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分。
    刚后退微微拉开一点距离,便有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沈既白低头压了过来。微凉的薄唇贴着她的唇瓣,湿润的舌尖扫过柔软的唇壁,长驱直入地闯入牙关,用力吮吸着她的软舌。
    她下意识地回应,四片薄唇辗转厮磨,吻得越来越深入,也越来越激烈。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清脆的声音回响在大堂内,听起来是那几名修道士用膳完毕准备离开了。
    周歆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尽管两个人都蹲在过道里,不那么显眼,但来来往往的人只需要扫一眼便能看到他们在做什么。
    她向后退了退,轻拍沈既白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可他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紧追不舍地贴了过来,甚至恼怒她分了心,暴躁地咬了咬她的唇,
    周歆顿时有点懵。
    堂内响起了脚步声,周歆用力去推他,挣扎着想要结束这个吻。
    “别……”
    闻言,沈既白身体一僵,缓缓地收回了捏着她后脖颈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
    那几名修道士谈笑着上了楼,全程没往这边看过来一眼。
    周歆稳了稳心神,见他低垂着头,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凤眸,半张脸匿在阴影中,不辩悲喜。
    可他的伤心都快溢出来了。
    在外人面前,沈既白一向都很克制,可如今却能在这种情况下发了疯似的索吻。
    好似理智已经彻底压不住情感,整个人都随之失控,汹涌的爱意多到溢出,连同他的吻一起席卷包裹而来,像海水一样,令她无法呼吸。
    周歆的心疼了起来。
    “回房。”
    她凑过去轻吻了一下他的薄唇,直视着他的双眼,强调道:“只要回房,随你怎么样都行。”
    沈既白抬眸看来。
    他似乎恢复了几分理智,又似乎彻底失去了理智,几乎是立刻攥住了她的手腕,拉起她就往楼上走。
    这时,跑堂的从后厨走出来,见散落在地上的碎瓷片,当即折返回去取了扫帚。
    沈既白面色沉静,步伐却急切,越迈越大。周歆紧赶慢赶地跟在后面,抓紧时间解释:“你刚刚喊我了吗?我是在想事情,不是看他看入了迷。”
    他一声不吭地往前走,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显然是不信。
    周歆的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鲜血顺着指尖滴落下来,在楼梯上点出数朵红梅。
    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只顾着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完全没有处理伤口的意思。
    “等一下!”
    她用力拽着他的胳膊,迫使他停下脚步,随即抓住那只正在汩汩流血的手,摊开掌心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殷红一片的手掌上裂出一道有掌纹那么长的伤口,裂开的皮肉里还夹杂一粒沙子大小的瓷器碎末。
    这么深的伤口,根本不是无意间划到的。
    周歆眼眶一酸,“傻子,这你也能忍!不疼吗?”
    她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粒沾着血肉的碎末,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疼还是不疼?”
    “疼。”
    “疼你还不管不顾!”
    沈既白黑眸向下,睇过来,没有说话,但萦绕在周身的气压却不似刚刚那样低了。
    周歆竖起剑指,用金光神咒治愈了伤口,又用袖口去擦残留在掌心的血迹。
    “沈既白,你是故意打碎茶杯的,对不对?”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乖巧得像个任由大人处理伤口的孩子。闻言也只是敛起神色,沉默良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傻不傻,我愣神了,你拍我一下就好了嘛!”
    他沉吟几许,好似是想说什么,可一番挣扎过后却只回了三个字:“我的错。”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胜过千言万语,令周歆心疼不已,眼眶在这一瞬间骤然沸腾,一滴泪划过脸颊,滴落在被擦得干干净净的手掌心。
    沈既白慌了一下,抬手轻抚着她的脸颊,俯首凑近,“……阿周?”
    周歆轻蹭着他的掌心,克制着不哭出声来,只呜咽着“嗯”了一声。
    感受到掌心湿漉漉的触感,沈既白彻底慌了。他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笨拙地道歉:“……是我不好。”
    周歆抬眼看他。
    泪眼朦胧中,沈既白的样子变得模糊不清,声音中的小心翼翼却一分不差地传递了过来。
    这个隐忍到极致的男人,这个以为她是被他的皮囊吸引的男人,好像无时无刻不再担心会遭到厌弃。
    周歆用力吸了吸鼻子,“怎么就是你不好了呢?你只是吃个醋而已。若是你盯着一个绝世美人看,我也会吃醋的。”
    “我不会。”
    “沈既白,其实你可以任性一点。至少在我面前不必刻意隐藏,大大方方做自己就好。你可以有很多形状,我自会爱你的全部模样。”
    沈既白怔住了。
    须臾,他用掌心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脸一点一点地凑近,“……阿周。”
    周歆主动迎了上去,两个人的呼吸交错缠绕,正欲亲吻时,一旁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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