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是大门的钥匙,但是真的不关我什么事啊!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大门的钥匙!”
    “还不承认吗。”
    容墨面无表情。
    “拖下去。”
    容墨愤怒的时候不会轻易表现出来,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那股山雨欲来的气势。
    “容先生……”
    老夫人大概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触及到容墨冰冷的目光的时候又闭上了嘴。
    保姆疯狂的在地上挣扎的,这里明明是老社长的住处,但是容墨往那里一站,就无人敢反驳他的任何意见。
    保姆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所有人都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女仆过来为容墨送来了清茶,端着托盘的手都在颤抖。
    一声惨叫声忽然从门外传来,女佣的手忍不住狠狠地一抖,茶杯里的水差一点就溅出来了。
    房间里十分的安静,只能听到门外的鸟鸣虫叫,和着惨叫声,一声一声分外的明晰。
    尖锐的可以把人的耳膜刺破。
    老夫人早就已经要站不住了,她是大会社的社长夫人,这一辈子都是养尊处优,从来没有见过什么风雨,人生的最大的挫伤就是自己心爱的儿子去世。
    这种血淋淋的场景就在门外切实地发生,虽然自己看不见,但是心理冲击毫无疑问仍然是十分巨大的。
    容墨仍然静默地站在原地。
    对于别人来说,容墨最鲜明的身份应该就是容氏集团的总裁,但是容墨真正的雷霆手段,很多人都没有亲眼看见过。
    而为了简桉,容墨不介意动用一些比较“特别”的手段。
    一想到简桉现在生死未卜,不知道身在何处,容墨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被一团火狠狠地灼烧着。
    然而越是这种时候,自己就越是要冷静。
    外面的惨叫声听上去十分的漫长,但是实际上也只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
    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在容墨面前低声说了什么。
    “带进来。”
    沉重的物体被拖过房间的地板的声音分外的清晰,社长夫人脸色惨白,忽然闭着眼睛不声不响的晕了过去。
    “把人带下去。”
    容墨并不是这里的主人,但是容墨刚刚开口,就有两个本来就站在房间里的女佣连忙颤抖着把老夫人扶了出去。
    被门口的人拖进来的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
    保姆是被拖进来的,因为她的腿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已经被打断了。
    长长的血迹沿着地板一路淌了过来,她的右手上少了一根手指。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容墨只是略微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地上那不成人形的人却已经疯狂的往后退:
    “我说!我都说!”
    “我只是被指使的!对方说我要是不这么干的话就会杀了我啊!”
    “简桉,把这个孩子打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简桉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又感觉自己的眼睛变得和铅一样的沉重。
    这个声音是这么的残酷冷漠,以至于简桉根本就不愿意意识到这到底是谁的声音。
    孩子?什么孩子?
    大脑痛的就像是要炸裂开一样,眼前有着无数的记忆碎片飞散而过。
    躺在病床上,神色苍白的自己,在马路上快速的飞驰而过的一辆车,自己似乎还能看到驾驶者惊慌失措的脸,还有一个雨夜……
    这些记忆实在是太陌生了,自己从前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她自己的记忆吗?
    简桉尝试着想要想起更多,但是大脑越来越疼。
    她想起来了别的事情。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昏迷过去最后的记忆就是一个男人用力的勒住了自己的脖颈,自己匆忙挣扎的时候按下了手机的按键向着容墨求救,紧接着自己就被一块沾着乙醇的毛巾捂上了鼻子,快速的失去了意识。
    看来自己还没死。
    简桉试着动了动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可以动弹了,只不过是那种属于麻醉剂的怪异感觉带来的后遗症还是没有完全的消退,她的身体仍然是软绵绵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简桉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是一片黑暗。
    简桉差一点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但是很快简桉就发现这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黑暗的,没有任何灯光。
    简桉花了很长的时间才适应了眼前的景象,随着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昏暗的光线,简桉才看清楚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小小的人影。
    简桉强行忍着自己的身体上传来的不适感,慢慢地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她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在这个黑暗又寂静的空间里仍然很响。
    那个小小的人影仍然还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走近了看简桉才发现这到底是谁。
    是真夏。
    “真夏?”
    真夏静静地在角落里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简桉叫了她一声,真夏没有任何反应。
    简桉尝试着伸出自己的手去触碰,发现真夏的身体滚烫。
    很明显是发烧了。
    简桉的心下一凉:“真夏,醒醒!”
    简桉喊了好几声,真夏才微微的睁开眼睛:“姐姐?”
    还好,人还算是清醒的。
    简桉的心下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第二口气就吊了起来。
    “姐姐,妈妈呢?”
    简桉愣住了。
    真夏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这是老夫人亲口告诉自己的,不可能会有错。
    “真夏想要妈妈……”
    简桉把真夏从地上抱了起来,试着用自己的体温多给真夏一点庇佑:
    “是谁和你说妈妈的事情的?”
    “是奈子阿姨。”
    真夏的声音很微弱。
    “奈子阿姨说她看到妈妈回来了,不过妈妈有事情,所以不能现在就见到过,她告诉我想要见到妈妈,我就要等着幼儿园放学的时候藏到一个老师找不到的地方,妈妈就会偷偷的来找我。”
    奈子就是真夏的保姆。
    这么拙劣的谎言,只有几岁的小孩子会信。
    可是也只需要骗几岁的小孩子就够了。
    简桉的怀里抱着小小的真夏,鼻间忽然一股酸楚的感觉。
    这种时刻她前所未有的想念着容墨,不知道容墨有没有收到自己求救的电话,不知道容墨什么时候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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