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和清芷把几位夫人小姐迎进大堂,李昂看向身旁吕盛和赵烈,不由皱起了眉头,“吕兄,赵兄,你们这是…”
    “李兄,那位诸葛大小姐也来了。”吕盛看着走进大堂的一个黄衫小姐,在李昂耳边小声道,“李兄,你不是打算让诸葛大小姐也吃这狗肉吧?”
    听着吕盛的话,李昂想到风四娘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眉头锁紧了,他拍了拍吕盛的肩膀道,“没事,她自己吃了不就更没我们什么事了吗?”
    看着走入大堂的李昂,吕盛和赵烈互相看了眼,挺直胸膛走了进去,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翻脸,最多回去被长辈教训一顿。
    ***通明的大堂内,圆桌中央生着炭火的炉子上,一口大锅翻滚着,散发着四溢的诱人香气,那几个小姐几时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香气,都是拉着风四娘和林风霜问了起来,不过两人都是笑而不答,只是催众人落座。
    “今天请大娘,两位夫人和各位姐妹来,其实是我家风姐姐酿的酒出窖,所以请各位来尝尝味道,日后也请多多捧场!”林风霜一身雪白长衣,将身形高挑的她衬得更加英气逼人,说话间,岑籍和图勒抱着数坛‘长安醉’走了进来。
    看林风霜眉间凛然,李昂心里却是偷笑,明明是拖众人下水,这理由却是找得实在是妙。他思量间,岑籍和图勒已是拍开了酒封。顿时一股浓烈清醇的酒香在大堂内弥漫了开来。孙大娘和身旁吕赵两位夫人,当年都是女中豪杰。喝得烈酒地豪情娘子,如今闻到这阵阵透香醉人的酒味,都是想起了过去年轻地时候。
    “好酒,李兄,这酒真是风姑娘酿的。”看着倒酒的风四娘,吕盛偷偷地向身边的李昂问道。他身旁的赵烈闻着那酒香,已是被勾起了酒虫,眼巴巴地盯着那一只只大碗,只盼着快些倒完,可以一尝究竟。
    “那是自然。”看着吕盛和赵烈一脸艳羡的神情,李昂笑答道,说着从风四娘手里接过酒,摆到两人面前,“来,尝尝我家四娘酿地酒。”
    端起酒碗。吕盛和赵烈也不管旁人,先是小饮一口。只觉得酒线顺着喉咙流入胸腹,先是冰凉凉的,随后才像是起了一团熊熊大火,说不出的快意。很快,两人便牛饮了起来,一大碗酒。刹那间喝了个干干净净。
    “好酒,够劲道,却又没有烈酒的辣涩。”孙大娘喝下酒碗里的酒,竖起了大拇指。她身旁的吕赵两位夫人也是柳眉一挑,对这‘长安醉’的味道是爱极了。那几位小姐,平素都是没喝过烈酒,也是学孙大娘她们那般豪饮,都是被那酒劲冲得不轻。
    “来,大家吃肉,这是我和风霜妹子特意做得香肉。配着这酒,那味道才是最好。”风四娘拿起大勺子。从大锅里捞起了煮的酥烂喷香的狗肉,先盛到了孙大娘和两位夫人的碗里。
    “各位不要客气,来来来!”林风霜也是拿起另一支大勺子替诸葛大小姐她们盛起了狗肉,又替她们满上了‘长安醉’。
    吕盛赵烈他们更是不客气,自己捞起了那香肉,就着‘长安醉’,大快朵颐起来,连自家两位姑姑朝他们瞪眼也不顾了。
    一边喝酒,一边吃肉,这桌上气氛也热闹了起来,不过都是风四娘和林风霜她们说着女人地话题,李昂和吕盛赵烈他们只顾低头吃肉喝酒。
    不一会儿,小肚子吃得滚圆滚圆的清芷和霍小玉叫唤了起来,惹得众人一阵大笑。李昂见风四娘朝自己打了个眼色,心里会意,扯了扯身旁地吕盛,赵烈;和元洛神抱起了清芷和霍小玉,朝席间众人道,“大娘,两位夫人,我先带舍妹回房间休息,各位随意。”
    看着李昂退去的身影,那几位小姐看向风四娘和林风霜都是目中露出了些羡慕之色,她们平时接触的男子多是些高门大族的世家子弟,虽说也不乏气宇轩昂的才俊,可是都没有李昂身上那种冷冽到极致,令人心动莫名的气质。
    回了房间,让元洛神和阿梅照顾清芷和霍小玉,李昂朝跟着出来地吕盛和赵烈忽地问道,“吕兄,赵兄,刚才可吃喝得痛快?”
