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故意躲朕?
    文昭反手攥住她的小胳膊,一把将人扯入怀间,复又压去身下:怎样才能哄好你?今日不许走。你若出城去迎,就能看见宁烨,母女团聚。是你没去,怪不得朕。
    您就是欺负臣。
    云葳仰倒在桌案上,双下巴挤得整整齐齐:臣怎么去?在老头子们面前垂泪当场吗?臣忍不住的您愈发小气,这一件事您这会儿念叨多少回了?
    朕便是小气,有何不可?许你耍脾气,不许朕闹?文昭抿了抿嘴,装得煞是委屈,凤眸里眼波流转,温存的不像话。
    云葳推了推她的身子:让臣起来,后背硌得慌。
    文昭抬手揉捏着她下巴上的软肉,嗤笑道:脸蛋都圆润好几圈了,身上也软软的,白胖白胖的猫咪分明圆滚滚,如何就硌得慌了?
    大活人哪个不是软软的?云葳气得呼哧呼哧的,文昭这是嫌她胖了!
    朕就清瘦了好些,不软的,不信你摸摸?文昭挑逗人上瘾的。
    云葳磨磨后槽牙,下一瞬竟真的伸出躁动的爪爪,从上到下大大方方摸了个遍,还不忘怨怪:分明也是软的,胳膊软软的,胸前软软的,肚子也软趴趴唔。
    闭嘴吧你。文昭不乐意了,抬手捏住身下人叭叭叭的小嘴:你才软趴趴!
    云葳的手却并不安分,在她腰间捏来捏去,忽而探上一坨硬邦邦的东西,诧异道:这是什么?钱袋子?
    文昭转瞬嗤笑出声,伸手去解腰间鼓囊囊的荷包:钱袋子?你几时成小财迷了?朕还需要亲身背着钱袋子,傻不傻?
    才没有。云葳好奇的大眼睛紧盯着荷包端详:所以是什么?要您别在腰间,怪沉的。
    猫粮。文昭笑盈盈地逗她:要尝尝么?朕一路走一路攒,喂你应该够了。
    云葳将眉心紧蹙成数道沟壑,一脸嫌弃地怼人:您在耍什么把戏?吃的怎么可能这么硬?再说这样放着的吃食,脏脏的,指不定还有风沙,臣才不要。
    哦?朕好不容易寻回给你的,你就这么回绝了,莫后悔。文昭作势就要把荷包收走。
    云葳撑着桌案坐起来,好奇心驱使她伸手去抢那墨色荷包:给臣!
    就不给。文昭扬手把荷包举过头顶,忽觉自己好似真的在逗猫。
    云葳扬手够了够,发觉够不到,眸光一转,直接站去桌案上,迅捷揪下荷包在手,麻溜地自桌沿处一骨碌滑落,跑出去好远,俏皮地冲文昭挤挤得逞的明眸,颇为得意地闷头摆弄起了荷包。
    文昭定在原地,晃神半晌。云葳越长越幼稚,竟然肆无忌惮地爬上桌子,和那上蹿下跳的猫儿是愈发相像!
    世家大族的名门贵女,哪有如此行事的?她得管管,必须管管了!
    另一边,云葳拉开抽绳,将文昭嘴里的猫粮倒出来些许,捧在手心里的刹那,炯炯杏眼里散射出欣喜的明媚光晕来,嘴角都不自觉地弯成了小月牙。
    喜欢么?文昭负手近前,话音虽柔,面色却是一本正经。
    嗯。云葳摆弄着五彩的晶石彩宝,转眸笑问:陛下从何处寻来的?五颜六色好生新鲜。
    捡来的。文昭敛眸笑言:戈壁滩人迹罕至,但黄沙怪石里的新鲜玩意还是不少的。朕想着此生或许也不会再去,给你带回来瞧个新鲜,留个念想也好。
    真好看。云葳拎着晶石对上午后暖融融的扶光,光晕打穿晶石,一抹晶莹投射在她的脸颊上,衬得少女的笑靥愈发醉人。
    文昭只默然观瞧着她恬然沉醉的小模样,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入目只有枯黄的漫天飞沙,严冬淹没膝盖的凛冽飞雪,还有茫茫戈壁上炙热的怪石边,淋漓风不干的血色
    若能用这些五彩华美的小石头骗骗云葳,让她自觉忽略追问边陲的苦难,也好
    两场战事收官,或许此刻,那些前线归来的将士,也可以如她和云葳这般,聚在一处,与亲人爱人说些藏匿已久的悄悄话,在入夜时共赏烟火繁华了罢。
    傍晚宫宴盛大,会很累,小芷可要与朕一道睡一会儿?文昭收回思绪,温声提议。
    您乏了?云葳如获至宝,将荷包仔细揣进衣襟,柔声道:那您睡吧,臣真要归家的。年后休沐,臣要出京,今日得收拾行囊。
    出京?去哪儿?
    文昭陡然拧眉,语气也严肃起来,眉目间警醒的弧度,仿佛下一瞬就能爆发吃人的威力。
    去趟并州,寻个隐居的名医老神仙,桃枝姑姑的眼疾我医不好,听人说,他可以,我要带姑姑去拜会,这可是最有希望的线索,赶早不赶晚的。云葳回应的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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