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这时候判断出,其实这石台下面并不深,而且下面竟然早就备好了东西,软软绵绵,一时也不知道铺着什么,而且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楚状况。
    可敦却已经用力收脚,秦逍哪里肯放开,用力抓住,冷声道:“别动!”
    这机关肯定是可敦打开,秦逍对这下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却晓得可敦一定很清楚下面的情况,眼下目不视物,这下面是否还有其他机关,秦逍根本无法确定,即使有机关,也自然是操控在可敦的手中,所以眼下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就是可顿,若是不能控制她,这头母狼很可能触发其他机关,将自己击杀在这下面。
    “你是谁?”可敦的声音竟然是柔媚至极,“你武功很不错,原来是个小勇士。”
    秦逍一怔,他虽然方才见到可敦那美艳的面庞,却想不到一个身份尊贵威严十足的贺骨可敦竟然拥有如此酥腻的声音。
    草原女子与中原江南婉约女子不同,很少有女人的声音如此娇柔,让人感觉就像是自己的情人在和自己说着情话。
    “你是挛鞮可敦?”秦逍敛正心神,幸亏早就知道这女人不是一般角色,狡猾如狐,对她必须小心提防。
    可敦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像你这样身手的草原英雄并不多。你能不能松开手,我被你抓疼了。”
    她先是夸赞秦逍英雄,又软语请求,没有一部可敦的威严,却满是一名女子的娇柔,换做别人,听得这软语哀求,必然是瞬间便放了手。
    秦逍却也是心下一荡,差点就松了手,好在瞬间清醒,暗想这挛鞮可敦果真不是凡物。
    她出身萨满之家,若无意外,就该是部族萨满,但当年贺骨汗破除惯例,将她立为可敦,现在秦逍也终于明白为何如此。
    可敦不但美艳无比,连声音都是如此蛊惑妖媚,此时在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她面庞,但只凭这声音,就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荡漾。
    此等风情,在草原女子之中极其罕见,乌晴塔格虽然貌美如花不在可敦之下,但论及这充满了女人味的魅惑风情,却是远远及不上。
    此等魅惑女子,被贺骨汗看中甚至立为可敦,实在是理所当然之事。
    但秦逍并没有忘记,就是这声音魅惑无比的女人,一手促成了贺骨与步六达的联盟,而且在贺骨汗死后,一手掌控了贺骨部的大权,更是趁着这次真羽汗过世的时机,悍然出兵入侵真羽部。
    哪怕在铁宫即将被攻陷之时,竟然还能想出诱杀的手段。
    真羽人称挛鞮可敦为母狼,秦逍只觉得这话倒真没有错,对这样一头母狼,时刻都要小心提防。
    “比起你的刀,我的手并不锋利。”秦逍冷笑道。
    可敦却是“噗嗤”一笑,道:“你说话真是有趣,不想那些只知道放羊的粗汉子。”
    秦逍淡淡道:“少废话,哪里是出口?”
    “你觉得有出口?”可敦幽幽叹道:“我若告诉你,这是我为自己修建的坟墓,你相不相信?”
    “坟墓?”
    “那座石台是我请了唐国人设计。”可敦轻叹道:“他们是唐国极厉害的机关大师,修建石台的巨石是从铁山开采出来。但是为了找寻这样的石头,在整个铁山几乎找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天底下比这种石头还要坚硬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秦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昏暗之中,兀自握着她的脚腕子,挛鞮可敦却是侧身躺着,秦逍目力虽强,也只能是隐约看到她的身形轮廓,那面容却是一丝儿也看不清楚,只听到她那酥软的媚声娓娓道来。
    “这石台机关只能使用一次,我方才打开机关,落了下来,那是准备死在这里面。”可敦也不急着收脚,任由秦逍握着,幽幽道:“贺骨部始终处在危机之中,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敌人攻破铁宫,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我不能选择如何去生,但能够选择如何去死,也能够给自己安排一处坟墓。如果铁宫一直存在,这处坟墓我也许一辈子也用不上,可是一旦被攻破,我可以选择将自己埋葬在铁宫之下,你方才竟然冲过来和我一起落入坟墓,也算是为我陪葬了。”
    秦逍心下骇然,问道:“你是说没有出口?”
    “难道你觉得一个死人还会给自己留退路?”挛鞮可敦娇媚一笑,道:“进入坟墓的都是死人,坟墓又岂会留下出口让死人出去?”
