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无事,韦伟除了偶尔被逮住,迫不得已指点一二,都是忽悠月儿自己研究,抓住机会便不知去了何处,或一日,或三五日不能得见,坚决履行了叔叔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诺言。
    偶遇时,或神情昂扬,或心事重重,间或眼角泛青,嘴歪破相,想来或是婶婶所为,只不知这二人,一二百年间历何事而如此这般。
    寻思那天一定要叫韦伟好好讲一讲段子。
    且喜自己进步神速,已将甲字一列风卷陨铁片尽数记入脑海,每晚寒冰上,勤加琢磨,理论结合实践,收获颇多。
    渐渐举步若风,不染纤尘,踏雪而行,隐隐欲升。
    饭菜越进越少,喜悦不能自己。
    这一天,至书阁,一月之期已到,那些陨铁薄片尽数看完,就等韦伟来考究学问,无事将那黑手反复反复左摸右看,触手滑腻,指尖尽是微凉,表层黑色似乎是活得一样,一点微微内陷,离手复又复原,只是看不透什么材质工艺。
    “这手天成啊”,发一声赞叹,坐在宽椅上,喝了杯神饮,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么多吃的喝的,从哪里来,也不见有人送来?
    从哪里来呢?这三千书阁真的只有叔叔和婶婶么?对了,那只似猫如豹的黑毛,又是个什么来路,如能摸一摸那身油亮黑毛,也是有趣得很。
    胡思乱想间,忽然心中一颤,似觉身后有人居高临下盯着自己,韦月儿自来胆量颇大,此刻身心皆惧,手足欲动也是不能,似乎那盯着自己的,是一种捆缚和压迫。
    正惶恐间,卡拉拉响声中,案侧手臂划出一道虚影,如雷似电向身后而去,一道疾风将韦月儿衣角掀动,好强的力道。
    接着隐隐一声尖啸,在脑海回旋不绝,令人毛骨悚然。接着又听卡拉拉一阵响动,那只手臂复停在案侧,尖啸声渐渐从脑海消失,韦月儿方能举动自如,心中如同搬去一座大山般轻快无比。
    细看那黑手表面似有光晕透出,月儿定了神,凑近前细看,似有光晕从黑色下面透出一般,环回不绝。
    韦月儿一身冷汗浸透小衣,弃了手臂四顾殿内一如往常,不见任何异常。
    必然有异,韦月儿心子狂跳,伸手一摸额头,吐了口气,暗道:“好悬,这是几个意思?”
    狐疑之间,殿门忽然洞开,韦月儿只觉头发都竖了起来,却见韦伟自外而入,身后一片混沌,一股冷风让月儿打个冷战。
    “叔,你可来了。。。。”韦月儿看到乃叔,心魂大定。
    “月儿,今天考试。”韦伟疾步如风,瞬间溜进大椅,妥妥的坐在上面。
    “叔,方才有这样一件事情。”韦月儿不待落座,急急说道。
    “俄。。。。”韦伟四平八稳不急不躁。
    如此这般,韦月儿一边说一边比划,韦伟渐渐神情凝重,一言不发,等韦月儿说完,在宽椅上喝杯水,摸着腮帮出神。
    “叔。”
    月儿见状,忍不住出声。
    “月儿,咱们遇到麻烦了。”
    “叔,有多麻烦?”
    “比较麻烦,这情况叔遇到过一次,现在听你说,叔这心脏也不好受,算来正好一百年了。”韦伟抛弃长上尊严,一五一十说道。
    “叔,说说呗。”韦月儿不觉有异,求知欲旺盛。
    “不忙,先考功课。”
    “好。”这次月儿答的十分干脆。
    接着韦伟出题考证,风之力何来,风之力何用,风之力何修,风之力何况,一一考证。
    不觉大半时辰已过,韦伟十二分满意,又布置任务道:“第二个月是乙字第二列书架,荒古风经,限一月完结。”
    “叔,说说一百年一次的麻烦呗。”韦月儿求知欲燃烧。
    “好。”
    韦伟入三千书阁第二十年,将十列藏书中关于风之卷的,修习纯熟,更勤研八部相关文卷,渐渐明白本族与其他部族的渊源流派,十分自傲,荒月一族,承袭了自太古而三皇的许多异能,虽然现在部众已不多,但每隔五百年,必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接续不断,朝代更迭,可以说现在的荒古三族,更象一股推动朝代更替的潜流,一日潜坐书阁,回顾历史,心中自得,坐拥书阁而小四海八荒,不由恶作剧起来。
    “悠悠万古,不见三皇踪影。浩浩星海,难寻天帝遗蜕。韦老二坐拥书阁,掌指山河,小,太小,看吾五指,一指一帝再指一皇。。。。。”
    一边摇头晃脑,一边弹指将道道风劲化成三皇五帝模样,凝在殿内高出,飘摇不散,回转来去,自己做了导演,自娱自乐。
    正在得意,忽然脑海中嗡的一声,“竖子狷狂,坐井观天,十方世界,三千婆娑,不知命悬掌指之间,徒逞口舌之快,小小惩戒,以儆效尤。”这番话无中生有,就似看不到的力量,在自己脑海中敲钟一般。震得韦伟眼冒金星,接着目不视物,手足皆废,呼吸停顿,瞬间便要窒息而亡。
    心中电转,这是什么情况,正是那只铁手,助韦伟脱困,亦是一声尖啸而去,情况恢复如初。
    韦伟说着过往,脸色微变,似乎那日再现一般,看来心中恐惧不下月儿。
    月儿看韦伟说的十分严重,脸色也是一变。
    “那是什么东西作祟呢?”
    “不是东西,一百年来,再也没有过这等怪事,不想今日又来,你这情况,不严重啊,那物似乎更重视老叔。韦伟一改庄严,回复往日模样。
    月儿心知,这事不简单,遂又分析道:“或许它改了习惯呢,也未可知,幸好有这个黑手,说话移目案侧,那只黑手岿然不动,表面流光已无。
    “本主决定,封这只黑手为天下第一功臣,嘉奖护佑之功。”韦月儿越看越喜欢,一个月这只手代替自己攀高跃低,形同挚友。
    “着实应该,第一功臣,第一功臣,手兄,敬你一杯。”说话捧起青玉杯,冲那只手一晃,一饮而尽。”
    韦月儿也端起杯如韦伟模样,比划一番。
    “叔,这只手绝不是第二宝物,是不是。”韦月儿放了杯子,冲韦伟说道。
    韦伟脸红,“嘿嘿,这只手不是宝物,是仙家之物,功参造化,非人力可为。”
    “叔你知道由来么?”
    “好,今天咱们不读书,咱们继续讲点段子。”
    “嗷,好的叔。。。”
    韦月儿兴奋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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