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灿这案宣判的时候,两人一起去了法院。
    当年得意忘形的付老爷子一审被判死缓,付灿死刑立即执行。
    十二年前。
    当时白茶被托付到苏家的时候,苏知城也不过十一岁。
    爷爷带着他私下见了宋梦,老人拍着自己的孙子和他保证,“我当阿茶是亲孙女……我虽然老了没几年了,但这苏家还是有人,我让这小子拿命护着她。”
    于是宋梦出去后就握紧了苏知城的手,那画面苏知城一直记到如今。
    那是得多走投无路,才会去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自小,苏知城就被冷月磨炼得极其沉稳,他嘴上安慰,心里却不明白对方何苦这么激动,后来他慢慢懂了。那是视若珍宝的心情,在宋梦毫无退路的情况下,宁愿拱手送给他人,只为换取自己珍爱的人日后平安。
    如今,苏知城看向白茶的背影,他也是同样的心情。
    只要她好,一切都好。
    转眼到了快过年的时候,苏知城和白茶已经慢慢把他们两个人分散在各处的东西都整理进别墅。
    两个人准备过几天找个日子先去领证结婚,苏知城坚持要大办,和她商量,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正合适。他们商量好后决定先在老宅住一段,老宅是祖业,但下人多,院子也太大了,他们还年轻,完全没必要,可以等将来有了孩子再一起回去。
    别墅就是苏知城一直在的住所,算起来各方面都安排合适了。白茶原本担心老宅位置太远,他不方便回公司,但他出行都有车安排,这倒无所谓,而且这里毕竟是苏知城为两个人精心准备的家,远离喧哗市区,所以白茶最终同意了。
    在老宅里,苏家长辈都在,真要举办婚礼,在这里最为合适。好在苏蒙最近养病在院,也无人透漏风声给他,白茶想着,老爷子走了,这事也要问过苏蒙,可苏知城不让。
    也就作罢。
    如今一切稳妥,只差白茶的那间房子还没收拾。
    白茶终于打起精神,找了个没事的日子自己回去。
    苏知城本想让天神带车跟着去,但她不愿大张旗鼓,那房子里也没什么,都是她那几年的衣服和其他零碎的东西,她想了想其实真没什么好拿的,无非还想着苏知城送给她的戒指必须带回来,还有她每年生日他送的耳环,除了这些东西意义重大,其余的根本不用搬。
    这一段时间白茶憋坏了,苏知城知道她很久没能一个人去走走,于是同意了,让她自己小心点。
    两人一起出门,他回公司,她回租来的房子,两个人在临近的小区路口暂时分开。
    路口不好停车,白茶急匆匆往下跑,对街小花园的孩子在踢球,一群小朋友没个轻重,一脚把球踢飞了,飞过草坪直冲路口而来,白茶刚一下车险些被球砸到,吓了一跳。
    几个小男孩也害怕了,赶紧过来和她道歉,她示意没事,把球还给他们。
    苏知城都要走了,又让车停下,他按下窗户,在远处叫她,提醒她说:“万事小心。”他说完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又不放心了,还想陪她去。
    她笑了,自绑架那事过后,苏知城如今看她看得紧,他们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于是分外珍惜当下的生活,弄得连他这种人都开始关心则乱,于是她逗他说:“我就上个楼的工夫,花盆也砸不着。”
    苏知城终于放心离开了,她翻出钥匙回自己的地方去。楼上估计有人新买了房子,建筑材料堆放不下,弄得她这一层的楼道里也都是家具。
    她的房子几个月空置,走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不再回来,于是什么都没遮盖,弄得四处全是灰。
    白茶先从门口的鞋柜和衣柜看起,都没什么要拿的,她环顾四周都是自己过去那一年的影子,她在这间房子里的回忆都不好,除了眼泪几乎再也没有其他。
    好在还有两只猫咪陪着她,如今放在冷溪那养着,也挺好。
    就是在这里,她苦苦熬过失去一切的几个月,活在纠结和忏悔之中,她失去了孩子,也伤了冷月,无人怜悯。
    如今苦尽甘来,白茶总算能松一口气,和这里告别。
    她将客厅大致看了一圈,找了个袋子出来,把还想拿走的东西都放进去。东西都脏了,她一边擦一边走,翻出一座烛台。
    这是工作室成立一周年发给每个人的阳光普照奖,这种奖励都是抽奖抽不中的人才有的安慰,当时同事们聚在一起,嘲笑这东西一点儿都不实用,做得高,欧式繁复的风格,摆着都占地方。白茶回来却觉得挺好玩,虽然不用蜡烛,还是随手放在架子上了。
    如今她掂量着烛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它带走。她的太平日子没两天,连工作都闹得不欢而散,这烛台是她努力积极生活的证据,她不舍得丢弃,于是先放在茶几上,准备最后再拿。
    她最后才去卧室,戒指和耳环都收在卧室里,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手,怕把衣服都弄脏,出来后随便扯了张纸巾,一边擦一边推开卧室的门。
    离屋里近了,门推开一半,她突然听见里边有细微的动静。
    白茶浑身的血都冲到头顶,她僵在原地,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房子她几个月没回来……为什么会有人在?
