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辉自己艰难地下了车，然后拖着疼痛的身躯，一点一点地走进小巷子里，穿过了臭气薰天的垃圾堆，才终于到了家门口。
破败生锈的旧铁门，他几番抬起手想敲门，又几次放了下去。
当他终于敲响了门的时候，只敲了两下，屋里却没有人来应门。
太早了，田凤丽没有起早的习惯，虽然到这个年纪了，但她以前往往是要睡到九点多，才会起来到楼下找个地方搓搓麻将的。
这段日子虽然开始艰难起来，但是她的习惯也还是没有改过来。
他放弃了敲门。
家里的钥匙还在口袋里，他自己摸出钥匙来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
隔夜的饭菜还在桌子上，飘着淡淡的酸腐味。
田凤丽躺在沙发床上，睡得正香。
因为新租的房子太小，只有两个房间，赵彦辉自己睡里面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卧室，田凤丽就在外间睡个旧沙发床。
赵彦辉拖着残破的身躯，先回到自己房间里，自己强忍着疼痛，在卫生间里换了药。家里还有备用的纱布，他自己拿了一大卷，把伤处给紧紧地缠了起来，好让外人不大能看出来。
随后，他在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了，再把头发梳理了一下，使得自己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正收拾着，忽然听见外面田凤丽好像是醒了，“谁啊，是彦辉吗，你回来了？”
他还没回答，田凤丽自己絮絮叨叨地又说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大晚上的也不回家，真是的，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
赵彦辉的鼻子酸酸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慢慢走到门口，低着声音，“是我，妈，我回来了。”
田凤丽看了他一眼，屋里的旧窗帘并没有拉开，光线很暗，她抱怨了一句，“进屋也不知道开灯，黑灯瞎火的……”
她自己也没去开灯，还在沙发床上坐着，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赵彦辉说不出话来。
田凤丽最近住得格外不舒坦，一面伸着胳膊，一面抱怨，“都是这小破房子，哎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虫子，咬得我这个皮肤哟，天天红一块紫一块的！”是，都是他的错，才让他母亲住在这样的地方！
“董乔那个女人，千万不能放过她。潘云倩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钱的时候就天天在我们面前拿乔作势的，现在一看你欠债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喘了一口气，“你要去找她，你想办法啊，你去找她把房子和车拿回来，这明明都是你的东西，可不能白给她占，这小破房子我可真是住够了！”
赵彦辉不做声。
他找潘云倩已经找了很久了，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她，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母亲住在这样破的出租屋里？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连命都快要没了。
母亲是他唯一的依靠，昨晚触目惊心的那一幕，他也只有同母亲说。
他嗫嚅了半天，他终于想要说出口的时候，田凤丽忽然说道：“那女人根本就不配生我们赵家的种，想办法叫她打掉，可别以后还带着孩子来找我们要抚养费！以后你东山再起，有的是女人跟你生孩子，到时候我要抱上十个八个的男孙！”
赵彦辉瞬间心里一酸，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告诉母亲，他这辈子已经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母亲得有多伤心！
田凤丽半躺在那里，又在后背上抓了一把，“彦辉啊，你要快点想办法，把那些事搞定。我这蜗居在这种小房子里，又不敢去找以前的老姐妹跳舞，浑身难受咧！”
她还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赵彦辉其实是逃出来的。
赵彦辉咬着牙，牙都要咬碎了，好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了。妈，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不能久坐，稍微坐久了一点就疼痛难忍。再待下去，也许田凤丽就会看出异常了。
他是故意住在这种小破房子里的，这样比较不容易被人找到。
但是，就算虫哥找不到他，冷榕的实力他可不敢小觑，他害怕，所以他也不能在家里久留。
郦城，他恐怕未必待得下去了。
但是，还有一件大事，他还没有做完。
他说什么也得找到潘云倩，好好跟她说说。
如果她还能念在过去三年的情分上，帮他一把，他的日子还能好过很多。
他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和田凤丽现在住的地方，破落的门窗，旧得几乎东倒西歪的家具……
他一低头，咬牙走了出去。
出租车司机还在等着他，他上了车，心里这么想着，就说了潘云倩家的地址。
最后一次，他想找她谈谈，顺便把事情都问个明白。
天已经亮了，清晨六七点钟，离得远的人已经开始出门准备去上班了，路上的人和车也开始多了起来。
赵彦辉到了潘云倩的楼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径直上楼了，一直到了她家门口，这才拿出手机来，拨通了潘云倩的电话。
他手机里用的是另外一张卡，所以很快就打通了。
隔着门，他甚至清晰地听见里面有手机的声音响起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在里面。
潘云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生活过得比较奢侈，每个月购物就要花掉不少钱，但是她平时的生活习惯不错，工作起来的时候也比较卖力。
所以这几年来，他做什么，确实习惯有潘云倩跟在他身边，她做助手，很多事情都考虑得周全。
平时这个时间，她也应该已经起来了。
电话是没有人接的，但是熟悉的铃声确实在屋里响着。
赵彦辉于是继续拨打了一遍，里面终于听见了响动，似乎是潘云倩从卧室里走出来，小声嘀咕着，然后出来接了电话。