    “这个吗,我喝是喝得不少,吃也吃得不少,不过和那些小姐在一起,就是畅快不起来。”吕盛摸了摸头道,他身旁的赵烈也是一脸的同意。
    “那我带两位去个地方,绝对能吃喝个畅快。”李昂一笑,也不管两人追问,带着吕盛和赵烈往后院去了,方一进得后院,吕盛和赵烈就吓了一跳,那里三头半大的虎头獒和两条小狼看向了他们。
    “不妨事,家里养的,防贼。”李昂朝两人笑了笑,这时崔斯特已是和李严宗赶着那三獒两狼进了厨房,点着橘红色***的厨堂内,岑籍和图勒两人蹲着,正自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得痛快,见到李昂他们进来,岑籍站起身,嘿嘿笑了起来,“公子,我就知道你和那群千金小姐她们呆不住。”说着,已是和图勒从后头拎着好几大坛子‘长安醉’抱了出来。
    看着那灶头上仍旧煮着的大锅,吕盛和赵烈都是吞了口口水,拿过岑籍他们递来的酒坛,碗也不要,拍开酒封,几个男人就那样灌了起来,只有李严宗在一旁看着。
    “李兄,他怎么不吃肉也不喝酒?”见李严宗一路上只是跟在李昂身后,吕盛和赵烈不由有些好奇,他们自是不清楚忍者其实是戒酒肉荤腥的。
    “我这家臣出身扶桑,练得功夫,不能喝这种烈酒,也吃不得肉。倒是有些委屈他了。”李昂看了眼李严宗,接着朝图勒道。“你去拿上次剩下的那两坛灞桥春来,那酒味道淡,喝些也无妨。”
    “多谢主上。”接过图勒递来地酒坛,李严宗手有些颤,灞桥春,长安第一的名酒。三百金铢一坛,这价钱在扶桑都可以抵得上扶桑国主一月地花销了。
    “来,大家喝。”李昂一举手里酒坛,朝众人道,接着长灌起来,吕盛他们也自是不甘落后,纷纷大灌起来。一边喝酒,
    锅里捞着肥嫩的狗肉,几个男人之间火热了起来,开地胡吹了起来。
    李昂他们且吃且喝且讲。忽地那厨房的门被吹开了,一阵冷风吹进。叫喝得浑身发烫的几人都是脸上一凉,说不出的舒服。岑籍更是索性解开了衣服,露出胸膛吹起了冷风,很快李昂和图勒他们也是一般,吕盛和赵烈出身世家,平素和一群世家朋友在一起。从未曾如此放浪形骸过,不过两人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也同样敞开了胸膛,拿着酒坛子,大灌了起来,只觉得原来这般脱了衣服喝酒吃肉是这般痛快,俱是说不出的快意。
    这大凡男人在一起呼朋引伴,老酒下肚,胡吹乱侃起来,最后话题都是多半会扯到女人身上去。“要我说。只要天天有酒有肉,那婆娘不要也罢!”岑籍打着酒嗝。看向了面色酡红地崔斯特道。“我说老崔你娶个啥媳妇,一个人多自由,多开心,成了亲,有个婆娘管你,以后生一堆小的,还不烦死你,我看你还是别成亲了。”
    “老岑,这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你这话说得不对!”李昂看着有些喝高了的岑籍,摇头道。
    “来,咱们浮一大白!”这时赵烈举起了酒坛子朝李昂他们道,他身旁的吕盛醉眼一睁,看着他问道,“这一大白咱们浮给谁,为什么而喝的?”
