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痴1
南边的那只老树妖说，妖怪只要修炼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口吐人言，要是再进一步甚至能化为人形。她曾经亲眼见到过山里那头可恶的银色大狼在月圆之夜变成了一个银发披肩的威猛男子，也曾见过山里那些花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小人儿。那她呢，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呢？
燕子落在阁楼外的树枝上，楞楞的看着屋里他和那个女子有说有笑，什么刚刚张老先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云云，又什么怼得吴老先生急匆匆的跑去翻书。那个年轻的女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燕子有些羡慕。
至于那个少年……他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同于往日的笑。冬天里的一阵风轻轻吹过，虽然头上是艳阳的天，但她还是觉得很冷，冷到她缩成了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暖和的屋里那一对郎才女貌……
真不该来啊，她这么想。
明年秋天，我就去向她提亲。
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再看看那两人，他们是那么的开心以至于任何一个谁插进去都显得突兀，哪怕那个谁是一只燕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
明年秋天他向她提亲，她飞去南方，飞去了就不回来了吧，反正……他已经有她了，一只燕子而已，对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子摆了摆脑袋，翅膀一展飞走了。阁楼里谢聪聪忽然心有所感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但只见微微晃动的树枝——兴许只是上面的雪掉了下去吧。
……
燕子最近有些闷闷不乐，那怕是把最喜欢吃的糖摆在面前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上两眼。她也不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叫唤了，只是经常望着窗外发呆，如果天气好的话她就会飞到高高的梧桐树上，依然是发呆。
谢聪聪很是不解，后来娘说它应该是想南方了，毕竟做为一只燕子，这个时候本该在温暖的国度找小虫子吃。谢聪聪悟了，她一定是饿了……他可真傻，虽然是很少看到燕子出去找吃的不过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啊，这大冬天的，到处天寒地冻，毛毛虫是肯定找不到的，至于蚯蚓……地里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偶有一两处雪被清开的，土块儿也被冻得梆硬，就凭她那双小爪子怎么能刨得开啊。
不愧是聪明机智谢聪聪，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啊。
他忖着越来越有凌厉线条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便从杂物屋里抗了一把锄头出了门，燕子透过窗看着他掩上了小院儿的门，他一定又去找那个美丽的女子了吧，她想，然后又有些疑惑……抗把锄头干嘛？莫非这次要拿锄头上的学问去考那几个老家伙？哼哼，可恶的谢聪聪，就知道欺负老人……
但是管他干嘛呢，坏聪聪坏聪聪。
这天中午谢聪聪前脚刚踏进院门儿便被自家老娘逮住狠狠教训了一顿，原因是一天到晚书不看就知道出去玩儿！那个少年在自家老娘面前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娘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再出去给小燕子找虫子，就算眼睁睁的看着她快要饿死求我我也要把心一横甩她一巴掌……哎呀疼。”
谢大娘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这小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在老娘面前皮。”“不敢不敢，娘你最威风了。”谢大娘松开了他的耳朵，然后轻哼一声抓起了他那双冻得跟猪蹄儿一样的手，有些心痛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他尴尬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娘的手很暖和，可是他也不愿意为了贪念那温暖而冰着了娘亲啊。
