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萧带着十几名将士在方楚宁周围,船只晃荡得太过激烈,就算是简单的拉弓射箭都显得十分困难。船体被链球砸出了洞,海水不断地蔓延到船舱里,船体过重已开始要沉没,对面主船上的海盗哈哈哈大笑,都在嘲笑他们的狼狈。
    电闪雷鸣,海浪暴击,风浪掀起一股水浪,把他们浇得湿透,方楚宁在剧烈的晃动中稳定身形,宛若千金沉铁立在船只上,弓箭瞄准主船上的海盗头目,那人穿着身材高大穿戴夺目,且不断发号施令,很容易分辨。
    海盗不断地向方楚宁袭击,林萧和将士们都在掩护着他,有人看到方楚宁的方向是主船,转身大喊,“老大,快闪开……”
    风浪太大,且暴雨声音掩盖了所有的厮杀声音,宁州铁骑的狼狈也助长了海盗们的气焰,他们也没想到宁州铁骑还能绝地反杀。
    弓箭离弦的瞬间,海盗船又撞上了船体,原本已脆弱不堪的船只在失去动力,又被这样的撞击后,瞬间倾覆,十几名将士被撞飞到海里,方楚宁也身形不稳,随着大船的沉默而滚到海水里。
    “听风……”
    在掉落海水的那一瞬间,方楚宁只有一个念头,听风在哪儿!
    他甚至来不及去找谢珏就砸到海里,幸好在落海的那一瞬间看到弓箭射穿海盗头目的咽喉。
    “老大!”
    “老大被杀了,老大被杀了……”
    千军万马中,方楚宁一箭毙命,在这样的风浪和晃动中,绝地反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因此出手时果断又坚决,不留余地。
    大当家被杀,海盗瞬间群龙无首,且这时候落后的四艘船总算赶上来了,后方的船只一看战况,集体都蒙了。
    “来人,迎战!”随着鸿胪寺卿顾大人一声令下,后方四艘船迅速朝主船沉没的方向行驶而来,船上都是江南水师的旗帜,海盗的二当家见状,脸色大变,还真是水军的大船,他们怎么会靠近桑南边境了。
    “撤,快撤……”
    其实也不怪海盗误会,江南水师就算是训练也只会在自己的水域,这里已是桑南边境,若是水师靠近桑南边境,视同挑衅,开战,因此他们一开始都误会了,以为是商船为了不被抢劫而冒充水师,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没想到他们会捅了马蜂窝。
    海盗在暴风雨中狼狈逃离,方楚宁钻出水面,海里宁州铁骑的将士们,还有海盗们的尸体,散落的各种物品等等。
    “听风,听风……”
    所有人都在海里沉浮中,一个海浪袭来,十几人都被掀翻,方楚宁一手抓住浮木,一手抓住一名即将被卷走的士兵,死死地按在浮木上,那士兵是旱鸭子,不谙水性,若无人伸手定会死在海里。
    “抓住它,别松手,我们的人来了!”方楚宁沉声说,船只靠近后靠山捞人,方楚宁看着海面上沉浮的人,心急如焚,“听风……听风……”
    他一边急切地寻找谢珏,一边还不忘了抓住不谙水性的士兵,在找寻的途中,又救了几人。
    这几人差点被淹死,全是旱鸭子。
    有人被呛到咽喉晕过去了,个个都狼狈不堪。
    “有人看见王爷吗?”方楚宁急切地问。
    所有人都摇头,刚刚的战事太混乱,自顾不暇,根本顾不上旁人,谢珏肯定是被卷到海里,卷到哪儿没有人知道。
    船上已抛来绳索,顾大人说,“方将军,你先上来。”
    “把在这几个人先拉上去!”方楚宁水性极好,如今更心急着找谢珏,他目光搜寻过海上密密麻麻浮动的人,看到了影六,心中大喜,“影六,听风呢?他在你身边吗?”
    第771章 边境
    影六与人厮杀,并未与谢珏在一起,谢珏一直都是影二在护卫,方楚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海水冰冷刺骨,他在风浪中眼睛刺痛,心中空荡荡的,今天这一战死伤太多,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海战,他们都是血肉之躯,怎么抵得过这样的风浪和刺杀,若是被卷到海浪漩涡中,听风有几成的活命机会?
    几艘船都在捞人,不管是死的,活的,几乎都捞上来,有一些是海盗也被救上来关押这,风浪太大也不能一直在海里沉浮,方楚宁在附近的将士们都被救后也顺着绳子攀上来,急切地问谢珏的下落,他上的那艘船上没有谢珏,几艘船非常分开的,风浪太大很难相互交流,这点风浪若是没有遇上海盗不会掀翻船只,短时间内肯定是不能远离,刚刚几个浪花把许多将士都推得非常远,必须要保证所有人都获救,他们才会离开这片海域,方楚宁一边担心着谢珏一边命人清点尸体,将士们身上都有铭牌,光是他们捞上来的就死了十六个人,有几人重伤泡在海水里昏迷,被救上来情况也不好,满船的伤员,风暴看起来还要继续,一名老船员建议方楚宁尽快靠岸。
    倏然,方楚宁看到右边的船只上有人挥舞了一条红丝带,方楚宁的心定了定,那是他和谢珏在北蛮时的信号,谢珏平安无事,只是与他分开了。
    方楚宁命人再一次检查,不要遗漏掉任何一个人,确认所有人都救上来后,这才离开这片海域。
    风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越往桑南,风浪越小,风暴也渐渐平息下来,方楚宁冷静下来后也没有追责,毕竟船只分开也不是谁的错,遇上极端天气也是偶然。既是海盗袭击,这事必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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