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喜这两天郁闷坏了,白瞎了十几万两银子不说,还差点惹恼了大明此番北伐的实际统帅、安国公刘鸿渐。
    那日刘鸿渐走后,恼羞成怒的曹三喜喊来家里的一众家奴差点把那酒楼拆了。
    酒楼的老板本来也是有后台的,可不论是这酒楼老板的后台还是曹家的后台都已经倒台,酒楼老板哪里是手眼通天、店铺满辽东的曹三喜的对手。
    只得乖乖的让曹三喜的家奴冲入酒楼搜寻,可把人酒楼翻了个底儿朝天,活计店小二轮番查问,愣是没有寻出一两银子。
    十几万两银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曹三喜也没有半分证据证明是人酒楼干的,都是一个城里做生意的同僚,他也不好做太过。
    何况那银子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曹三喜也只能怪自己晦气。
    好在他家大业大,十几万两银子也不过是小意思,但安国公这条线还是得想办法牵线,不然以后朝廷清算起来,曹家可就危险喽。
    他可是深知大明朝廷里那群大臣的厉害的,这些大臣别的不行,敲诈你银子那可是十分懂行。
    如果贿赂了大明的文臣事情能摆平也倒好,问题是,根据他的探报,如今大明的朝臣好像说了不算,就连内阁都是纸糊的。
    所有的事情基本都是崇祯和安国公在拍板。
    这不,一大早曹三喜便在酒楼定好了包间,苦苦等候主角前来。
    这次他决定不再显摆,直接把银票都塞进了腰间,还没事就摸摸,生怕银票再莫名其妙的飞走。
    曹三喜在酒楼里左等右等,管家都跑英王府两趟了,给他的消息是大明安国公仍然在睡觉。
    曹三喜很生气,他本是大清国身后的男人,向来都是别人等着他求着他来办事,如今却是反过来。
    他在酒楼来兜兜转转个不停,一时还没从巨大的反差里恢复过来。
    “老爷,那安国公来了!”一个仆人悄摸的进来通报。
    “知道了,下去吧!”曹三喜吩咐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面色马上便恢复了往日了从容,这是他多年商场浮沉修出来的道行。
    “国公爷百忙之中还能来给曹某人聊表歉意的机会,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国公爷请坐!”曹三喜满脸笑意,伸手自觉的把主位让了出来道。
    “嗯,你确实很荣幸,只不过本官可不是为了听你道歉的,你最好拿出点诚意来!”刘鸿渐坐下翘着二郎腿儿道。
    桌子上早已摆上丰盛的酒席,一觉睡到正午,刘鸿渐还真有点饿。
    他也不客气直接拎起筷子便开始发动进攻。
    “是是是,都是鄙人的错,还望大人大人不记小人过。”曹三喜心中窃喜,看来国公爷心情不错,并未因为上次的事怪罪他,这便好说了。
    “听闻你想把生意做到关内,你这还真是会找人,说吧,打算用多少银子贿赂本官?”刘鸿渐简单的垫了下肚子便开门见山。
    他可没工夫跟这老滑头打哈哈,他的目的十分明确,要钱!
    反正是得了崇祯的首肯,倒不如简单点,粗暴点。
    这姓曹的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银子,大明、大清两边倒腾,敲他的竹杠刘鸿渐一点不感觉不好意思。
    “啊?”曹三喜脑袋直接懵了。
    他想过好几种方式,打算隐晦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刘鸿渐位高权重,身边必定有许多政敌盯着,他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去暗地里做这场交易,而不让刘鸿渐为难。
    可是!天可怜见,老夫刚才听到了什么?
    “啊你个大头鬼呀,本官的意思你没听明白吗?你想在关内做生意,可以!拿钱来!”刘鸿渐十分干脆,他向来不喜欢跟上了年纪的商人以及朝臣玩心思。
    因为若论弯弯绕,他定然玩不过人家,不论是宦海浮沉、还是商界拼杀,哪一样都跟人比不过。
    好在,他手中有枪,手下有兵,背后有人。
    “公爷若能保鄙人在关内的生意,鄙人愿出白银二十万两,以作孝敬,并且以后每年,鄙人都会献上五万两聊表敬谢之意!”曹三喜脑袋只懵了片刻,便心一横拿出自己的价码。
    他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反正你是大明的国公爷,你都不怕受贿被弹劾,他便更不怕了。
    曹三喜言语之间也很鸡贼,一个保字十分值得推敲,准你关内营业和保你关内营业,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如果面前的年轻人同意了,那他便可以拿着国公爷的名头在关内营业,这样便可以省去许多官府的不必要的麻烦。
    二十万两,外加每年五万两的孝敬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听觉冲击力不可谓不高。
    曹三喜是调查过这安国公的底细的,一两年以前还是个破落户,虽然如今飞黄腾达,但大抵上穷怕了的人都有些坏毛病。
    比如视财如命,咬住不放,抠门无极……
    “二十万两,你当本国公是叫花子吗?”刘鸿渐一脸的不屑,语气马上也变得不悦。
    “大人休恼,鄙人出三十万两,每年孝敬六万,哦不,其万两,鄙人家业浅薄,但三十万两已经是极限,再多,鄙人也是拿不出了。”
    曹三喜两只小眼睛悄摸的盯着刘鸿渐,见事不可为,一边低声下气的加价,一边诉苦。
    “据本官查明,你曹家仅辽东就有各类店铺一百三十余家,不止在辽东,即便是大明的南方,不少商号也是你曹家指使人开的吧!
    还有朝xian,倭国,台湾……
    这也算是家业浅薄?本国公很好欺瞒吗?”
    刘鸿渐声音平淡,每说出一句,曹三喜的脸色便难看一点,到了最后曹三喜都要哭了。
    “冤枉啊公爷,鄙人虽在南方也有些营生,但如今四处动乱,生意不好做,不少铺子都是亏钱的……”曹三喜急忙解释。
    同时他的心里也是惊骇万分,这才一日时间,怎的这年轻人就查清了他的老底。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谈生意跟赌博一样,最怕的是别人知道自己底牌,那样不仅失了先机,还会变的被动,这下完了。
    “废话少说,想把生意做到关内,出个能让本官满意的价码来。
    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卖国求猜之事,建奴的银子好挣吗?信不信本官带兵拆光了在辽东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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