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都。
    萝莉有三好,身娇体柔易推倒。
    京都也有三好,富贵平安没烦恼。
    这里说的当然是长安城内的普通百姓们,市井良民们每天只会想着如何赚钱,如何温饱今天,憧憬明天。
    这样的生活总是一日复一日,永远无法停下来。
    梅河书院坐落于京都之外,是整个大唐唯一一座建立在城池之外的书院。
    如其名,长安城外十里处有梅林,布满整座山,山内有清泉,泉水清冽,梅花落在水中,山泉留香。
    梅河书院便是建设在整片梅林当中,遗世独立,如画卷。
    小河清泉一侧向来是少年少女们结伴相游的地方。
    深秋已尽半,落日掩梅花,子非盘膝坐在树下,面前摆放着一张棋盘,他是个爱棋之人,一人独控黑白,二子交织,白棋渐入下风。
    他的眉却是微微皱起。
    梅花随着清风落下,于空中摇摆贴在棋盘上,落坐在了一个空处。
    有脚步声响起,一人走到棋盘对面,伸手执白棋,放在了那落下的梅花上,声音清脆,啪的一声。
    白棋危局立解,隐隐更有反扑之势。
    子非紧皱的眉头松开,抬头看着来人。
    “你不该在我下棋之时扰我。”
    他的态度不算好,那人却并不在意,衣衫下摆微微扬起,坐在了棋盘一侧。
    “有件事或许比下棋更吸引你。”
    那人说道。
    “他没死?”
    子非想了想,突然说道。
    很模糊,寻常人并不知晓这句话的意思,但来人知晓,他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他活得好好的。”
    子非看着棋盘沉默了下来,半晌后突然笑了笑。
    “这个废物,还真是命大,这都死不掉。”
    “你很希望他死?”
    来人问了一句。
    子非抿了抿嘴唇,抬头注视着来人的双眼,很认真的说道:“谁杀他,我就杀谁,现在杀不掉,以后总能做到。”
    “看来成家这次很亏。”
    来人想了想,说道。
    “成家很蠢。”
    子非抬手落下了一枚黑子,整张棋盘隐隐有着撕裂之势。
    “不过成子非还不错。”
    来人习惯性的拿起白棋,开口道。
    子非没有说话,只是梅花开得更美了些,更苦了些。
    ......
    唐国梅开两处。
    一是梅河书院,二自然便是梅岭。
    整个岐山郡今年最重要的盛事便是梅岭试炼。
    岐山郡下十二府,三百九十六座城池都会选出最杰出的弟子参与这场试炼。
    每一座小城会挑选一人,府都会挑选两人。
    而整个岐山郡度则会通过岐山大比来选出前五名,赐予凌梅,获得进入梅岭试炼的资格。
    时间匆匆流逝,距离岐山大比开始就只剩下了七天的时间,陈落与成家的那场争斗一早已经沉入湖底,不再被人提起。
    只是每当有人看到陈落的时候都会忍不住面色复杂的赞叹一声。
    当日陈落曾说要进入大比前五,获得凌梅,那时候没人认为他做得到。
    因为岐山郡都内修为达到不过桥的少年天骄足有九人,其中单家单雷,雷家雷不动,刘家刘驰以及书院洛璃四人修为都是已经达到不过桥中境。
    可以说只要他们四人中途不遇见,几乎就已经内定了前四名的位置。
    剩余一个位置还有诸多不过桥在,陈落区区连三山,如何争?
    直到那一夜小巷有雨,廊城谣起,三尺剑落,所有人方才知晓,原来他想夺凌梅,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最后陈落破境,如今修为已达连三山巅峰。
    实力无疑更上一层楼。
    还有那一夜的刘浮生,也是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看来这一届的岐山大比,似乎充满着变数,不过也正因如此,或许会更加的精彩。
    盛事往往便代表着热闹,热闹自然就是人多。
    而人多总会发生许多意外。
    比如今天夜里,比如现在这条路上。
    陈落与刘浮生并肩走着,梁秋于四日前离开了岐山郡都,不知去向,只是临走前对着陈落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也不知道他要去抹谁的脖子。
    单雷回到了单家,据说耍起了脾气,自那日之后就再也不用一点单家的修行资源。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我不再依赖家族,日后家族也别在依赖我。
    一个人靠在墙的尽头,满身黑衣,似乎要与这黑夜融在一起,这人身上的气息凛冽,整张脸隐没在斗篷之下。
    二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这条路的人很少,行为怪异的更少,靠在墙上装酷的就只有一个。
    一把飞刀出现在了他们的眼中,然后在二人之间穿过,扎在了身后的一个柱子上。
    飞刀微微颤抖,刀穗儿轻轻摆着。
    陈落的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黑衣人起身,朝着路口深处走去,那里只有两个灯笼,略泛红,自然不算亮。
    陈落没有犹豫,迈开步子跟了过去,刘浮生自然也是如此,他甚至更不在意。
    刚刚那一刀并不是他们躲不开,而是知道射不中,所以懒得躲。
    “你们的胆子很大。”
    黑衣人双手环抱,语气平静。
    “我并不觉得你值得忌惮。”
    陈落看着他,淡淡道。
    “也不喜欢有人不露脸和我说话。”
    刘浮生倚在一侧,有些无聊的打着哈欠。
    黑衣人不再说话,小巷里陷入了沉寂,巷口处的红灯笼随着风轻摇,三人间压抑的有些可怕。
    片刻后,黑衣人将自己的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我想杀个人。”
    她看着陈落与刘浮生,很严肃也很认真的说道。
    ......
    世间有种茶,有人煮之,斟半杯水,干茶半钱。
    将引。
    雨前苦涩,雨时甘甜,雨后无味。
    唤忘忧。
    陈落独自坐在茶楼当中,这是茶楼。
    名字仍然很有意思,就如同有间茶楼一般。
    来往人还是会会心一笑,陈落却笑不出来。
    忘忧这个名字很不错,于是他点了一杯,味道很差,如何忘忧?
    直到门口下了一场雨,再喝之时茶水满是甘甜香醇,入口回味无穷。
    陈落却愈发沉默,茶品了一半,有人坐在了他的面前。
    “你快死了。”
    陈落抬头看着这人,轻声道:“你想死吗?”
    “既然成了狗,便要像狗一样活着,如此招摇,你又能快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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