    如今她人在明处,一步也不敢乱动,她手停在门把手上不知道该不该打开,她的手机不在身上,被她放在门口的包里了。
    她听着里边的动静想了无数可能,难道物管先过来了……那为什么听见在她外边收拾东西也不出来打招呼?
    白茶眼看门都要打开了,就算她现在往外跑也来不及,她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勇气,竟然直接把门推开了。
    正对着卧室门口的就是她的床,床上什么都没有。楼上似乎有人在装修,时不时传来一阵响动,她在门口看了半天长出一口气,她太多心了,虚惊一场。
    白茶进去准备反手把门关上,突然从门后冲出一个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她猝不及防一声尖叫,对方却已经狠狠地捂住她的嘴。
    屋里真的有人。
    白茶被对方拖过去扔在床上,她这才看清竟然是苏知书。
    她一下慌了,拼命挣扎。苏知书看见她后气急败坏地把门摔上,冲过来一把扯住白茶的头发不许她再动。白茶吃痛,看他浑身上下像是几个星期没洗澡,衣服全都皱着,一脸胡子更让人恶心。
    她离开后见到了冷溪,就将苏知书的地址给了冷溪,这人病态得可怕,势必会给苏家带来大灾难,可不曾想,冷溪未曾将他扣留下来,又或者冷溪没有找到他……
    难道他在这里藏了很长时间?
    白茶越想越害怕,但理智让她逐渐镇定下来,她的力气显然不足以和他扭打,必须想别的办法。
    苏知书死死按着她的手,恨不得直接掐死她,他的愤怒压抑不住,突然看见她回来,瞬间就达到了顶峰,他向着她吼:“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在这里等你,我他妈就不信你不回来!”
    白茶当时在海边的所作所为彻底刺激到了他,苏知书没想到她真能演戏,他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坚持回到苏知城身边,即使知道了苏知城杀害了她的姥姥,他这么久付出的心意完全被她扔在一旁,连个替补都算不上……
    他不断大骂,白茶也急了,“你敢说你接近我没有其他目的?”
    苏知书突然一下停住了,他的脸已经因为愤怒彻底扭曲,听见这话他慢慢笑了。
    白茶被他笑得浑身发冷,她试图起身,却再次被他拧着手腕扔回去。苏知书等到她双眼通红,突然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贴近了她和她说:“对,我别有用心,有人特意找上门,出钱让我接走你,缠着你,最好把你彻底拴在身边,让你没机会再回去勾引苏知城……”他说着说着竟然流出眼泪,毫无征兆地冲着白茶大喊,“可我他妈是真的爱你!我在你来苏家第一天就喜欢你!”
