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他现在变得格外脆皮,站起来两眼一抹黑,上床容易歪着脚,走路容易撞墙,关门还容易夹手.....
    系统说,冬歉这是正常现象。
    但是等到后期,血契快要正式解除的时候,他的身体状况一定会差的离谱,甚至到最后只能躺在床上,颤颤巍巍地给自己开腕放血。
    现在这点症状,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事到如今,冬歉现在也隐隐约约有点担心那时候的事情。
    假如他的身体状况在血契快要解除之际真的急速恶化的话,阿塔尔必定会生出怀疑。
    而以阿塔尔的性子,他绝对会深查下去。
    如果让阿塔尔知道血契的事情,他会不会感觉到自己被骗了,然后一怒之下杀了自己呢。
    不是冬歉担心这个问题,是他觉得,阿塔尔这个人跟凯英一样,格外讨厌背叛,假如他知道自己加入血族,只是假装顺从,实际上只是想多活几天给凯英保住性命的话,一定会勃然大怒的。
    对他而言,自己这个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能让阿塔尔对自己起任何疑心。
    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搞不好,会发生转机呢。
    比如阿塔尔对自己彻底产生厌烦了,但是又舍不得弄死自己,就把自己发配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然后自己就可以一个人待在那里对自己的手腕随便割割割,没有人会发现。
    阿塔尔也不会发现自己的背叛。
    阿塔尔并不知道冬歉在脑补着什么,俯下身来将额头贴在冬歉的额头上,缓缓垂下眼帘,“是发烧了吗?”
    或许在阿塔尔的心里,自己就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形象。
    只可惜,这次真的不是。
    于是他笑着道,插科打诨道:“或许是在床上待的太久了,所以太累了吧。”
    “主人最近要不要考虑减少点次数,嗯?”
    他就这么一句话,轻而易举地将阿塔尔的思绪给带偏了。
    阿塔尔微微眯了眯眼,轻笑一声:“是最近太辛苦了吗?”
    他的手指从冬歉的脸颊上擦过,捏了捏他的耳垂。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动作,他也做的格外暧昧,手法时轻时重的,还泛着刺骨的凉意,让冬歉忍不住瑟缩一瞬。
    “主人,别闹了。”
    随着深入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多,冬歉有时候也会说出一些像这样任性撒娇的话来。
    倘若换作别人,阿塔尔一定会觉得反感,但是倘若这些话是冬歉说的,他的心里就会控制不住地感觉到愉悦。
    对于他来说,这算不上冒犯。
    只有对待亲密的人,冬歉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冬歉的心里,其实也在慢慢的接纳自己。
    阿塔尔的心情很不错。
    只要冬歉稍微对他说上几句软话,他的心情都能好上一天。
    于是他轻笑道:“知道了,下次我会温柔一点。”
    冬歉心里下意识梗了一下。
    这意思就是,还是会做,只是下次温柔一点。
    果然,都说吸血鬼重欲,其实不假。
    以前不热衷这件事,只是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床伴。
    .....
    冬歉在黎明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放松过对自身的训练,哪怕是在生病的时候,也一直在惦记着这件事。
    虽然现在身处血族,但是冬歉从来没有放松过自己的训练。
    对他而言,这或许也是他在这里唯一能做的事情,同时,也是他唯一能把握住的东西。
    虽然阿塔尔给了他权力,给了他地位,但这也是他一时兴起才赏赐的东西,只要阿塔尔想,随时都可以收回去。
    但是,身上的本领是谁也夺不走的。
    在小说里,原主因为想要解除血契的关系身体变得愈发虚弱,但是他又不能忍受这种虚弱会影响到自己战斗时的敏捷度和攻击力,所以近乎苛刻地训练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战斗能力退化。
    这或许是他在这里的唯一一点点的执着。
    他的剑法兼备攻击性和观赏性,让人移不开眼。
    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下来,滴在了地面上,高挑的马尾格外潇洒。
    果然,美人舞剑,更美了。
    不知过了多久,冬歉停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汗,慢条斯理地咽了几口水。
    还好,身体好像渐渐恢复回来了一点。
    就在这时,冬歉感觉到有一道影子覆在自己的身上。
    他回过头来,看见了眼前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塔尔此刻正站在冬歉的面前,对他弯了弯眼眸:“比比?”
    冬歉喝水的动作滞住了,差点呛咳出声。
    难道阿塔尔还记得当时的一剑之仇?
    “你确定?”,冬歉半开玩笑道,“我要是今天跟你比了,明年,我的坟头草就该长得有我这么高了。”
    虽然他并没有跟阿塔尔正面对抗过,仅仅只是知道一些数据资料,但是也足以让他对阿塔尔可怕的实力有一个清醒的认知。
    能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轻轻的擦伤,就已经是这具身体的极限了。
    根据资料显示,原主在伤到阿塔尔的那一瞬,阿塔尔危险地笑了一瞬,转瞬间就拧过原主的胳膊,让他几乎脱臼,随即将他踩在地上,把他揍的半天都爬不起来,身体里的脏器不知道是不是出血了,喉咙里全部都是血腥味。
    所以这具身体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心有余悸。
    上次冬歉对阿塔尔说的话其实并不是假的。
    这具身体,是真的在畏惧着阿塔尔的。
    可就算是害怕,也不能表现出很好,甚至还要像一个依恋主人的小宠物一样,一点一点的依偎上去,享受主人的爱抚。
    阿塔尔缓缓抬起了手。
    冬歉的肩膀下意识颤抖了一瞬。
    阿塔尔轻轻抚摸再冬歉的脑袋上,宠溺道:“我怎么忍心伤到你,你就当是陪我玩,嗯?”
    《怎么忍心伤到你》
    冬歉恨不得将那天他将原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画面拿给他看,再皮笑肉不笑的说上一声:“请看vcr。”
    但是他显然不能这么做。
    既然阿塔尔想要跟他比一比,他当然也只能宠着他,惯着他,不能忤逆他。
    冬歉沉默一会,缓缓扯出一个笑来:“只要主人想,当然是可以的。”
    阿塔尔缓缓眯了眯眼睛:“不过,输了可是有惩罚的。”
    冬歉的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阿塔尔是冲着这个来的。
    不过阿塔尔还是给了个甜枣:“当然,如果赢了我,相应的,也会有奖励。”
    “小歉如果赢了,有什么愿望?”
    冬歉没什么愿望,只要能活着就行了。
    他口是心非道:“我的愿望,当然就是能一直跟主人在一起了。”
    阿塔尔的眼睫轻轻颤抖了一瞬,随即笑道:“这个愿望,太简单了。”
    “不简单啊。”
    “我怕有一天,你会厌倦我嘛。”
    他的尾音稍稍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地挠在了他的心上,酥酥麻麻的发痒。
    “厌倦?怎么会。”
    他揽着腰将冬歉抱在他的怀里,微微眯了眯眼睛:“冬歉,我们的第二年要开始了。”
    过去的这一年,他们从敌人,变成了如今这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模糊不清的关系。
    他很清楚,距离成为真正的爱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
    但是没有关系,接下来,他们还会有很多很多年。
    上一个千年是阿塔尔自己走过来的,以后,他就有爱人陪了。
    这是令人期待的第二年。
    冬歉却轻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这是他跟阿塔尔的第二年。
    同时,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年。
    他看似是像傀儡一样被人支配着,但其实,这是他亲手定下的游戏规则。
    在这个游戏规则里,只要他活过两年,他就是赢家。
    没有任何人能留住他。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自由的,
    “来,让我看看你最近的剑法怎么样。”,阿塔尔戏谑道。
    冬歉的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该躲的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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