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时差,老妈那边应该是半夜,她应该在休息……张元清放下手机,把身体重量交给椅背,独坐发呆了片刻。
    他决定回老家看看。
    要查一个人,从他身边的人和出身环境入手,无疑是最快最准的。
    既然老妈电话打不通,那就回老爸的故乡去查。
    ……
    第117章 情报
    张元清从傅青阳藏柜里偷了两瓶好酒,从厨房顺了一条高档火腿,又从灵钧房间摸了一盒古巴的极品雪茄。
    ——上次偷过傅青阳的雪茄,不好逮着钱公子一直薅。
    返回自己别墅,问女王要了车钥匙,孤身一人出发。
    接下来他要干的事,不适合带队友,即便是关雅。
    张元清的故乡就在松府远郊的农村,那会儿松海市还没成为全国金融之都,超一流大都市。
    松府人的骄傲还在,提及隔壁的松海,习惯性的昂起下巴说:
    想当年,松海就是一个小渔村,鸟不拉屎,属于我们松府辖区的农村。
    现在松府只是松海的一个区,而且是远离繁华地带的区。
    张元清驾驶白色轿车驶过繁华的街道,拐入外环高架,半小时后,离开市区,进入佘灵隧道。
    与灵境里的佘灵隧道不同,现实的佘灵隧道,柏油路干净平整,隧道顶部的氙灯雪白明亮。
    来来往往的车流穿行其中,没有丝毫恐怖诡异氛围。
    车轮碾过柏油路的微噪音里,张元清不由想起自己初入灵境时的恐惧不安,一时间竟有些感慨万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如今他已经……
    “呸,这才过去四个月,还没到我忆往昔的时候。”张元清心里嘟囔一声,掐断发散的思绪,专心开车。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抵达了父亲的故乡——吉安村。
    哦不,现在叫吉安社区。
    张元清很多年没来这里了,印象中的农村已经不在,一栋栋崭新的别墅、居民楼拔地而起。街边到处都是商铺,一派繁花似锦的景象。
    他记得那会儿大家的屋子都是坐北朝南的红砖房,一层一个走廊,夏天暴雨的时候,走廊就会被雨水打湿。
    父亲去世后,母亲带着他回了松海,没几年,吉安村就拆迁了。
    母亲没要房子,全部换成了赔偿款,再加上那几年工作攒下来的积蓄,在康阳区买了一套大平层。
    虽然张元清没过上收租的房二代生活,但家里那套大平层,如今价值4000万。
    张元清一边审视着面目全非的村子,一边回忆着家世,父亲张子真是家里的独子,据说奶奶生下他第二年,罹患大病,无法再生育。
    于是父亲成了当时很罕见的独生子。
    在这位独生子十岁那年,爷爷跟着生产队劳作时,被发狂的耕牛顶破肺叶身亡。
    奶奶一个人扛起了家庭生计,在父亲成年之前,就积劳成疾,病逝了。
    所以张元清没有叔叔伯伯,也没有姑姑。
    爷爷那一代倒是有几个兄弟姐妹,但要么远嫁,断绝来往,要么是当年动荡原因出国了,基本不再联系。
    张元清能找到的,血脉最近的,是父亲张子真叔公那一脉,也就是他太爷爷的弟弟。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循着儿时的记忆,回到了当初居住的“村子”,在熙熙攘攘的路边逮住一位头发花白,优哉游哉的大妈,用松府方言问道:
    “张国军现在住哪里?”
    “张国军……”大妈愣了好几秒,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不认识啊。”
    “您是吉安村的人吧,怎么会不认识呢,张国军啊,是您父亲那一辈。”毕竟年代太过久远,张元清作出提醒。
    大妈这才反应过来,以前村子里是有这么一位长辈,惊讶的打量眼前的年轻后生:
    “你找他?他都死了很多年了。”
    “我是他亲戚,他是我爸的叔公。”张元清解释。
    原来是自己人……大妈顿感亲切,指着身后,说道:
    “他儿子住在18栋207,208、209也是他们家里,但是住207,208、209租出去了。唉,他儿子前几年也得癌症死了,你得找他孙子去。”
    说完,大妈试探道:“你爸是?”
