟然这样的浪费。
    一千精锐再次渡河,前仆后继的冲刺。南岸的投石车,仍在猛烈的攻击,一块块大石头跌入河流中,在江面掀起波澜,不断的给渡河的曹军士兵造成困难。
    第二波渡河,相对而言,士兵更加有了经验。
    这一波,渡河的一千士兵中,约莫有三百余士兵安全过河了。
    之前已经有五百余士兵过河,两支队伍汇合后,已经有接近一千人的队伍。这支队伍在岸边汇合后,直接踩着岸边的泥沼,快速登岸。
    刘修看到曹军士兵汇合后开始冲上来,神色不为所动,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早已经准备的士兵得了命令,立即行动,一个个弓箭手在投石车的前方蹲下。
    士兵手挽弓弦,拉弓射箭。
    “咻!咻!”
    刺耳的弓箭射出,响彻在空中。
    片刻后,犹如瓢泼大雨一般的弓箭,密密麻麻的射入了正在往岸上冲来的曹军士兵中。
    “噗嗤!噗嗤!”
    弓箭射入身体,顷刻间,便迸溅出一蓬蓬的鲜血。一个个曹军士兵,纷纷倒在地上。然而,密集的弓箭,却无法阻止不断冲刺的曹军士兵。
    曹军士兵不畏生死,前仆后继的冲刺,迅速往荆州军营地逼近。
    “杀!”
    “冲上去,杀啊!”
    “建功立业就在今日,杀!”
    曹军士兵大吼着,眼中杀气腾腾。这些士兵,全然是抛却了生死。他们突破了投石车的阻拦,突破了弓箭的射击,逼近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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