在她接下电话的同一个瞬间，赵彦辉就直接按响了门铃。
他并没有急着说话，也许是她在接电话的那个瞬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是谁，居然也没先打开猫眼看看，就直接开了门。
破败生锈的旧铁门，他几番抬起手想敲门，又几次放了下去。
当他终于敲响了门的时候，只敲了两下，屋里却没有人来应门。
太早了，田凤丽没有起早的习惯，虽然到这个年纪了，但她以前往往是要睡到九点多，才会起来到楼下找个地方搓搓麻将的。
这段日子虽然开始艰难起来，但是她的习惯也还是没有改过来。
他放弃了敲门。
家里的钥匙还在口袋里，他自己摸出钥匙来开了门，屋里静悄悄的。
隔夜的饭菜还在桌子上，飘着淡淡的酸腐味。
田凤丽躺在沙发床上，睡得正香。
因为新租的房子太小，只有两个房间，赵彦辉自己睡里面连窗户都没有的小卧室，田凤丽就在外间睡个旧沙发床。
赵彦辉拖着残破的身躯，先回到自己房间里，自己强忍着疼痛，在卫生间里换了药。家里还有备用的纱布，他自己拿了一大卷，把伤处给紧紧地缠了起来，好让外人不大能看出来。
随后，他在衣柜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了，再把头发梳理了一下，使得自己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他正收拾着，忽然听见外面田凤丽好像是醒了，“谁啊，是彦辉吗，你回来了？”
他还没回答，田凤丽自己絮絮叨叨地又说道：“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大晚上的也不回家，真是的，电话也不打一个回来……”
赵彦辉的鼻子酸酸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半天才慢慢走到门口，低着声音，“是我，妈，我回来了。”
田凤丽看了他一眼，屋里的旧窗帘并没有拉开，光线很暗，她抱怨了一句，“进屋也不知道开灯，黑灯瞎火的……”
她自己也没去开灯，还在沙发床上坐着，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赵彦辉说不出话来。
田凤丽最近住得格外不舒坦，一面伸着胳膊，一面抱怨，“都是这小破房子，哎哟，也不知道是不是有虫子，咬得我这个皮肤哟，天天红一块紫一块的！”是，都是他的错，才让他母亲住在这样的地方！
“董乔那个女人，千万不能放过她。潘云倩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有钱的时候就天天在我们面前拿乔作势的，现在一看你欠债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喘了一口气，“你要去找她，你想办法啊，你去找她把房子和车拿回来，这明明都是你的东西，可不能白给她占，这小破房子我可真是住够了！”
赵彦辉不做声。
他找潘云倩已经找了很久了，要不是因为找不到她，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母亲住在这样破的出租屋里？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连命都快要没了。
母亲是他唯一的依靠，昨晚触目惊心的那一幕，他也只有同母亲说。
他嗫嚅了半天，他终于想要说出口的时候，田凤丽忽然说道：“那女人根本就不配生我们赵家的种，想办法叫她打掉，可别以后还带着孩子来找我们要抚养费！以后你东山再起，有的是女人跟你生孩子，到时候我要抱上十个八个的男孙！”
赵彦辉瞬间心里一酸，到了嘴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
如果他告诉母亲，他这辈子已经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母亲得有多伤心！
田凤丽半躺在那里，又在后背上抓了一把，“彦辉啊，你要快点想办法，把那些事搞定。我这蜗居在这种小房子里，又不敢去找以前的老姐妹跳舞，浑身难受咧！”
她还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赵彦辉其实是逃出来的。
赵彦辉咬着牙，牙都要咬碎了，好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了。妈，你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他说着站了起来，起身往外面走去。
他不能久坐，稍微坐久了一点就疼痛难忍。再待下去，也许田凤丽就会看出异常了。
他是故意住在这种小破房子里的，这样比较不容易被人找到。
但是，就算虫哥找不到他，冷榕的实力他可不敢小觑，他害怕，所以他也不能在家里久留。
郦城，他恐怕未必待得下去了。
但是，还有一件大事，他还没有做完。
他说什么也得找到潘云倩，好好跟她说说。
如果她还能念在过去三年的情分上，帮他一把，他的日子还能好过很多。
他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和田凤丽现在住的地方，破落的门窗，旧得几乎东倒西歪的家具……
他一低头，咬牙走了出去。
出租车司机还在等着他，他上了车，心里这么想着，就说了潘云倩家的地址。
最后一次，他想找她谈谈，顺便把事情都问个明白。
天已经亮了，清晨六七点钟，离得远的人已经开始出门准备去上班了，路上的人和车也开始多了起来。
赵彦辉到了潘云倩的楼下，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径直上楼了，一直到了她家门口，这才拿出手机来，拨通了潘云倩的电话。
他手机里用的是另外一张卡，所以很快就打通了。
隔着门，他甚至清晰地听见里面有手机的声音响起来。
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在里面。
潘云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生活过得比较奢侈，每个月购物就要花掉不少钱，但是她平时的生活习惯不错，工作起来的时候也比较卖力。
所以这几年来，他做什么，确实习惯有潘云倩跟在他身边，她做助手，很多事情都考虑得周全。
平时这个时间，她也应该已经起来了。
电话是没有人接的，但是熟悉的铃声确实在屋里响着。
赵彦辉于是继续拨打了一遍，里面终于听见了响动，似乎是潘云倩从卧室里走出来，小声嘀咕着，然后出来接了电话。
在她接下电话的同一个瞬间，赵彦辉就直接按响了门铃。
他并没有急着说话，也许是她在接电话的那个瞬间没有立即反应过来是谁，居然也没先打开猫眼看看，就直接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