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难受了?卫行简担心贺书惟的宿醉还没好,我多吃两顿外卖没事的。
    头其实还有点沉,但贺书惟不愿意老是让卫行简吃外卖,不难受了,反正今天上午不上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你好像还没吃过我做的饭。
    贺书惟在方家住到上高一才回去,在卫家的时候,李雯根本不让小孩进厨房,的确没吃过,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
    高中,回去后才发现我父亲每次放假,一日三餐都没按时吃过,后来他经常胃痛,我就学着做饭了。
    卫行简上了大学后,就很少回家了,和贺书惟虽然有联系,但从来不和他提这些,怪不得我妈老是数落我,和你这贴心棉袄一比,我的确活该被数落。
    雯姨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就是退休后,待在家里太闲了。
    经过前晚和李雯的聊天,卫行简才知道这些年贺书惟对他父母有多好,二老当了四十年的老师,长期站着上课,腿脚多少都落下了点病根,走动没什么问题,但要提着重物上楼就很难。
    他离家后,这些年贺书惟再忙,每隔半个月都会抽空回去一趟,帮二老买些生活必需品,像米油这些比较沉的东西,都是他帮着备好的,家里电器的更新也是他帮着挑选的,比他这个当儿子的尽心多了。
    我知道,我没怪她的意思,是我这个当儿子的做得不够好。卫行简知道贺书惟做这些并不需要他的感谢,但他还是要说:这些年我能放心待在外面,可能就是因为知道家里有你,这些年辛苦你了。
    承叔和雯姨把我当儿子养了四年,这都是我该做的。贺书惟不想和卫行简说这些,拿起钥匙说:我先出去了。
    一个小时后,当贺书惟买完做饭需要的食材和调料,提着两大包回到车上时,才发现今天和昨天一起买的东西太多了,等会他根本没办法自己提上楼。
    等红绿灯的时候,一个人安静下来,今天早上的念头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为什么他不可以?他是除了父母外陪卫行简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抬头看向后视镜,长相和气质虽然都不如林斐,但别的比他强。
    这段感情他明明可以赢在起跑线上的,可为什么就是不敢迈出那一步呢?
    他突然想起了卫行简的那句话:小书,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个男生。
    是了,卫行简喜欢的是别人,所以他不敢动,那现在呢?有机会吗?
    他突然又想起了白依兰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想到了卫生间被鲜血染红的地板,想到了贺晨行尸走肉般的十多年。
    他苦笑了下,不得不承认他和卫行简之间没有任何一点机会。
    到了车库,他给卫行简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下来帮忙提东西。
    卫行简看到贺书惟买的几大包,夸张的感叹道:你这是打算一个月都不再逛超市了吗?
    都是些日常用品,食材和调料,家里的调料还是去年买的了,基本都不能用了。
    你平时过得这么将就?听贺书惟这意思,他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的,外面的偶尔吃吃没事,长年累月地吃肯定不行,卫行简责怪道:怪不得那么瘦,这么大个人背着都没点重量。
    我贺书惟对生活质量的要求不高,一个人住加上工作又忙,实在没精力,也没时间去做饭,他看了眼手表说:快十一点了,下午我还要上班,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后,贺书惟把东西分类放好,该洗的丢进洗衣机,该放冰箱的都放好。
    在他挽起袖子打算进厨房时,却被卫行简拦住了,说:你休息吧!饭我来做。
    啊!贺书惟吃惊地看着他,问:你会做饭?
    我就那么像四体不勤的人吗?卫行简把贺书惟推回他自己的卧室,按着坐在床上,我之前有个角色的厨艺很好,我专门去学了两个月做菜,虽然我没天赋学得不好,但入口还是没问题的,你再躺会。
    贺书惟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有些发愣,明明是他想要讨好心上人,怎么突然反过来了?
    不过这种被喜欢的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他躺在床上,心情颇好地滚了几圈。
    心情愉悦的他还真睡了一觉,被卫行简叫醒的时候,还有些没睡够。
    我只是让你躺会,你怎么睡着了?见人还有些迷糊,卫行简又想手贱,伸手捏住贺书惟的鼻子。
    贺书惟鼻子被捏住,人也还迷糊着,说出口的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有点像撒娇:啊?几点了?
    卫行简感觉这声音像一把钩子,轻轻地在他心上钩了一下,收回手,说:不能再赖了,已经一点了,你两点要上班。
    我没赖床。贺书惟翻了个白眼掀开被子下床。
    恩,没赖床。卫行简无奈地应和。
    这纵容的语气瞬间就让贺书惟的耳朵红了,卫行简是这世上最宠他的人,这份宠爱比贺晨深沉的父爱更清晰明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是有原因的,卫行简那能溺死人的温柔,他体验过十多年,怎可能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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