    秦逍张了张嘴,但马上想到什么,冷笑道:“都说挛鞮可敦狡猾如狐,果然如此。如果你真的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坟墓,在这下面就根本不可能准备软垫。一个存有必死之心之人,落下来一死了之,又何必在下面做准备?这不就是给自己留退路。”
    “狡猾如狐?”挛鞮可敦“噗嗤”笑道:“是真羽人这么说我?那也没错,真羽人都是愚蠢透顶之辈,我比他们聪明,他们便觉得我是狐狸。”
    “他们不但只是说你如同狐狸一样狡诈,而且像一头母狼那样凶狠。”
    挛鞮可敦叹道:“小英雄,你觉得我像不像母狼?”
    “没时间和你说废话。”
    “你错了,现在咱们在坟墓里,没有任何人能打开坟墓,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面。”挛鞮可敦轻柔一笑:“所以我们的时间会很多,有的是空闲说话。你说我们落下来有软垫接着?那我告诉你,这不是软垫,而是网床。你现在看不清楚,在这四角有四根石柱子,四根绳子连着一张网床,上面铺着最柔软的兽皮,所以落在这上面会很舒适,我们现在是共在一张床上。”
    秦逍冷冷道:“你如此精心设计,留足了退路,还敢说一心求死?”
    “小英雄,你可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被公认是锡勒第一美人,有人说其实整个大漠也找不出比我更美的女人。”挛鞮可敦的声音虽然依旧酥腻,语气却已经十分平静:“虽然现在青春不在,不过我若是不做些安排,活活被摔死,这张脸就无法见人。普通人临死之前,也会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让自己走的体面一些,我身为贺骨部可敦,也曾有过美人之称,如果死的太难看,总是不甘心的。”
    她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没有谁希望自己的死相难看,更何况是曾经艳绝大漠的一代美人。
    虽然她早已为人妇,而且年过三旬,但秦逍先前也看到她的面容,那美艳的容颜并没有因为岁月而流失,反倒是在美艳之中,多了几分青春少女难以比及的成熟风韵。
    她不希望自己摔落下来之后面容毁坏,在下方安排了一张网床,即使是死去也要保持着生前的容颜,这完全可以理解。
    “你是否听明白我说什么?”挛鞮可敦声音酥柔:“这下面没有任何食物和水,如果你不愿意自尽,在这里可以坚持几天,但最终的结果依然只有死路一条。”轻叹道:“我本是为自己一人准备的坟墓,谁能想到竟然还有人会陪我在此长眠。陪我的不是先汗,却是你这位小英雄!”
    第1011章 母狼
    秦逍冷笑道:“你想死我不会拦着,想让我为你陪葬,你还真是痴心妄想。”
    “为我陪葬,你觉得很委屈?”挛鞮可敦吃吃一笑道:“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男人想和我在一起?”不等秦逍说话,便轻叹道:“你还要一直握着我的脚吗?是不是舍不得放手?”
    秦逍虽然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但气息流动,倒也是没有发现周围有其他的异状,应该没有人埋伏在这下面,否则以他现在的实力,周围若有人埋伏,他瞬间就能感觉到气息。
    “你自己给自己安排了这样一处坟墓,却不知道是如何安排你的族人?”秦逍当然不会放她脚腕,只是她穿着棉布长袜,倒也无法碰到她肌肤,就担心这条狐狸还有别的算计,冷笑道:“你的汗帐和铁宫都已经落入真羽骑兵的手中,族人也都成为刀下之囚,如果我们真的死在这里,你可想过还会有更多人为你陪葬?”
    “哦?”挛鞮可敦轻笑道:“你是说真羽人会杀光汗帐所有的贺骨人?”
    秦逍道:“你们贺骨部杀了多少真羽人,你比谁都清楚,两部的仇怨之深,可不是轻易能够解开。现在汗帐落入真羽骑兵的手中,你觉得他们会手下留情?”
    挛鞮可敦却丝毫没有急切担心,声音依然娇腻,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并不着急:“我是贺骨的可敦,如果我都不在了,贺骨部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下去?”
    秦逍心下骇然,挛鞮可敦冷笑道:“一个无法打败敌人的部族,本就不应该存活下去。”
    “看来你果然是一头母狼。”秦逍怒道:“你既然是可敦,就该保护他们的生命,如此无视他们的生死,将他们视为草芥,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能统帅贺骨部?”顿了一下,才道:“你们这次遭遇狼骑兵偷袭,毫无防备,被狼骑兵杀得溃不成军,真要说起来,这并不是贺骨部那些战士的责任,而是你这位可敦没能察觉到狼骑兵的动向所致。真羽人说你狡猾如狐,依我看来,贺骨部就是葬送于你的愚蠢。”
    “你果然不是草原人。”挛鞮可敦对秦逍所言不以为意,轻笑道:“你是唐国人?小英雄,你是在唐国犯了案子逃到真羽部,还是真羽人暗中已经和唐国勾结?”