走进门，回到自己的小屋，燕子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楞楞的看着窗外。她其实刚刚有看见谢聪聪被谢大娘拧着耳朵教训，按照往日的习惯她老早就跑出去幸灾乐祸了，可是现在却不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理那个家伙，他高兴也好挨骂也好，她统统都不想去掺和。
做为正义的小燕子，和聪聪大魔王划清界限刻不容缓！
直到他把那个装着好几条蚯蚓的盒子送到了她面前，他笑眯眯地对她说:“饿了吧。”他的手还冻得通红，裘衣上带着雪花儿，鞋子上沾染了清新的泥土。
花了一上午才抓了这么几条蚯蚓，读书人有够没用的。她狠狠瞪着他，一口咬住两条兀自挣扎不停的蚯蚓。
燕子改变主意了，她要在离开之前狠狠的吃他的喝他的，要把之前那几年的都补回来！
谢聪聪笑了:“我就说你是饿的嘛。”饿你个大头鬼！快把糖交出来，我要吃蚯蚓裹糖！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聪聪大魔王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日子过得很快，谢聪聪终究还是要以看书为重，不能天天往外边跑为她翻蚯蚓，不过这可难不倒聪明机智谢聪聪，只消用一颗糖，那群小屁孩儿便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辜负聪聪哥的期望，一定把小燕子喂得肥肥胖胖的。于是他们隔三差五的就送来一小盒蚯蚓，燕子那小日子过得相当的舒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越发的懒，谢聪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说明年春天你肯定胖得飞不起来！燕子惊了一惊，赶紧到外面飞了几圈儿……
转眼间腊月三十便到了。
这天燕子百般不愿的被谢聪聪塞怀里和谢大娘一起前往王府和谢老爹团圆，其实她是真不想来啊，可是谢聪聪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在家多孤单，难得这个冬天在这里，当然得一起啦。
燕子还是很开心的，他说的一起意思就是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吧。但她还是不想去那座府邸，因为到了那边聪聪一定又会满心欢喜的只顾着和那个女孩儿花前月下吧。
……每年的今天王府里都比寻常热闹百倍，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上面毛笔写着两个粗大的“福”，今年谢聪聪和谢大娘来得比较早，当然是谢聪聪的主意，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燕子伸出个脑袋刚张望了两眼便被按了回去。和小门房打了声招呼，从后门进去，出了小院儿便是曲曲折折的回廊，又有岔路无数，谢聪聪轻车熟路的拐过一个又一个弯，最终停在了一间屋舍前，这里，便是谢老爹住的地方。下人们忙前忙后的准备着晚上的活动，做为他们的小头头，谢老爹自然是忙上加忙，此刻断然不会在里面的。往年都是很晚才等到谢老爹。安顿好了娘亲，谢聪聪便带着燕子出了这个不小的院落。
府里的公子小姐穿着格外华丽的衣裳嘻嘻哈哈边走边聊，看到谢聪聪便挥手招呼:“谢大少爷……”他挥手回应。燕子又冒出头看了两眼，心想这家伙在这府里混得也似乎不错嘛。燕子当然不知道，聪明机智谢聪聪，时常把那些老学究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是这些年轻公子小姐心中的偶像，如果不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下人的儿子估计都有小姑娘想要以身相许了。
燕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的轮廓，心说要是把他们那一身儿扒下来给谢聪聪穿上，他一定比他们更像公子大少……
果然是赶着来见她。
假山上盖着昨夜的雪，那个美丽女子和另一个小一些的女孩儿坐在廊桥下的朱红椅子上有说有笑。他在外面微微躬身:“小姐……思琪小姐也在啊。”那个女孩儿看见他顿时一喜，跑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就道:“谢聪聪你来得正好，我和堂姐正在讨论为什么冰会浮在水面上的问题呢，你书读得多，快来解释解释。”
