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街,以紫色为主梦幻的五彩灯光和漆黑阴暗的角落让它显得迷离且危险。
    如今样貌巨变的谭什刃坐在茶杯小酒馆的吧台前,要了一杯幽蓝蝶梦,随便租了一条舌头。
    饮一口酒,谭什刃掐着舌尖的两端,若有所思,虽然网络上一片祥和,没有半点醒铁城的负面新闻,额,还是有几条……八卦新闻的,但城内的暗流涌动在有心智械眼中却十分明显,即使侵吞扳机事件(市井说法)已经结束了一个星期,小势力洗牌却还没结束,风起云涌,整个醒铁的阴暗面打得热火,每天早晨,阴暗的小巷子里都会出现两三具遗骸。
    谭什刃又饮了一口,手上开始冒风,作为先锋队的他因为对醒铁城的了解太少,被龙阿姨吐槽:“连城区的路都不认识,要你何用,你自己去找找情报,我和你三师叔进城里黑吃黑,小心行事。”
    在城区边缘被丢下车的谭什刃,靠着自己的记忆,在瓢泼大雨下摸黑来到星梦街,花了20铜在什么都有杂货铺租了一套乞丐装,便跑来这小酒馆打谈消息了。
    现在的谭什刃,满打满算也就复苏三个月,连动画片都没看过,谍战片更不用说,别说打谈消息了,最拙劣的搭话技巧都不会,或者说他根本没有这个概念,让他独自一个出来收集情报,基本等于浪费经费,至于他为什么会想到来酒馆问话,都是单初和铁子喝酒时从铁子的胡说八道里听来的,现在他将表演一段梆硬的尬聊。首先,又饮了一口酒,他毫不掩饰,直白地问酒保说:“你这里有零式的消息吗?”
    “先生,本酒馆没有这项服务,要打听消息请去别处。”酒保愣了一下,旋即用酒馆规定的标准答案回答了谭什刃,心里还略微嘲讽这是不知哪来的乡下智械。
    “那扳机的消息呢?有扳机的消息吗?就是t组,t组你知道吧……”再饮一口酒,谭什刃微醺,语气也稍带情绪。
    ‘这就开始醉了?不会喝还点这样的烈酒,乡下智械就是乡下智械。’面对谭什刃带着酒气的发问,酒保一边在心里数落,一边照常回答道:“先生,本酒馆真的没有这项服务,请您到别处去问。”
    谭什刃还想再问,一位衣着艳俗,踩着别扭猫步的女性突然来到他身边,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来回划动,贴近脸,极其桃色的对他说:“小弟弟,姐姐这里有消息,你要吗~”
    没见过这架势的谭什刃开始兴奋起来,竟然有消息自动送上门,在判定‘无敌意’后,谭什刃高兴地答应道:“当然要,请告诉我吧,姑娘。”
    见谭什刃轻松上当,桃色姐姐露出饥渴的快乐微笑,手指顺势划过谭什刃的下巴,轻钩谭什刃的下巴,脸贴得更紧,道:“那就跟姐姐过来这边吧~”
    她钩着谭什刃的下巴,又跨着那别扭猫步向门口走去,期间还用手从口袋掏出一枚价值10铜的硬币,抛到柜台上,结掉谭什刃的酒钱。
    噫呜,百叶门两声响,谭什刃乐呵地被带到了酒馆后巷去,满脑子情报到手,可以进入下一步行动了,殊不知自己已经被盯上。
    “来了个女的,不好办啊。”在酒馆对面的路灯柱后,一名重金属智械遮光远望说道。
    “喂,你,看到那个女智械了吗?强度怎么样?”另一名没有穿着衣物、满脸横纹的男智械晃着自己身前的‘同伴’,说道。
    “是,是,看到了…”被这么一晃,那个智械立马卑微地低下头,回答道。
    “我问你强度怎么样,没问你看到没有,”横纹男大力拍了一下卑微男的头,恨恨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们钱,不好好工作老子就把你卖了!”