    “我爸张子真。”
    大妈用力的“噢”一声,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
    “你是张子真的儿子,我想想……想起来了,你妈不是带着你改嫁了吗。”
    “没有改嫁,我妈是带我回娘家。”张元清心说虽然不记得了,但大妈当年跟我是同村的,正好问问老爸的事,就说:
    “您还记得我爸吗。”
    “那小骗子谁不记得啊,说自己是紫薇大帝转世,满村子的算命骗钱。”大妈语气又开始咬牙切齿:
    “当年还骗我说,我家的风水不好,有邪煞,所以我老伴脚趾头才会疼,那是鬼抱住了脚,需要用他的童子尿浇七七四十九天,一天两分钱。
    “后来疼的受不了,去医院看,才知道是痛风。小赤佬,浇的我老伴天天一股尿骚味。村子里的人都被他骗过。”
    有的人死了,但还活在别人心里,每每想起就气的跳脚。
    都过去了都过去,就让往事随风而散吧……张元清忙说:
    “大妈,您忙吧,不打扰了。”
    匆匆逃走。
    返回车边,取出薅来的礼物,又去街边买了一袋水果两条烟,张元清沿着大妈指点的方向,找到了18栋207室。
    “叮咚!”
    他按响门铃。
    俄顷,防盗门打开,门后是一位四十多的中年人,身材微微发福,眼袋有些浮肿,审视着门口的陌生人,问道:
    “你找谁?”
    张元清努力的盯着中年人看,想从脑海里记起这张脸,但完全没印象了。
    “我是张子真的儿子,张元清。”他自报身份。
    “子真的儿子……”中年人明显一愣,然后脸色陡然激动起来,又意外又惊喜,道:
    “你都这么大了?来来,进屋坐,进屋坐。”
    张元清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进了客厅,一边在沙发坐下,一边说:
    “叔,不用倒水,我坐坐就走。”
    同时一一介绍着自己的带来的礼物,什么价值十几万的威士忌,一根五千元的限量版高希霸,三四万一条的火腿……
    “带这么贵重的礼物做什么,让我怎么好意思收。”中年人听的一愣一愣。
    “我妈炒房赚了点钱,让我过来看看您,年底我要出国了,往后我爸的坟就靠您打理了。清明节的时候去看看,省得他寂寞。”
    张元清谎话张口就来。
    中年人这才勉强收下,感慨道:
    “出国啊,出国好,现在有钱人都想着出国,唉,当年你妈带你回娘家,一走就是十几年,也不回来看看……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好看,子真在这边又没兄弟姐妹……”
    两人一番闲聊,张元清才知道大叔叫张子涛,是父亲的远房堂哥。
    “我听妈说,他小时候在道观里待过?”张元清开始打探父亲的过去。
    他这次回家乡,主要是想打探两件事,一是父亲死亡的真相,二是仇家。
    张子涛闻言,陷入回忆,点点头道:
    “是待过,那时候日子过的很难,叔走得早,子真小时候身子又弱,你奶怕养不活他,就把他送道观去了。当时村子附近有个道观,记得叫逍遥观。
    “里头的几个道士专门给村子办白事,同时也是赤脚医生。”
    逍遥观?我好像知道“逍遥”组织名字由来了……张元清进入主题,问道:
    “我妈说,我爸出车祸后,是太叔公殓的。他是在哪里出意外的?”
    既然父亲不可能出车祸身亡,那么就不存在被撞这件事,案发地点肯定也不会有。太叔公作为殓尸人,他至少知道张子真到底怎么死的。
    张子涛摇摇头:“我当时在外打工呢,不太清楚。就记得我爸说,爷爷是被你妈叫过去的,回来后,就通知家里给子真办葬礼,说他出车祸了。”
    果然是这样,我就说不可能是出车祸,能撞死巅峰主宰的车,少说也是半神级车子……张元清心里的一个疑惑得到了解答。
    当初发现父亲和动物园器灵相识,他就怀疑老爸不是出车祸死的。
    这几天消息汇总,得知逍遥组织存在,就更不信了。
    如今太叔公已经故去,想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得找远在国外的老妈,但如果止杀宫主说的都是真话,那可能老妈也不知道父亲真正的死因。
    只是对他的死有预感,有心理准备。
    “我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大妈,他说我爸以前经常骗村子里的人?他平时仇人一定不少吧,他以前是在哪里工作啊。”张元清以开玩笑的语气问起陈年往事。
    这是今天来此的第二个目的。
    “仇人?他以前是挺会骗人的,但都是小时候的事,大家也可怜他的身世,骗就骗了,就当给他口饭吃,哪来的仇人。”张子涛摆摆手,说:
    “等他和你娘结婚后,一下就变稳重了,就没再骗过人。工作的话,记不太清楚了,但他经常不在家,三天两头找不到人,我还劝过她,说要把媳妇看紧了,哪能经常让她一个人在家啊,你妈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的。”
    我爸大概是天天忙着杀主宰下副本吧……张元清问道:
    “我爸结婚后,一直都住在村里吗,有没有带我妈离开过。”
    他想知道父亲有没有逃出去避难过,如果有,又是发生在什么时间段。
    张子涛想了想,摇头:“好像没有!”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张元清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有些失望,但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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