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了两边,一边的糖果多一点,核桃酥和红糖发糕也比旁的多两块,这些年赵婶帮助原主的事,姜念都记在心里,她现在唯一能给的也就先是这些。
    赵婶一看这些东西就不便宜,也是万万没想到姜念回来还会给她们带好东西,赵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那我就收下了,正好回去给我儿媳妇也尝尝。”
    姜念笑道:“刚子娶媳妇了?”
    赵婶脸上都是笑,看着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三个月前刚娶的,上个月刚怀上孩子,我们老赵家也算是有盼头了。”
    赵家一家人都不错,赵婶的丈夫也是个憨厚老实热心肠的人,赵刚跟了赵婶姓,也是因为赵婶的丈夫是入赘的,不过他们一家可比刘强二娘家幸福多了。
    赵婶坐了一会就走了,把姜念给她的糕点和糖果留在家里,也不偷藏,把剩下的给隔壁几个邻居分了,说是姜念带给她们的,把姜念里里外外夸了一遍,邻居家的几个婶子现在提起姜念,都觉得这许家媳妇是真不一样了。
    爱笑了,会说话,也懂的人情世故,见了人也不躲起来了。
    陆聿扫完雪被姜念喊进屋里,被褥放的又冷又潮,她和陆聿一人抓着两边被角,把被子撑在火盆上使劲烤了烤,直到褪去点潮意才放在炕上。
    忙完这些,天也麻麻黑了。
    陆聿对姜念道:“我去大队买点菜回来做饭。”
    姜念坐在火盆前烤火,闻言点点头:“好。”
    这边乡下还没牵电过来,到了晚上只能先点煤油灯照亮。
    这个点大队里的人也挺多,陆聿去买了点菜,和大队长几个人说了会话,在乡下谁家有个当兵的,而且还是副团级别的,那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大队长他们留着陆聿说了好多话,陆聿便坐下来和他们多说了会,顺便提了明天去姜家的事,希望大队长这边能出面跟他们去隔壁村子。
    这件事大队长几个人都清楚,眼下听陆聿找他们,那当然是愿意的。
    毕竟陆聿现在是副团级别的,等将来上面有什么新的政策和改革,身为本村的副团长,肯定不会忘记家乡,说不定还能给村里带来利益呢。
    陆聿从大队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借着月光往回走,路过知青点时,想到那次在灶房嫂嫂对他说的话,住在牛棚里的教授对她说了许多事,她学会的糕点做法也是按照教授的法子做的。
    陆聿看向距离知青点有一里路的牛棚,拐了个方向,踏着月色走过去。!
    第37章
    天黑漆漆的。
    姜念从屋外进来,在火盆前烤了一会手,就爬上炕把被子铺好。
    许成和公爹的屋子都睡不成了,也就只有这间屋子还能凑合。
    陆聿原本打算晚上去赵刚那凑合两晚的,但赵刚娶了媳妇,赵婶家也就两间屋子,他去了也不方便,姜念看了眼炕上的两床被子,她尽量靠墙睡,让陆聿睡在边上。
    姜念想到那次在招待所的尴尬,心里也挺担忧的,自己睡相不好,万一晚上再碰到陆聿怎么办?
    姜念在屋里等了很久,昏昏欲睡时,终于听到屋外的脚步声。
    她穿上棉鞋开门出去,漆黑的院里有道身影,看轮廓就知道是陆聿。
    姜念关上屋门,跟着陆聿走进灶房,看着陆聿点亮煤油灯,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从这里到大队不算太远。
    陆聿把菜放到搪瓷盆里,看着映在土墙上纤细单薄的身影,薄唇轻抿了几分,才道:“和大队长说了点事,明天我们去姜家,他们会跟着一块去。”
    姜念怔了下,她没想到陆聿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原本还想着等明天叫上陆聿陪她一块去大队长家里,说一说去姜家的事,没想到他都解决好了,自从她来到这个年代,好像所有复杂的难题都是陆聿帮她处理的。
    姜念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热乎乎的,暖暖的,有种被人保护,寻到靠山的感觉。
    她问道:“晚上吃什么?”