    “是,是,我马上工作,我马上工作,别杀我,别杀我。”卑微男不停对着前面的空气点头抱歉,惹得横纹男大骂,将他踹倒在地。
    倒在路灯下的卑微男在暗淡的灯光下暴露出他奇怪的脸,一颗占据半张脸的左眼显得恍惚无神,他表情僵硬,像狗一样四肢前伸躺在地上,小声喃喃道:“大哥,手我帮你赎回来了,大哥,手我帮你赎回来了,大哥……”
    “还不起来?”横纹男一把抓住卑微男的头,把他拉起来,“问你话呢,那个女的强度怎样?”
    “啊,女的,强度,强度,弱……”一点微光闪过卑微男的特殊左眼,他像一个卡碟磁盘一样回答了横纹男的问题。
    “呵,弱就行,走,收零件去,你给老子待在这里,敢跑老子就把你卸了。”横纹男带上重金属智械,向后巷走去。
    “他什么情况?丢在那里没问题吧?”
    “呵,别管他,偶尔会这样,上次看到一个矮子发作了半个星期,听说是被俩爆头魔给吓的。”
    酒馆后巷内,堆满了黑色塑料垃圾袋大号垃圾桶上,谭什刃与桃色姐姐做着奇怪的准备运动,准确来说,主要是桃色姐姐做,谭什刃只是辅助用。
    “来吧,小弟弟,让我试试这款只有1.5厘米薄的新品体验如何。”桃色姐姐按住谭什刃,抚摸他的胸甲,只是摸了快三十秒,见他没有半点反应,顿时眯起眼,按常理来说,没有反应非傻即处,能跑到酒馆里喝酒打听消息的定然不是傻,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小弟弟,你知不知道方舟链接呀~”桃色姐姐吐出一口粉红色爱心状的语气,用极其浮夸的腔调说道:“姐姐教你好不好啊~”
    谭什刃眨眨眼,问道:“这和给我情报有关系吗?”
    “当然有啦~姐姐开心,你的情报就到手了,说不定姐姐还会附送你一些情报哦~”
    看着桃色姐姐背后冒出越来越多的桃心,谭什刃用醉醺醺的大脑思考了一番,欣然答应。
    “就知道小弟弟你不会拒绝,把胸腔打开,”桃色姐姐有节奏地轻敲谭什刃胸口,催促道,自己那层则贴合着衣服的胸甲,已经像蝴蝶翅膀那样展开了。
    当他俩的胸腔都打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内部风格呈现在对方眼里,谭什刃那副瓦特制作的超复杂现代工业设计和桃色姐姐那两块浑然一体的粗旷金晶结合物形成鲜明的对比,若双方的设计师见了对方的作品,定然是要当场互撕。
    不过这没有影响到两位主角的兴致,谭什刃虽然对这方面有些了解,但他现在脑袋晕乎着,看到了也没反应过来,桃色姐姐这边更是不可能对此感兴趣,她现在眼里只剩下欲望,只见她拉开了一条不到15厘米长、中间镂空、圆柱形的管道,罩在谭什刃的白色方舟记录金属上。
    “这才是方舟存在的意义!”桃色姐姐将另一端套在自己的记录金属上,受管道长度限制,他们俩几乎贴合在一起,“展开你的方舟。”
    听从桃色姐姐的话,谭什刃唤出自己的黑方舟,管道的不透明性保护了谭什刃这个秘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将在未来影响他对方舟的理解。
    同时展开的两颗方舟相互吸引,红黑交接,与之呼应的,是深邃黑暗的死星复燃。
    血红色的方体如同精美的琥珀,藏匿着一颗栩栩如生的心,这颗心充满蓬勃的生机,但她的另一端,一颗状若深渊的黑暗却与之相反。残酷在此刻化身为他的代名词,一阵蠕动后,无数条石油鞭从中射出,缠绕在她身上,她喷发出数道红光,想借此解开这些鞭子,岂料刚一拉扯,受到刺激的黑鞭收缩得更紧,甚至又分出几条,将她的红光捆住,力气之大,勒得她动弹不得,但这些鞭子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还在不断增强力度。
