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道。
    不管是真是假,社会上总该有一些合得上的信息留下。就比如说登在那些专门夺人眼球的,科幻杂志上的故事之类的存在……
    可是松田阵平现在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和库洛牌有所关联的,就是近期废弃校舍的那则怪谈。但这明显和朝仓加奈口中的两位大魔法师,都扯不上关系。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吗,松田警官?”
    生疏的称呼象征着她此刻并不怎么美妙的心情。
    “不。”
    松田阵平摇了摇头,“库洛牌的存在本身已经从侧面左证了你的话。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之前一点相似的传闻都没有。”
    他把重点放到了后半句。
    日本有很多怪谈。
    但是那些怪谈基本上都与朝仓加奈使用的库洛牌,风格大不相同,描述也十有八九对不上。
    因此,松田阵平很难把两者联系在一起。
    而且,那样强大的魔法师闹出的动静,绝对比他现在想象的还要巨大。
    所以在松田阵平看来,目前能完美解释这一条的说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它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或者说那些事情当时发生的场合,并不在这个世界。
    “魔法世界是独立于我们目前所生活的,这个世界的吗?”
    理清了思路后,松田阵平冷静地问道。
    他并不能完全肯定自己这个解释。
    毕竟作为普通人,他对魔法世界的事情不够了解。也许还有别的,他不知道的说法可以解释的通。只不过到目前为止,他得到的信息令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
    朝仓加奈:“……”
    她就说松田阵平的判断力满级了吧。
    虽然事情的真相,松田阵平还没有完全猜中,但是这其中重要的骨架,他却没有弄错。那些有关于魔法的事情,的确不是发生在这个无魔的世界上。
    “是也不是。”
    松田阵平既然猜到这里,都快锁定答案了,那么朝仓加奈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当个说话说一半的谜语人了。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们解释清楚。”
    早知道有一天自己需要和别人说起这个,她就好好听一听当初的理论课了。
    朝仓加奈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脑子里还保存着的一些知识,然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着松田阵平简略地回答道,“一些专业的术语我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总之就是,在你们所处的世界之外,还有许多独立的不同次元世界。多个世界之间没有交集,只有拥有魔力的人,才有可能打破壁垒,穿梭于不同的世界之间……”
    “散落的库洛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破桎梏,跳跃了时空,从原先的世界来到了这里。而我也因为要把它们都收复回来,于是就跟着库洛牌驶离的轨道踪迹,一并来到了这里……至于后面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
    朝仓加奈尽可能把次元世界的说法,灌输给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
    而事实证明,来自于魔法世界的新世界观,对于物理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太超前了。至少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两个人听到后面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放弃了思考。
    什么次元世界,什么时空跳跃,什么魔力波动,什么轨道踪迹……这种概念听上去实在太抽象了。尤其是对于已经系统的学过各项科学定律的人来说,理解难度已经直达地狱级别了。
    因此听完之后,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默契地举起杯子,喝了口饮料冷静了一下。
    良久之后,被新的完善世界观砸得七晕八素的萩原研二,才终于梦游般缓缓地飘出了几个字:“这还真是有够震撼的。”
    他闭上眼微微缓了缓神。
    而就在朝仓加奈以为今天的谈话到这里就要结束的时候,萩原研二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
    “虽然知道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很高兴,但是……”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就这么把事情都告诉我们,没有关系吗?加奈小姐。”
    说话的同时,萩原研二和朝仓加奈对上了视线。
    而就在视线相对的那一瞬间,他们彼此之间的气氛好像抵达了一个奇怪的临界点。
    如果就这么继续下去的话,双方的关系也许会从一开始的松弛变作紧绷也不一定。不过好在,朝仓加奈很快打破了这种气氛。
    “没关系,我后续会一直关注你们。”
    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把事情告诉别人的。这是她从交谈一开始就已经想好的事情。
    朝仓加奈镇定自若地摇了摇头,“而且大部分人在没有亲身经历的前提下,大概也都不会选择相信吧。”他们只会觉得说这些话的人有幻想症。
    关注。
    一个相比起'监视'更加委婉的说法。
    萩原研二停顿了几秒,随后忍不住提醒道:“坦率过头了,加奈小姐。”'关注'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而且还是当着他们两个警察的面说出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事情,他很为难的。
    “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萩原先生这么敏锐,应该也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才对。”
    她怎么可能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之前,就把自己的秘密全盘告诉别人呢。她又不是傻瓜。哪怕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坏人,也还是得做两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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