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默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刚巧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了莫北杳的动作,瞬间脸色极黑。
    他跨步上去,长臂勾着顾南音的肩,将她半搂进怀里,拉远了我同莫北杳的距离。
    “音音……”
    云霄默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在顾南音耳边响起的时候,她原本就没有生气的双眼更是失了焦距,她下意识挣脱出云霄默的怀抱。
    “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南音问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向他,因为他根本不想看到云霄默这个人。
    云霄默好像能看到她心中的想法似的,脸瞬间又黑了几个度,刚想说什么,却见莫北杳已经将顾南音护在了身后。
    莫北杳因为云霄默的突然闯入,硬生生压下来心中的那股冲动,同时又忍不住生气,攥紧拳头,只想狠狠揍云霄默一顿。
    如果不是在他的办公室,他的拳头估计早就招呼上去了。
    “云先生不打声招呼就走进来,不妥吧?”
    云霄默不爽,对方更加不爽,可是他只能忍着气看着顾南音躲在莫北杳的身后。
    他咬了咬后槽牙,沉着脸道:“我听说顾老急病住院了,过来探望一下,难道不行吗?”
    莫北杳不客气地回怼他:“现在顾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不方便探视,云先生请回。”
    明显一副药赶人走的意思。
    云霄默看了一眼顾南音,发现她一副低着头,不想见他的样子。
    心里一阵气闷,说不出为什么,疼得厉害。
    他上前,想将顾南音牵到自己身边来,顾南音却明显意识到他的动作,往后一躲,莫北杳站在她身前,也明显一护。
    他们这样,仿佛云霄默才是那个恶人,那个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云霄默沉默,神情冷漠:“我给你考虑时间已经快结束了,现在顾老这样,你已经没得时间躲了。”
    话一落音,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听到这句话的顾南音身子一僵,瞳孔涣散,她没想到……
    他来这里,仅仅是为了告诉她,因为顾老爷子的病危,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在那她爷爷的安危来威胁她!!?
    顾南音咬唇,用力得瞬间染了血色,云霄默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
    顾南音原以为她不会再因为云霄默而伤心流泪了,她以为,自己被骗了这么多次,早就已经死了心,可越来,她只是给自己的心批上了一层“无所谓”的假象。
    假到云霄默只要稍稍暴露一点他的本性,顾南音依旧会因为他而遍体鳞伤。
    “呵……”
    顾南音无力地跌下,幸好莫北杳及时转身将她扶住。
    莫北杳皱眉,眼里尽是不加掩饰的担忧:“音音,你怎么样?”
    顾南音摇摇头,借着莫北杳的力气站起身来,在沙发上坐下,心口疼痛的毛病又犯了,她甚至呼吸困难,用手捂着心口,整个人冒着冷汗。
    莫北杳一急,知道她这是旧病犯了,赶紧用掏出手帕塞进她手里,当她握着,又将她搂进怀里,轻轻顺着她的背,轻哄:
    “音音乖……没事的没事的,别想那个人了,嗯?没事了,我在这里呢音音,没事的,缓一缓缓下来,乖……”
    顾南音心口疼的毛病是因为抑郁症而诱发的,现在的她明显陷入了一股极端的情绪,整个人都低沉得不行,脸色极差。
    “疼……好疼……”
    就要一直有力的手扼住她的心脏,不断地握紧,把她往黑暗中的深渊拖去。
    顾南音的呼吸开始急促,她的手用力握着那柔软的手帕,靠在莫北杳怀里,哭得几乎失去了意识。
    一个人真正绝望的时候,眼泪是根本不能控制地,心中的绝望还有疼痛,刺激着泪水不断涌出,仿佛海里即将溺毙的人。
    她挣扎着不断挣扎着,听见莫北杳在耳边的轻声安慰,像是小时候,每个雷雨夜哥哥把胆小的她抱在怀里,轻声哄。
    她那时候胆子小得很,一听见打雷声就吓得哭,往哥哥怀里躲。
    哥哥的怀抱很宽厚、温暖,是自父亲离去后她唯一能够放声大哭的地方。
    那时候,她总是在哥哥怀里哭到脱力,手却一直揪着哥哥的袖子,迷迷糊糊地说:
    “哥哥……不要离开音音……哥哥要一辈子陪着音音。”
    莫北杳看着顾南音疼得即将失去意识的模样,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知道顾南音抑郁症的真正病因是什么,他也知道或许只有亲人这个存在才能真正帮助顾南音走出来。
    可是……可是……
    他……他却无能无力!
    看着顾南音绝望的模样,莫北杳心简直就像被人捅了几刀,鲜血淋漓。
    他一边极力压下自己的情绪,一边放轻声音将顾南音抱在怀里好生安慰着。
    当他听到顾南音无意识地呢喃:
    “哥哥……哥哥……不要离开音音,一辈子……一辈子都要陪在音音身边。”
    姑娘哽咽得厉害,说这话时带着哭腔,也带着惶恐不安以及……希冀。
    她的潜意识,依旧对哥哥这个存在抱有极大的希冀,她依旧依赖着哥哥。
    那一瞬间,莫北杳身子一僵,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莫北杳将顾南音搂得更紧,下巴抵在顾南音的头顶,脸颊两旁划过温热的泪,滴在顾南音的耳畔,荡漾出不一样的温度。
    他哽咽着,说着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话:
    “音音,哥哥在。哥哥这辈子都会保护音音,不会离开你。”
    相拥而泣的两人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两个小小的孩子相依为命,妹妹胆小至极,可却极懂事,不管遇上了什么刁难,只有在哥哥面前才会委屈地哭出来。
    因为,那时候,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而曾经,生活让他们失去了唯一。
    莫北杳轻轻揉着顾南音的发,眼神温柔至极,好似放下了全部,跨过了无数荆棘,翻山越岭,终于回到了他妹妹的身边。
    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最疼爱的妹妹,再受一点伤。
    哪怕暗里还藏着无数危险,那就全部冲他来吧,如果有一天那把刀即将落在顾南音身上,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挡上去。
    许久许久,顾南音渐渐哭脱力,刚烧退的她本身就没有什么体力了,此时熬过了这一番疼痛,整个人只想昏睡过去。
    意识迷糊至极,她好似看到一到光,被拦进一个极其熟悉温暖的怀抱。
    她听见有人在她耳畔,倾尽了所有温柔似的对她说:
    “音音,哥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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