    “这也太刺激了吧……”重金属智械靠在后巷拐角,偷窥着巷内的两位,里面传来的阵阵痛息声听得他冒火。
    “呵,还挺会玩的!走,过去把他们削成棍,看他们还爽不爽。”横纹活动了一下身子,大力拍了一下重金属智械的后背,将他赶出拐角。
    “打劫!”重金属智械跳出来,对面朝着他的谭什刃喊道。
    谭什刃此时正常地坐在垃圾桶上,双手搂住桃色姐姐,面对重金属的打招呼,没有半点要理睬的意思,而桃色姐姐则双脚盘在谭什刃的腰间,双手搭住谭什刃的后背,缠在了谭什刃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后方有智械。
    黑色石油鞭越勒越紧,有规律的在红色琥珀的外表上留下勒痕,两三处甚至因为力道过大开裂了,虽然她没有停止反抗,但每次依靠本能喷涌出去的红光都会让鞭子的力度加大,她不是没想过放弃抵抗,可跳动的心并不答应她这一想法。
    回馈自己招呼的竟然是一声延绵的喘息,重金属顿时来气,“好一对狗男女!”拔出腰间匕首上前,后面的横纹也拿出一把六十厘米长的钢刀,在重金属后方压阵。
    “退,或是死!”谭什刃见他们想阻碍自己收集情报,先喝道,又突然提高白炽眼的功率,晃住他们,这一喝一闪,瞬息打乱了重金属和横纹的节奏,他俩一时间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干嘛了。
    只是又一声长啸将重金属的思路拉了回来,想到被突然的一声喝住,脸上有些过不去,气得原地跳起,挥舞着匕首道:“退你喵的退!你以为你是谁啊!立马下来,把四肢给我卸了,不然就让你知道厉害!”
    横纹则冷静得多,糊了重金属一脑袋,“别废话,他们既然不想分开,就这样剁了。”
    “啊!”重金属听了横纹的话,举起匕首冲向谭什刃,途经的水坑滋哇的响起,天上的雨水在他眼中变得缓慢。
    经过数次战斗的谭什刃比起一个只会阴招的小混混强多了,谭什刃一边开启技能,一边用左手托住身前姐姐的大腿根,将未完成的事业搂于胸前,蹬开垃圾桶,悍然飞向重金属。
    狂热的脸、惊异的表情与僵硬的身体交错在一起,谭什刃指尖那数道徐徐凉风在他突进的过程中搅在一起,在火热的歌声中变得锐利,当手与刃交锋时,精良的刀身在气流的拉扯下崩成碎片,不断前进的手掌划开重金属单薄的胸甲,“指掌方舟!”
    重金属看了眼自己胸前末端的手臂,意识到什么,满脸遗憾的闭上双眼,身子也渐渐软弱无力,一觉不起。
    谭什刃抽出满是机油的手,在甩干净机油的同时顺带将掌中干瘪的方舟随意丢到地上,凶恶地望向怔在原地的横纹,“嗯?”
    横纹不愧是干这行多年的老手,见事情不对劲,正准备干净俐落的撤出了后巷,但谭什刃不知道发什么疯,踩着后巷狭窄的墙追了上去,不仅追上,更飞到了横纹上方,扩散着律动的方舟能量,右手在搅动的气流下再度化为恶魔的利爪,狂笑着向横纹的后背抓去,“指掌方舟!”
    温热的机油喷洒在桃色姐姐的后背上,红色琥珀也在这一瞬间停止反抗,黑色长鞭如潮汐般溜走,只在红色的光滑表面留下一个连贯的绳结图案。
    雨开始静默,谭什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后放下了桃色姐姐。
    “你还会再来吗?”桃色姐姐蜷缩在地,略显疲惫,伸手想要留住谭什刃。
    已经恢复平常状态的谭什刃回答道:“或许……你可以去帝国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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