    “啊?那就为……天下间的妹妹,浮一大白!”赵烈愣了愣,随即高呼道。
    “我看赵兄,颇有不忿之色,不知道…”看赵烈狠狠地喝下了坛中的酒,李昂不由问道。
    “李兄有所不知,他们老赵家的女人向来都是厉害极的,这小子从小是给他妹子欺压着长大的,我看他今天是看你和清芷小妹,眼红嫉妒了,哈哈哈哈!”吕盛大笑了起来。
    “你少笑我,等我日后妹子嫁了你,我看你还笑得起来不!”见吕盛抖出自己地事情,赵烈拍开一坛新酒,嘿嘿笑道,“我最多再熬个一两年,到时候就轮到你了,哼哼!”听到赵烈的话,大笑地吕盛脸猛地黑了,说不出的沮丧。
    “我说,赵兄的妹妹就这么可怕吗?”见两人的样子,李昂不由有些好奇。
    “公子,你有所不知,长安城有几家的女孩子那是最不好惹,出了名的凶悍!”崔斯特大着舌头在一旁接道,“孙家先祖孙策一脉小妹,赵家先祖赵云一脉小妹,吕家先祖吕布一脉小妹,张家先祖张飞一脉小妹,那可是出了名地能打,还有诸葛先祖诸葛亮一脉,司马先祖司马懿一脉家的丫头那叫出了名的难缠,另外郭先祖郭嘉一脉家,贾先祖贾诩一脉家的小姐最是古灵精怪,个个都是难惹的主。”
    “哎!”一个人灌酒的赵烈忽地放下酒坛长叹道,“这从前,天下间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狗形象征的女人。……你们不要笑,我说得一点都没错,就是狗形相的女人。她们真的是像条狗,忠诚,温柔,善良,刻苦耐劳,是任劳任怨,只求付出不问收获,认定了一个男人就当他是主人,她就一辈子跟着这个男人。哇,那个时候的男人,真是幸福,幸福透顶啊!可是眼下,唉!”
    “眼下如何了?”听赵烈说得有趣,李昂不由问道,其他几人如岑籍吕盛等人都是看向了赵烈,“不错,这眼下地女人有如何?”
    “眼下的女人分三种,这最下等者,为猫形象征也!”赵烈浮了一大白道。
    “猫,猫也不错,乖,静,又温柔。”听着赵烈地话,崔斯特想起了他以前养的猫。
    “错,大错特错,你只看到那表面的温顺。其实,在骨子里,猫是最懂得享乐的。她从来都是要你逗她开心,她高兴的时候给你一点乐趣,她要不高兴的时候,连睬也不睬你。猫形象征的女人,就是这个样子。诶,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管,一句话,自私!”
    “那下等女人是这样子的话,中等者又如何呢?”吕盛看了眼大发感概的赵烈,问道。
    “这中等者吗?就是狸形象征。狸形象征的女人,贪心,贪得无厌。只要她喜欢的东西,那是不管千方百计也要搞到手,而且善用心计和头脑。遇上这种象征的女人,只怕,你只有被她吃掉的份儿啦,嘿嘿!”赵烈说着,又灌下了一大口酒。
    “听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想知道,那最上等的是怎么样的?”李昂看着醉眼朦胧的赵烈,不由笑着问道。
    “这最上等的嘛,当然莫过于狐形相的女人。”赵烈看了一眼李昂,笑答道。
    “这狐跟狸。”一直闷不做声的图勒忽地开口了,“有区别吗?”
    “有,这区别大着哩!这狸啊,是靠轻浮去攫取,狐呢,天生娇媚,让人无法抗拒。只要你栽进她手里,那是自招的,怨不得人,她不用动半根指头,就让你甘心做她的奴仆。难道,这还不是最上等的吗?”赵烈放下酒坛,看着盯着自己的几个男人答道。
    “如此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岂不都是只有吃亏赔本的份儿了!”李严宗喝下坛中最后的灞桥春,忽地叹道。
    “唉,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诸位。”赵烈拍了拍李严宗的肩膀站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几个男人互相扶着,回了大堂,还未走进却已听到了风四娘她们的喧闹声,那声音直让李昂他们几个脑子一醒。
    “我看不管什么女人到最后,就都变成一个样子了?”岑籍忽地道,让身旁的几人都是看向了他。“这女人到头来,还不都成了男人家里的母老虎,所以我说男人还是不要成亲的好,一个人多逍遥快活!”
    看着心照不宣大笑的几人,李昂摇起了头,岑籍那摆明了是光棍的说法,等真讨了老婆,指不定就是最听话的男人。这年头,男人也口是心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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