他看向那个女子，女子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少年轻咳两声，正色道:“《道经》有云:万物之形，斯有其里。而冬之至，冰悬于水，以隔绝天地之寒，生所以生。”女孩儿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懂。”谢聪聪正要耐着性子解释，那个女子却盈盈走了过来:“聪聪的意思是冬天到了，水面结冰是为了隔断外界的寒气，这样水里面的鱼儿才不会被冻死，我说的对吧。”她对他俏皮一笑，燕子躺在他怀里，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嗯，就是这个意思，果然考不住你啊哈哈。”“那是。”她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又对女孩儿道:“看吧，叫你平时多看点书。”
“喂，谁会没事儿去看道经啊，又不是要当道士！”名叫王思琪的女孩儿不乐意了，气哼哼瞪了少年一眼，后者抬头望天，气得女孩儿一跺脚:“不理你们啦！”她迈着大步出了小院儿，于是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哟，谢聪聪，今年怎么过来得这么早啊？莫非是想姐姐我了吗？”她双手抱在胸前，霸气十足的看着少年。谢聪聪心里咯噔了一下，燕子猜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蠢念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诗雨将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尽收眼底，噗呲一笑:“看你那傻样儿，以后到底要哪个傻姑娘才会嫁给你啊。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是来找谢叔叔的吧，我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他现在很忙，要去找他吗？”
“哦不了不了，其实我是来找你的。”他连连摆手。王诗雨愣了一下:“找我？找我干嘛？难道你又去捉弄张老先生了？”“不是……”“吴老先生？”“……我在你眼里不是只会欺负老人吧？”“卖弄文采，油腔滑调。”谢聪聪感到燕子在怀里动了动，她几乎要笑出了声:总结得相当的好啊！嗯，也许这个女的也没那么讨厌呢……
谢聪聪窒了窒，知道少女是在开玩笑，傻笑了一声道:“其实我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家伙。”“家伙？”家伙？燕子觉得有些不妙，果然聪聪大魔王的魔爪立马伸进来将她从温暖的怀中拽了出去:“当当当当！我家的小燕子！”
王诗雨看着他手中之物，惊讶的睁大了眼:“燕子？”
“这可是在这边度过了一个严冬的燕子哦。”他对着她嘻嘻傻笑，看得燕子一阵火大。可恶的谢聪聪，居然敢拿自己去哄女人开心！找死吗？她在他手上啄了一下，谢聪聪吃痛松开了手，燕子趁机飞了出去，然后一脚踹在了他脸上，又落到他肩上咬他的耳垂，用翅膀扇他的脸，看得女子咯咯直笑:“你这只小燕子好像不太听话呢。”
“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哎哎，别扯我耳朵了，来吃糖……”
“叽！”她平时不是这样儿的吗？她平时也是超凶的好吗！
南边的那只老树妖说，妖怪只要修炼到一定地步就可以口吐人言，要是再进一步甚至能化为人形。她曾经亲眼见到过山里那头可恶的银色大狼在月圆之夜变成了一个银发披肩的威猛男子，也曾见过山里那些花变成了长着翅膀的小人儿。那她呢，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呢？
燕子落在阁楼外的树枝上，楞楞的看着屋里他和那个女子有说有笑，什么刚刚张老先生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云云，又什么怼得吴老先生急匆匆的跑去翻书。那个年轻的女子笑起来可真好看啊……
燕子有些羡慕。
至于那个少年……他脸上的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不同于往日的笑。冬天里的一阵风轻轻吹过，虽然头上是艳阳的天，但她还是觉得很冷，冷到她缩成了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暖和的屋里那一对郎才女貌……
真不该来啊，她这么想。
明年秋天，我就去向她提亲。
少年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响着，再看看那两人，他们是那么的开心以至于任何一个谁插进去都显得突兀，哪怕那个谁是一只燕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
明年秋天他向她提亲，她飞去南方，飞去了就不回来了吧，反正……他已经有她了，一只燕子而已，对于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子摆了摆脑袋，翅膀一展飞走了。阁楼里谢聪聪忽然心有所感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但只见微微晃动的树枝——兴许只是上面的雪掉了下去吧。
……
