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妈早晚死你手上——你看着我干嘛?”谈桐一脸疑惑地看着段柏章。
    段柏章的表情更怪异了,他看着谈桐身上挂着的小白狗,又看看谈桐,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
    “这是……”
    “我儿子,叫豆包。”兴奋的豆包还在她脸上狂舔,她抿着嘴,口齿不清地艰难说话。
    段柏章花了足足三秒才发出声音:“小狗很可爱。”
    他这才注意到谈桐的眼神,狡黠中带着调侃,脸上仿佛写着那句——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
    段柏章这才意识到她也有坏心眼,第一次被误解的时候她不解释,而是特意等他自己“撞破”,然后观察他的反应,从中看笑话。
    豆包注意到妈妈的注意力被别的雄性生物吸引,开始不满起来。
    它朝着段柏章龇牙,喉咙中发出阵阵低吼,像是在威胁他迅速退出自己的领地。
    但小狗凶人是不对的行为,迅速被拥有绝对权威的妈妈压制。
    “no!”谈桐沉下声音呵了一声,豆包顿时怂了下去,趴在地上呜咽撒娇。
    “好狗。”谈桐拍了拍它的头,取下来一根狗链栓在它的脖子上,将绳子的另一端交给段柏章。
    “带它下楼尿尿。”她无比自然地说道。
    “我?带它去?”段柏章的语气终于不再是波澜不惊。
    谈桐笑了笑:“好心人,帮忙帮到底,我太累了,房门密码是我生日倒过来。”
    段柏章和豆包沉默地对视了几秒,认命地接过了狗绳。
    一人一狗的脚步声走远,谈桐终于耗光了最后一点电量。她连洗澡卸妆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脱掉了外穿的衣裤,穿着运动背心和短裤栽倒在沙发上。
    她想着躺几分钟休息一下就去洗澡,却没想到刚沾到柔软的沙发就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她的耳边似乎有人在呼吸。声音是极度克制过的,但暖意依旧能清晰感受。
    她迷迷糊糊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似乎被什么糊住了,好像有湿湿软软的东西贴在眼皮上。
    她像是小狗一样甩了甩头,甩掉了眼前的东西,这才发现是段柏章正用浸透了卸妆液的化妆棉为她卸妆。
    谈桐愣了一下,然后把头埋进手臂间,不去看他。
    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还保留着这个“习惯”。
    同居那段时间,谈桐的妆基本都是段柏章卸的。
    谈桐有排练和演出的时候,拖着筋疲力尽的身体回到家已经很晚,但为了保护皮肤,无论多困多累都要硬撑着卸妆护肤。
    有一次她进了卫生间许久没出来,段柏章推门进去,才发现她趴在洗手池边睡着了。
    自那之后,段柏章就揽下了全部流程。
    刚开始他并不熟练,分不清谈桐那些瓶瓶罐罐,擦内眼线时,他向来稳定的手都会发抖。
    谈桐起初她以为段柏章只是一时新鲜,过不了几天就要丧失兴趣。
    但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下,段柏章的技能越发熟练,他可以娴熟地将柔软的化妆棉折出一个尖角,轻轻提起她的眼睑,擦掉残留的黑色污渍。
    谈桐时常被段柏章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以至于她每次看到网此文由腾讯群斯咡尔二呜酒意斯泣整理上传络上很火的秀恩爱帖子都会由衷发问“就这?”
    但她不知道段柏章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需要靠这种办法饮鸩止渴,他快要被占有欲逼疯。
    谈桐第一次出现在京华校园,站在他晨跑的必经之路时,他远远就看见了她,并认出了她。
    她垫着脚,东张西望,生怕错过他的身影,像雪地里蹦蹦跳跳的小松鼠,在找寻美味的食物。
    他微微放慢了一点速度,方便她找到自己。
    他任凭她跟着自己,却发现她的体力给了他极大的惊喜,以至于那天的晨跑,他看似和平日无异,但大半的注意力都被身边的人吸引走了。
    段柏章以为他们之间会这样一点点走下去。
    但在知道她的专业后,段柏章的第一反应却是拒绝。
    他知道自己的占有欲会如何操纵自己的情感,一想到自己的爱人以后会和不同的男人亲密接触,哪怕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想象,他也觉得难以忍受。
    这不是谈桐的错,这是他刻入性格的卑劣。
    他出生富裕之家,却家道中落。
    上小学时,父亲生意失败公司破产,欠下了巨额债务。心灰意冷后,为了不拖累家人,他选择在一个深夜从楼房的天台一跃而下。
    然而当段柏章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带来的震撼中,他却得到了母亲改嫁的消息。
    原本温馨的家庭一夜间分崩离析,却没有人教会尚年幼的段柏章如何应对。
    他只能拼命地学习,跳级再跳级,从陌生的家庭中逃也似的离开。
    在一定程度上,他和谈桐是一样的,他们内心的阴影有着相同的成因,都有着极大的不安全感,却表现成了截然相反的两极。
    他喜欢抚摸、亲吻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并在独特的地方留下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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