    秦逍见她对自己的责任丝毫不在意,皱起眉头,淡淡道:“与你何干?”
    “难怪你没有像饿狼一样扑过来。”可敦腻声道:“草原的男人都是狼,你如果是草原的男人,现在绝不会如此老实。漠东大草原的所有男人都知道,贺骨部的可敦美艳无比,和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很少有男人会不动心,有这样的机会,是个男人都不会放过。”吃吃一笑道:“你握住我的脚,半天又没有动作,草原男人可没有你们唐人这样扭捏作态。”
    秦逍一怔,随即愕然。
    他实在没有想到可敦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担心受到男人的侵犯,竭力会让男人不会产生那种想法,可是挛鞮可敦倒好,秦逍明明没有非分之想,这美妇竟然主动将秦逍往那种想法带。
    “怎么不说话?”可敦柔声道:“你在想什么?”
    秦逍冷哼一声,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可敦竟然缓缓坐起身来,随即向秦逍这边靠过来,柔声道:“不管你是什么人,咱们都要死在这里,你进了我的穴,是天神安排,让我不至于一个人睡在这里太孤单。”
    秦逍只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那绝非是什么花粉之气,倒似乎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他以前听人说草原人大都身上带着一股味道,甚至女人都难以避免,毕竟终年与牛羊为伍,吃的也是牛羊肉,进入草原之后,其实也还真的从不少草原女人身上闻到那股味道,不过乌晴塔格身上却没有那股膻味,而挛鞮可敦身上不单没有异味,甚至有草原女人身上罕见的奇特体香味道,实在是有些意外。
    那体香味道略有些清淡,并不浓郁,但恰恰如此,却更是让人闻之舒泰。
    “你叫什么名字?”可敦身体似乎要贴过来,但却恰到好处地停住,与秦逍保持着一点距离,但她的气息却又能够打在秦逍的脸颊上,酥柔的声音伴着那在空气中浮动的幽香,竟是让秦逍心头一荡。
    他心下有些吃惊,身处困境,自己面对的是狡猾如狐的挛鞮可敦,也领教过这美妇对他人生命的漠视,自己本该对她心生厌恶,却怎会生出非分之心?可是可敦呼吸之间,那气息扑鼻而来,幽香浮动,秦逍又是感觉心神一荡,虽然兀自看不清楚这女人的面容,但身体却开始发热,恨不得立时将可敦抱住。
    可敦的声音却更为柔腻,幽幽道:“我们都要葬在一起,你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开口之间,又是气息如兰,幽香钻入秦逍鼻中,更是让秦逍身上发烫,心跳也加快,可敦却再次微微靠近一些,腻声道:“为什么不说话?”也便在此时,她在袖中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刺出,手中竟赫然握着一把匕首,声音如魅,出手却是狠厉干脆,直向秦逍的腹间捅过去。
    锋刃刚刚触碰到秦逍腹间衣襟,可敦正以为必然得手,却不料手腕一紧,秦逍一只手却已经如同铁箍般掐住她手腕。
    可敦花容失色,本来娇腻的声音瞬间变得惊恐,失声道:“你……你做什么?”
    “你要做什么?”秦逍声音如刀,冷笑道:“果然是狡猾狠辣。”想也不想,一甩手,却是直接将可敦丢了出去,可敦娇躯飞出,很快就听到“砰”一声,飞出之后,已经是重重落在地上,几乎同时听到可敦发出一声痛苦的轻吟,随即便没了声音。
    秦逍闻到那股幽香,心神便即荡漾,完全是不由自主,特别是可敦说话之时,如兰气息更是增加了自己的欲望,那一瞬间其实他就明白,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如果说直盯着可敦美艳的面孔,甚至打量她浮凸的体态,因为对方样貌太美体态太诱人而生出遐想甚至非分之心,那还说得过去,但仅仅因为对方身上传过来的幽香,便让人气血翻滚欲念大盛,这一定是有古怪。
    秦逍判断,让自己出现欲念的直接原因,很可能就是挛鞮可敦说话时从口中散发出的异香,明白此点,立时保持理智心生戒备,而对方果然在魅惑之间,突然出手。
    如果换做一般男人,一面被对方酥腻的声音诱惑,一面被异香侵袭生出遐想,自然是希望和可敦靠得越紧越好,也一定会失去防备意识,被可敦轻而易举靠近,对方趁机出手,根本不可能躲开那凶狠一刺。
    可敦被甩飞出去,秦逍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能够及时察觉蹊跷,没有完全陷入可敦的疑惑之中。
    只是堂堂贺骨可敦,竟然利用美色来设陷阱,这手段还真是阴损。
    可敦摔落在地,好半天没有声音,秦逍皱起眉头,沉声道:“你好歹也是一位可敦,竟如此卑劣,简直……!”也不愿意说的太难听,只是冷哼一声。
    可敦那边却依然没有动静,秦逍站起身,从那网床跳落下来,他知道可敦落地的方向和大概位置,全神戒备,缓步靠近过去,道:“为何不说话?”