    白茶被他喊得受不了,闭上眼不愿看他,苏知书更生气,突然凑过来强行吻她,白茶死都不肯,拼了命推开他,扬手要抽人,苏知书按下她的手,一耳光想要抽过来,手都抬起来了,最终还是放下。
    他仿佛自己混乱了,慌了手脚,自言自语地念着:“我不能这么对你。”她已经侧过脸想躲,这下彻底明白对方已经毫无理智,现在的苏知书……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慢慢往后退,苏知书松开她在床边走来走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泪流满面,几乎发了狂,“她又来找我了,她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也好……白茶,你忍气吞声待在苏家就为了这个王八蛋!他两次婚约,哪次想过你的感受!凭什么!”
    白茶忍着他的谩骂,慢慢向后蹭,直到伸手能抓住被子。她突然听见他提起另一个人,立刻追问:“谁让你来的?”
    苏知书陷入自己癫狂的情绪里根本听不进去,他突然冲过来压在她身上,疯了一样亲她,很快他伸手扯住白茶的衣服,用力向外拉。
    白茶身上外穿的开衫被他揪住扔开,她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这下她再也忍不住,拼命厮打,“放开我!苏知书,你冷静一点!”
    他开始笑,让他冷静?他早就疯了,这座城每天每夜人人都在演戏,原本不止他们两个,可他却越来越走不出去。
    他终究是动了心,罪恶的念头和对白茶的奢望要把他摧垮,他今天绝对不再放她走。
    苏知书很快上了劲儿,压在她身上上下摸索。白茶失去外边套的衣服,里边只穿了薄薄一件浅色衬衫。他的脸贴上去几乎能看见里边的内衣……这一切让男人火气更甚,而白茶浑身上下依旧如他想象中一样柔软,却瘦了太多。
    苏知书掐住了白茶的腰,慢慢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他还是不会好好对你,阿茶,别再走了,留下陪我,我什么都能为你做,很快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白茶忍了又忍,手下抓住身后的被子,看准他失神的片刻突然出手,把被子直接盖在他头上,把他整个人罩住。
    苏知书突如其来被蒙住头看不见,就这一两秒的机会,白茶翻身跳下床,顾不上地上的衣服,冲出卧室。
    身后的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怒骂着追出来。白茶立刻冲到大门口,可大门不是一推就开,她一时停下了,立刻就被苏知书追上。
    白茶死死扒住柜门,伸手在玄关处的包里摸索手机。他看出她的意图,扬手抢过她的包,向着窗户扔过去,手机随着撞击甩出去,连电池后壳都裂开。
    白茶再一次被他拖回去,苏知书看她一直在叫,随手拿过她叠在沙发上的丝巾塞进她嘴里。白茶说不出话,恨恨瞪着他,他直接骑在她身上,动作下流,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
    他的手指慢慢解她的衬衫扣子,眼看她再也没法乱动,他似乎格外惬意,“乖一点,我太想要你了,别逼我弄疼你……”
    她近乎绝望,死也不敢去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拼了命地挣扎,却只换来他兴奋的笑。
    他开始一点一点地吻她,和她说话,让她反胃,快要喘不过气。
    苏知书说:“别怕,别怕”
    距离白茶上楼已经快半个小时了,可是苏知城的车还没成功开上环路。
    明明不是早晚高峰,但去往三环的路上似乎有事故,从白茶所住的小区出去之后,他们就一直被堵在路上。
    天神翻了行程,幸好今天没有赶时间的会议,于是他询问苏知城是否需要在前方改道。苏知城似乎一直盯着窗外,过了很久才听见他这句话,随口说一句:“既然没事就算了。”
    紧接着他的手机响了,是冷溪。
    他忽然有些紧张,急匆匆地接听,仿佛某些隐隐作祟的冤孽突然现形,他冲口就问:“怎么了?”
    冷溪有些担心,和他说:“付千凝最近疯疯癫癫的,昨天她从住处出去后就没回去,你也知道她经常跑到法院外边闹事,可是我刚才让人去找了,她这次没去,不知道找谁去了。我怕她不怀好意,先告诉你一声,你们最近小心点。”
    苏知城猛地回头向来时的方向看,迅速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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