    “炒个菜,热点玉米饼。”
    陆聿拎着水桶去了井边,压满水,提着往屋灶房走时,视线再一次落在姜念身上,她弯着头在烧火,橘色的火焰明明灭灭的照在她脸上,在漆黑的夜里,显得她的眉目愈发的清晰了。
    她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沉闷少话,胆小怯懦的女人了。
    陆聿现在有些不确定,嫂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也或许,从他重生后回到家的那一晚,嫂嫂就不一样了。
    他今晚和那位老教授说了很多,看着老教授两边鬓白的风霜老态,隐晦的提了两句几年后的变化,算是给老人一个活下去的希望,他说的隐晦,但老教授却听出来了,那一瞬间,陆聿从老教授浑浊病恹的眼神里看到了光亮。
    “陆聿,快给锅里添水。”
    姜念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止住被呛的咳嗽,等陆聿拎着水进来倒进锅里,她正要那抹布洗锅,陆聿却抢先一步:“水冷,你尽量别碰凉水。”
    姜念抿嘴轻笑了下:“那我烧火。”
    晚上是陆聿做的饭,炒了个土豆丝,吃的玉米饼,吃过饭后两人洗漱了一番就回屋里了,陆聿看了眼炕上铺着的两床被子,被子中间隔着一道枕头宽的缝隙,他看着姜念脱鞋先钻到炕里面的被窝里,耳根连着脖子一下子红了个彻底。
    姜念也觉得有点尴尬,她露出一个脑袋,屋里的煤油灯很暗,将陆聿的身影
    割裂成一明一暗的界限,她眨了眨眼,低声说:“这两晚先凑合凑合吧。”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好。”
    姜念说完就背过身面靠糊着报纸的墙壁,看着报纸上的字分散注意力,但就算是这样,耳朵还是灵敏的听见陆聿走路的声音,察觉到他坐在床边,脱去外套……
    姜念一下子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觉,希望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睡相能好一点。
    陆聿转头看了眼蒙在被子里的姜念,熄灭煤油灯躺在床边,手臂枕在脑后,望着漆黑的房梁。
    他没有睡意,尤其身边躺着姜念,更是了无睡意。
    过了许久,陆聿听到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姜念睡着了,他转头看向挨着土墙的姜念,夜里幽静,耳边是那道香甜的呼吸声,陆聿从来没觉得有哪一晚像今晚一样煎熬。
    他面朝房梁,闭上眼睛逼着自己入睡。
    半醒半睡到半夜,旁边传来翻身的动静,他闭着眼睛没去看,让迟来的睡意渐渐笼罩自己的意识,直到腿上传来重量,陆聿才一下子睁开眼,看向睡梦中不知不觉翻过来的姜念。
    女人的头挨着他的枕头,手臂搭在外面,她身上穿着自己织的毛衣,手纤细白皙,手指白嫩,就这么明晃晃的贴着他的脖颈,他只需要稍微往过偏一点,就能与她的手,肌肤相贴。
    陆聿呼吸紧绷,抬头看了眼身上的重量。
    是姜念的腿搭在他身上,好在她穿着裤子,陆聿薄唇紧抿,起身握住姜念的脚腕,她的脚踝很细,右脚腕的伤已经彻底好了。
    陆聿握着她的脚踝,将她的腿放进被子里,给她掖好被角后,身子又往外挪了点,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夜里的的感官很强烈,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像是蜘蛛网,细细密密的钻进耳廓,陆聿薄唇紧抿,翻过身躺了一会又爬起来去了外面,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坐在院里,任由冷风吹在身上。
    坐到后半夜陆聿才回屋里。
    屋里比较暗,窗户对着炕,月光穿透窗户照在床上,姜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他被窝里,蜷缩成一团睡在炕边,只露出半个脸蛋。
    陆聿:……
    他无力的皱了皱眉,上炕后躺到靠墙的被子里,被子盖在身上,独属于姜念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陆聿好不容易上来的困劲又散了。
    天蒙蒙亮,隔壁赵婶家养的鸡开始咕咕叫唤。
    姜念被吵的秀眉颦蹙,她翻了个身,抬腿勾住脚底的被子压在腿下继续睡,但睡着睡着忽然间惊醒,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陆聿!