燕子最近有些闷闷不乐，那怕是把最喜欢吃的糖摆在面前她也只是淡淡的瞥上两眼。她也不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叫唤了，只是经常望着窗外发呆，如果天气好的话她就会飞到高高的梧桐树上，依然是发呆。
谢聪聪很是不解，后来娘说它应该是想南方了，毕竟做为一只燕子，这个时候本该在温暖的国度找小虫子吃。谢聪聪悟了，她一定是饿了……他可真傻，虽然是很少看到燕子出去找吃的不过没看见不代表没有啊，这大冬天的，到处天寒地冻，毛毛虫是肯定找不到的，至于蚯蚓……地里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偶有一两处雪被清开的，土块儿也被冻得梆硬，就凭她那双小爪子怎么能刨得开啊。
不愧是聪明机智谢聪聪，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啊。
他忖着越来越有凌厉线条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便从杂物屋里抗了一把锄头出了门，燕子透过窗看着他掩上了小院儿的门，他一定又去找那个美丽的女子了吧，她想，然后又有些疑惑……抗把锄头干嘛？莫非这次要拿锄头上的学问去考那几个老家伙？哼哼，可恶的谢聪聪，就知道欺负老人……
但是管他干嘛呢，坏聪聪坏聪聪。
这天中午谢聪聪前脚刚踏进院门儿便被自家老娘逮住狠狠教训了一顿，原因是一天到晚书不看就知道出去玩儿！那个少年在自家老娘面前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娘我错了，我保证下次不再出去给小燕子找虫子，就算眼睁睁的看着她快要饿死求我我也要把心一横甩她一巴掌……哎呀疼。”
谢大娘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你这小兔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敢在老娘面前皮。”“不敢不敢，娘你最威风了。”谢大娘松开了他的耳朵，然后轻哼一声抓起了他那双冻得跟猪蹄儿一样的手，有些心痛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他尴尬笑了笑，把手缩了回来。
虽然娘的手很暖和，可是他也不愿意为了贪念那温暖而冰着了娘亲啊。
走进门，回到自己的小屋，燕子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楞楞的看着窗外。她其实刚刚有看见谢聪聪被谢大娘拧着耳朵教训，按照往日的习惯她老早就跑出去幸灾乐祸了，可是现在却不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理那个家伙，他高兴也好挨骂也好，她统统都不想去掺和。
做为正义的小燕子，和聪聪大魔王划清界限刻不容缓！
直到他把那个装着好几条蚯蚓的盒子送到了她面前，他笑眯眯地对她说:“饿了吧。”他的手还冻得通红，裘衣上带着雪花儿，鞋子上沾染了清新的泥土。
花了一上午才抓了这么几条蚯蚓，读书人有够没用的。她狠狠瞪着他，一口咬住两条兀自挣扎不停的蚯蚓。
燕子改变主意了，她要在离开之前狠狠的吃他的喝他的，要把之前那几年的都补回来！
谢聪聪笑了:“我就说你是饿的嘛。”饿你个大头鬼！快把糖交出来，我要吃蚯蚓裹糖！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聪聪大魔王于是笑得更开心了。
日子过得很快，谢聪聪终究还是要以看书为重，不能天天往外边跑为她翻蚯蚓，不过这可难不倒聪明机智谢聪聪，只消用一颗糖，那群小屁孩儿便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不辜负聪聪哥的期望，一定把小燕子喂得肥肥胖胖的。于是他们隔三差五的就送来一小盒蚯蚓，燕子那小日子过得相当的舒坦，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越发的懒，谢聪聪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说明年春天你肯定胖得飞不起来！燕子惊了一惊，赶紧到外面飞了几圈儿……
转眼间腊月三十便到了。
这天燕子百般不愿的被谢聪聪塞怀里和谢大娘一起前往王府和谢老爹团圆，其实她是真不想来啊，可是谢聪聪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说什么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在家多孤单，难得这个冬天在这里，当然得一起啦。
燕子还是很开心的，他说的一起意思就是把她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了吧。但她还是不想去那座府邸，因为到了那边聪聪一定又会满心欢喜的只顾着和那个女孩儿花前月下吧。
