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兰博基尼在刺耳的刹车声里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浑身湿透了的容墨怀里抱着简桉直接冲进了医院里,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容墨从来没有一刻会觉得如此的惶恐,明明简桉就躺在自己的怀里,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喊着简桉的名字,却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今天他等在简桉的工作室楼下,但是明明已经给简桉发了消息,但是简桉却是迟迟的没有回复。
    当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容墨看到了阿黛尔正从工作室的门里走出来。
    简桉很喜欢阿黛尔,很多时候和阿黛尔根本是形影不离,如果是下班的话,简桉绝对不可能和阿黛尔分开。
    容墨马上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种强烈的感觉和推测让容墨甚至没有下车去问阿黛尔,而是直接掉头离开了。
    他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再晚几分钟,或许简桉真的会永远的长眠于塞纳河底。
    容墨早就已经撤掉了跟在简桉身边的人,原因无他,只不过是简桉自己察觉到了。
    他想着或许自己应该多给简桉一点时间和空间,但是没想到最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他的轻视和不经心才导致了今天这件事情的发生,为了找到简桉,容墨翻遍了巴黎的简桉每一条大街小巷。
    如果不是追查到艾尔莎,或许今天他真的会用永永远远的失去简桉。
    这件事情只需要想一想真的可能会发生,就会让容墨有杀了所有人的心思。
    “简桉!”
    明明知道根本就是没有用的,但是容墨仍然在不断地呼唤着怀里的简桉。
    简桉的身体冰冷,面颊也是冰冷的,如果不是容墨知道简桉还有一丝呼吸,他真的会暴起杀人。
    如果再迟几秒钟,不,如果再迟一秒钟,他是不是就永远都不能从塞纳河冰冷的河水里重新把他的珍宝寻回?
    当他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的时候,他的心里眼里全部都只有简桉一个人。
    只有简桉苍白无力的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样子。
    明明是那么怕水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跳进水里?
    明明知道自己是那么在意她,为什么还要拿着自己的性命毫不珍惜的去冒险?
    他有很多个为什么想要问问怀里这个紧紧地闭着双眼的人,可是她却无法回答他。她的呼吸轻轻的,似乎只要自己的动作幅度再稍微大一点,她就会永远的失去呼吸。
    他每时每刻都在试着简桉的鼻息,生怕简桉的呼吸会在忽然的某一刻就消失掉。然后再也不会恢复,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简桉的生命在随着时间的过去而一点一滴的消失。
    这种可能性让他觉得惶恐不安,他从来都不害怕失去,因为他从未有过失去什么,就算是真的失去,也会一定会被他千倍百倍的拿回来。
    可是唯独简桉不是。
    唯独简桉这一个人,只要她遇到任何一点危险,他都觉得心痛的无法忍受。
    她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死结。
    他可以放弃的东西有千种百种,不在意的也有太多太多,但是只有简桉,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镌刻在他的骨血里,如果真的想要放弃,势必要连血带肉剜下来他的一块骨头才算甘心。
    “先生,麻烦您放开病人,您如果一直这样的话我们是无法进行抢救的!”
    在容墨松开手之前,护士已经尝试过了无数种方法想让这个看上去虽然失魂落魄但是仍然自有一种气势的男人松开他的手,让病人及时的接受救治。
    但是明明护士和医生几个人围在一起使足了力气,却始终没有办法把容墨抱着简桉的手腕掰开一丝一毫。容墨的手比最坚固的铁钳还要不可动摇,让人根本就无从下手,只能急得团团转。
    无奈之下的护士只能大声喊着容墨,希望容墨能够清醒过来。
    或许是护士的喊声终于起到了作用,容墨最后缓缓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护士连忙直接把简桉放在了救护车上带走。
    其实他是很想狠狠地教训这个女人一顿的,可是他不能。
    不,只要她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的醒过来,他就已经觉得满足。
    简桉,你总是知道我的软肋在什么地方,明明每一次率先激怒我的人都应该是你,但是为什么你总是能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你可真是狡猾。
    无数的声音从自己的耳边呼啸着来去,有人在喊着要拿氧气瓶,有的人正在准备冰块,还有人在容墨的耳边说要他签字。
    “滚。”
    容墨能说的话只有一个字,头也不抬的从钱夹里甩出一张黑卡。
    所有的声音终于都消失了,长长的走廊现在似乎只剩下了容墨一个人。
    病房的门内和门外已经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他知道简桉现在就静静地躺在病房里,但是一向是杀伐果断的他,甚至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看一看她。
    “先生,请问您是病人家属吗?”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怯生生地站到了容墨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把一张薄薄的文件递到了容墨的面前:
    “先生,可以请你签一下这份免责合同吗?”
    “……先生?”
    发现眼前的人没有动静,小护士略微有些不安:
    “先生,您的妻子因为高烧和伤口感染恐怕会出现风险,所以您……”
    容墨抽走了小护士手里的合同,小护士顿时一愣。
    而容墨直接把那份合同撕成了碎片。
    “如果不能保证她完好无损安全无虞的话,我就要这家医院都给她陪葬。”
    容墨的声音低沉,但是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清晰,还带着阴森的杀意,小护士忍不住直哆嗦。
    有一个瞬间她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要撕碎的不是那份合同,而是她自己,但是容墨最终没有站起来。
    他仍然静默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良久仿佛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一样。
    在简桉被送进病房的时候,在那一刻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都已经被日夜兼程的调来了法国。
    他不会相信医生什么做好准备有风险的鬼话。
    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他会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带到简桉的面前,简桉一定会重新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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