    “醒了?”
    陆聿贴墙睡着,声音沙哑的厉害。
    姜念懵懵的回了声:“哦。”
    回过神发现不对,转换头看了眼身后,发现身后有一大片空地,她又回过头,看见陆聿紧紧贴着墙壁,她挨着陆聿,头几乎枕在对方的肩上。
    姜念:……
    她就知道会是这惨样。
    姜念钻到被
    子里往外滚了两圈,头蒙在被子里,也不去想自己是怎么从炕里面滚到炕外面的,闷闷的声音非常懊恼:“对不起。”
    陆聿起身穿上外衣,看了眼跟缩头乌龟一样的姜念,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没事。”
    直到听见屋门关上的声音,姜念才从被窝里伸出脑袋,她翻了个身,脑袋在枕头上磕了磕,懊恼的皱眉。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姜念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就爬起来了,穿上棉衣出去的时候,陆聿已经烧好热水了,她端着搪瓷盆进去,看了眼站在菜板前切菜的陆聿,低着头快速舀了一瓢热水就出去了。
    吃过早饭,陆聿先去公社了,姜念这边也不闲着,去找赵婶说明她想回趟娘家,把这些年姜母从她这抢走的钱都要回来,这些都是陆聿的工资,虽然是寄回来交给她,但实则还是给许成的。
    赵婶原本就看不惯姜家那群人,之前也在姜念跟前提过好几次,但姜念始终低着头,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她就再没说过了,没想到出去半年,脑子还开窍了。
    姜念说,想让赵婶多找几个邻居做证人,指认姜母这些年从许家抢走的钱,赵婶一听,说道:“我去问问老李她们去,你跟我一起去。”
    姜念笑道:“谢谢赵婶。”
    姜念跟着赵婶去了周边的几个邻居家,把情况给几位婶子说了,这几位婶子昨天都吃了姜念带回来的糕点和糖果,有两家人比较为难,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找了个借口推辞了。
    不过还有两家跟赵婶关系很好,听赵婶说了几句后,又想到姜家那些年每次来许家时空手来的,走的时候都是拎的满满当当,一副土匪进村的架势。
    当年许老头在世的时候,也没少照顾过她们两家。
    于是李婶和王婶一合计,决定跟赵婶和姜念走一趟,去隔壁村子的姜家会一会。
    陆聿和大队长还有村长过来时,就看见姜念和赵婶、李婶、王婶在一块,一块跟着的还有赵婶的儿媳和儿子赵刚。
    赵婶说:“走,我们去隔壁田溪村找姜家人要钱去。”
    陆聿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姜念,姜念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和赵婶走在一起。
    冬天大队的地里没活干,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歇在家里。
    姜母曹兰从菜窖里拿了两根萝卜,看到孙子姜福手里拿了一片桃酥吃着,皱了皱眉,跑回屋里问丈夫姜海:“你给他拿桃酥吃了?”
    “没有啊。”
    姜海躺在炕上揉着左脚,早些年他去队里干活的时候,把左脚摔伤了,家里穷没钱治就一直拖着,拖到最后成了跛脚不说,每到冬天天冷的时候,脚上的骨头就疼。
    他靠在枕头上,斜了曹兰一眼:“钥匙都在你口袋装着,我又碰不着。”
    曹兰冷哼一声:“不是你那肯定就是廉芹了,一定是她偷偷跑到供销社买回来藏起来的,要不是小福今天拿出来,我都不知道这事,我当初就说分家分家,不分家廉芹那个没皮没脸
    的女人一定会扒着我们的血很吸,你看看现在,买了桃酥都不告诉我了,还有,她钱哪来的?”
    姜海懒得离她:“还不是你的好儿子给她的。”
    当初就这娘两老往许家跑,许成爹活着的时候他们还能收敛点,就找小念要钱,许成爹死后,家里就剩下一个瘫痪的许成,他们过分到把人家存着的粮食都带回来,每个月陆老二寄回来的补贴也被他们抢走了。
    就姜国那个好吃懒做的性子能有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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