……每年的今天王府里都比寻常热闹百倍，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上面毛笔写着两个粗大的“福”，今年谢聪聪和谢大娘来得比较早，当然是谢聪聪的主意，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燕子伸出个脑袋刚张望了两眼便被按了回去。和小门房打了声招呼，从后门进去，出了小院儿便是曲曲折折的回廊，又有岔路无数，谢聪聪轻车熟路的拐过一个又一个弯，最终停在了一间屋舍前，这里，便是谢老爹住的地方。下人们忙前忙后的准备着晚上的活动，做为他们的小头头，谢老爹自然是忙上加忙，此刻断然不会在里面的。往年都是很晚才等到谢老爹。安顿好了娘亲，谢聪聪便带着燕子出了这个不小的院落。
府里的公子小姐穿着格外华丽的衣裳嘻嘻哈哈边走边聊，看到谢聪聪便挥手招呼:“谢大少爷……”他挥手回应。燕子又冒出头看了两眼，心想这家伙在这府里混得也似乎不错嘛。燕子当然不知道，聪明机智谢聪聪，时常把那些老学究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是这些年轻公子小姐心中的偶像，如果不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下人的儿子估计都有小姑娘想要以身相许了。
燕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少年的轮廓，心说要是把他们那一身儿扒下来给谢聪聪穿上，他一定比他们更像公子大少……
果然是赶着来见她。
假山上盖着昨夜的雪，那个美丽女子和另一个小一些的女孩儿坐在廊桥下的朱红椅子上有说有笑。他在外面微微躬身:“小姐……思琪小姐也在啊。”那个女孩儿看见他顿时一喜，跑过来扯着他的袖子就道:“谢聪聪你来得正好，我和堂姐正在讨论为什么冰会浮在水面上的问题呢，你书读得多，快来解释解释。”
他看向那个女子，女子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少年轻咳两声，正色道:“《道经》有云:万物之形，斯有其里。而冬之至，冰悬于水，以隔绝天地之寒，生所以生。”女孩儿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不懂。”谢聪聪正要耐着性子解释，那个女子却盈盈走了过来:“聪聪的意思是冬天到了，水面结冰是为了隔断外界的寒气，这样水里面的鱼儿才不会被冻死，我说的对吧。”她对他俏皮一笑，燕子躺在他怀里，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嗯，就是这个意思，果然考不住你啊哈哈。”“那是。”她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又对女孩儿道:“看吧，叫你平时多看点书。”
“喂，谁会没事儿去看道经啊，又不是要当道士！”名叫王思琪的女孩儿不乐意了，气哼哼瞪了少年一眼，后者抬头望天，气得女孩儿一跺脚:“不理你们啦！”她迈着大步出了小院儿，于是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哟，谢聪聪，今年怎么过来得这么早啊？莫非是想姐姐我了吗？”她双手抱在胸前，霸气十足的看着少年。谢聪聪心里咯噔了一下，燕子猜他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蠢念头: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诗雨将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尽收眼底，噗呲一笑:“看你那傻样儿，以后到底要哪个傻姑娘才会嫁给你啊。行了行了，不逗你了，你是来找谢叔叔的吧，我知道他在哪儿，不过他现在很忙，要去找他吗？”
“哦不了不了，其实我是来找你的。”他连连摆手。王诗雨愣了一下:“找我？找我干嘛？难道你又去捉弄张老先生了？”“不是……”“吴老先生？”“……我在你眼里不是只会欺负老人吧？”“卖弄文采，油腔滑调。”谢聪聪感到燕子在怀里动了动，她几乎要笑出了声:总结得相当的好啊！嗯，也许这个女的也没那么讨厌呢……
谢聪聪窒了窒，知道少女是在开玩笑，傻笑了一声道:“其实我是想给你介绍一个家伙。”“家伙？”家伙？燕子觉得有些不妙，果然聪聪大魔王的魔爪立马伸进来将她从温暖的怀中拽了出去:“当当当当！我家的小燕子！”
王诗雨看着他手中之物，惊讶的睁大了眼:“燕子？”
“这可是在这边度过了一个严冬的燕子哦。”他对着她嘻嘻傻笑，看得燕子一阵火大。可恶的谢聪聪，居然敢拿自己去哄女人开心！找死吗？她在他手上啄了一下，谢聪聪吃痛松开了手，燕子趁机飞了出去，然后一脚踹在了他脸上，又落到他肩上咬他的耳垂，用翅膀扇他的脸，看得女子咯咯直笑:“你这只小燕子好像不太听话呢。”
“她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哎哎，别扯我耳朵了，来吃糖……”
“叽！”她平时不是这样儿的吗？她平时也是超凶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