    他方才怒极,就像丢垃圾一样将可敦丢出去,不过也控制力度,晓得如此既可以让挛鞮可敦吃些苦痛,但也绝对不至于伤到她性命,此时听不到可敦说话,心下只觉得这头母狼又在设圈套。
    他缓步靠近过去,虽然这下面一片昏黑,但毕竟落下来也有些时间,眼睛也适应了周边的昏暗,依稀看到挛鞮可敦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真的如同尸首一般。
    “可敦不必装模作样。”秦逍距离两步之遥停下,冷冷道:“你若一心求死,又何必设圈套杀我?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你并不在意族人的生死,但对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这里并非坟墓,而是你逃生的道路。贺骨汗帐虽然被毁,但贺骨部的主力兵马还在罗支山,你想先在此藏身保住性命,等罗支山的主力兵马回来救援,只要等到那支兵马尽快赶回来,你觉得依然有扭转局面的机会。”
    挛鞮可敦依旧是没有声音,秦逍忍不住又上前一步,他知道挛鞮可敦虽然狡猾凶狠,但却没什么武功,真要动手,十个挛鞮可敦也敌不过自己一只手,但依然存了小心,抬脚在挛鞮可敦身上轻轻踢了两下,沉声道:“不必装了,我有事要和你说。”
    可敦还是没动静,秦逍等了片刻,感觉有些古怪,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推了推,可敦身体被推的动了动,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让秦逍更是惊讶,暗想难道自己真的摔死了她?
    第1012章 冰骨
    可敦毫无反应,秦逍犹豫一下,终是伸手向可敦面孔探过去,想要探探她的鼻息,以他的实力,可敦就算是装死准备偷袭,对他也并无威胁,他完全可以瞬间反应轻松制敌。
    只是在这底下光线丝毫没有,秦逍的目力虽然远超常人,在这极度的昏暗中也无法准确探到她笔端,指尖先是碰到了她的脸颊,她虽已是妇人,但脸颊上的肌肤光滑如同瓷器,保养的极好,拥有着草原女子极其罕见的细腻肌肤,可是指尖触碰时,秦逍却感觉她脸颊竟是冰冷刺骨,就像是触碰到了冰块一般,心下一凛,着实吃惊。
    虽然如今正是草原上最为寒冷的季节,但挛鞮可敦身着华服,十分保暖,这地下四周密不透风,也不像上面那样的风雪侵袭,正常人的体温绝不可能是这样,倒真像是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尸体。
    他手指急忙顺着可敦的脸颊滑到鼻端,却感觉可敦兀自有气息,只是气息有些短促,微微宽心,至少证明挛鞮可敦并无死去。
    这地下坟墓是挛鞮可敦让人打造,秦逍很清楚,如果这地下坟墓真的存在出口,唯一知道出口的人就只能是这头母狼,若是可敦死了,自己恐怕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
    而且挛鞮可敦一死,真羽和贺骨的仇恨将会更大,自己计划让两部共同掣肘杜尔扈铁瀚的希望很可能就会破灭。
    “你怎么了?”秦逍确定她有气息,又将手指滑到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果真是冰冻刺骨,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知道挛鞮可敦并不是在装死,她有呼吸但身体如冰,分明是身体出现了大问题。
    只是自己方才那一摔,她穿着厚厚的草原盛装,落地时也不会摔得多重,即使真的受伤,也只是皮肉之伤,绝不至于出现现在这样奇怪的状况。
    挛鞮可敦似乎已经人事不知,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秦逍连问两句,可敦显然根本没有听见,更不可能有任何反应。
    秦逍环顾四周,没有半点声息,黑漆漆一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知道真羽骑兵此刻肯定已经完全控制了整个铁宫,突牙吐屯肯定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从这地下坟墓救出去,不过以挛鞮可敦的狡诈,既然建造了这样的地方,其他人就绝不可能有办法轻易进来,那帮人想要救自己出去,肯定是难如登天。
    自己这次来草原的目的是寻找马源,用以补充龙锐军不可或缺的坐骑,若因此真的折在了这里,龙锐军那几千号人的前途还真是堪忧,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这种鬼地方。
    想要从此处脱身,就只能从挛鞮可敦口中逼问出出口,所以挛鞮可敦是绝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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