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硕与许招娣见自家姑娘被这混小子拉着手,两个人对视而立,分别呆立在原地,竟不知姑娘到底想做什么。
    在海上航行了十日后,她们终于知晓了,姑娘那句“好”,意味着什么。
    贺云在到达应天的前一晚,将阿硕拉倒甲板上的值房内,脸上的神色不见了平日里掌管一船将士们的运筹帷幄,满脸凄苦地求助,“阿硕姑娘,明日一早就从淞江出发,距离到达应天的辰光转瞬即逝,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你能告诉陆姑娘和元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么?”
    阿硕也无奈地看着他,“就是你看到的关系。”
    贺云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我看到的,她们两个很亲密。除了各自回房休息之外,都在一起。这会是什么关系?”
    阿硕心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是在心里幻想了多次,与沈姑娘婚后的生活。”
    “你,你如何知晓?!”贺云惊愕之下连连后退,一副见到了鬼的样子,“那是我酒醉失言,做不得数。”
    阿硕低头笑笑,“姑娘的私事,我们做属下的不便过问。不管她做出怎样的决定,我和招娣都坚信,自有她的道理。我知晓你担心何事,明日大帅不在现场。即便日后被大帅看到,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是如此聪慧果决的姑娘。”正如我瞧着你很好,又能如何?
    贺云失落地拱手,“多谢你的一番话。还要请求你,莫要将我酒醉的胡话告诉沈姑娘,我……”
    “不会。我也不想增加沈姑娘的压力。若她对你有意,相信她会看出来并有所回应的。”
    贺云咂摸这句话,看向坦然对视的她,突然心生似曾相识的感觉。联想到普会寺山下与他同骑的微胖姑娘,眸中对他不加掩饰的好感,交谈时会脸红的模样,变成了而今精瘦结实,目光坚毅的得力帮手。一身铠甲衬托她眉眼间的锐利与锋芒,令他感到在她面前的局促之感,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
    沈慈恩是转日一大早收到了淞江来的信笺,是贺云写的。
    详细告诉她破云号到达的时辰,不必铺张浪费云云。她心生异样,将半月前他送来的信对照来看,前一封还提到要让城中百姓前来观看咱们太平军的舰船,场面越宏大越能传扬到徐吴军中,动摇他们的军心。不过才几日的功夫,为何又改变了计划?难道是舰船出了问题?
    可眼下都已通知部署下去,这樊青带着重兵驻扎在与徐吴大军交界处,早已将这件差事全权交给了她。
    而健妇营也是首次承担了码头的护卫差事,就算她现在命人关上城门,势必会造成流言四起的局面,要她在当日强行改变原有计划无疑痴人说梦。
    “沈姑娘,大帅一行人连夜赶了回来,此刻正在藩王府更换衣衫,派属下特意通知,一炷香后城门集合。”
    得到传信官的指令,沈慈恩迅速起身拱手,“好,有劳。”她临走时站在铜镜前整理身上的皮甲,想象着陆姐姐看到大帅在码头上迎接她,该会是怎样的表情。
    她快速骑上马前往城门,就见被将士和百姓们包围的萧祈安身着玄紫色相见的铠甲,身披暗赤色的披风,脸上丝毫不减疲惫,正在马上受到百姓的祝贺。
    “恭喜大帅出师大捷!”
    “大帅犹如天将,运兵如神,没有攻克不了的城池。”
    “大帅,何时带咱们一同攻克大都,彻底推翻鞑子政权,将他们全部轰回草原去!”
    “你要让大帅在那么远寒冷的地界登基?哪有咱们应天历朝历代的国都有王者之气!”
    萧祈安温言安抚着众人,“多谢父老乡亲们的厚爱,此时战事胶着,咱们不可掉以轻心。我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带着乡亲们过上有饭吃有亲可聚的日子。”他目光流转间看到了被挤在人群之外的沈慈恩,朝她招了招手,命道:“去将沈姑娘接来,时辰不早了,咱们去码头。”说罢,拉着缰绳调转马头,率先朝着城外跑去。
    等候在城外挥舞着太平军大旗的将士们,早已迫不及待地见到传说中的巨舰。
    而萧祈安却在脑海中一直浮现,当日试图将他迷晕的女人。时隔多日,再次相见,她暂且找不到急切的理由再次离开了罢。
    怀揣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在他的率领下,轰隆隆的铁蹄在官道上疾驰,逐渐看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群。
    萧祈安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声长短哨,身后的整列骑兵立刻将马速慢了下来,安全无虞地穿过人群,来到了人声鼎沸的码头。
    管事等几名将领惊诧之余,赶忙前来问安,“属下不知大帅班师回朝,罪过罪过。”
    萧祈安咳了声,“江北军情无虞,我担心老樊那边需要紧急支援,就带着人马急行军赶了回来,过会子接了船就要赶往京口营地,你们且去各自办差,不必管我。”
    众将拱手应喏,围绕在他身边,众星拱月般地站在码头上。
    沈慈恩见有人搬来太师椅欲放在中间,请萧祈安落座,被他拒绝了,“百姓与众将士皆在,岂能只有我坐着其他人站着的道理,拿走!”
    那人当众马匹拍在马腿上,惹得百姓们相互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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