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兰说,“我背叛婚姻这无可辩驳,但我当时?不知?道那份文件是?没有对外招标的,我是?被?人唆使?胁迫才会偷窃的。”
    “因为我做的事?情,你对慕家怎么打压我都认。要是?你愿意,我可以配合你走司法?程序,揭露背后唆使?的对象,承担我泄露文件的罪责。”
    牧引风:“……你是?要去蹲监狱?”
    系统也卡顿了一下。
    怎么有种从恋爱节目,直接转到法?治栏目的感觉。
    霍玉兰竟然认真地?点头说:“只要你想,我就去。”
    牧引风微微拧起眉,他似乎没有想过,事?情还能这样解决。
    系统也很?少见在小说世界里面,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的。
    可这个世界,对霍玉兰来说就是?正常的,是?她从小长大的世界。
    她甚至知?道从这别墅区跑出去后怎么进山,怎么找到徒步的驴友和补给站,也能伪装成驴友,在没有监控的山里,藏在林子里过好久。
    可以但是?没必要啊。
    她处理问题的方?式,一直都很?“正常”。
    也不会因为一段剧情,就把牧引风当成什么穷凶极恶的精神?病患者。
    牧引风看?着霍玉兰问:“你背后唆使?你的人是?谁?”他其实已经查到了。
    他想看?看?面前的人会不会说实话。
    他倚靠着沙发,姿态却并不闲适,整个人都显得很?冷漠戒备,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那双宝石一样的双眼这么注视一个人时?,会让人浑身?发热。
    霍玉兰微微顿了顿说:“我父亲,慕景龙。”
    牧引风的眉尾微微一动。
    “我手机在你那里,你大概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但是?你把手机还给我,我想套点证据出来不难。”
    说到这里,好像她的花言巧语,都是?为了要牧引风把手机还给她。
    霍玉兰又赶紧继续说:“你可别误会,我不是?要找什么杰瑞汤姆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看?着牧引风逐渐阴沉的神?色,说道:“我大错特错,我把鱼目当珍珠,没发现真的珍珠一直就在我手中。”
    牧引风怎么可能因为这几句“花言巧语”就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洗心革面了?
    牧引风的一双眼睛微微弯起来,眼中依旧没有笑意,因为特殊的瞳色,像两把带着血色的弯刀,更显凌厉,他看?着霍玉兰说:“你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子?”
    牧引风能隐忍多年,拉拢股东,把牧元蔓赶下台,从牧元蔓那里把一切都抢过来,还把她送到了疗养院里面,他又怎么可能像他的外表一样苍白脆弱,可怜兮兮?
    “别着急。”牧引风收敛了笑意,微微仰着看?似白鹤般脆弱易折的颈项,把狠话说得像是?优雅的大提琴独奏:“无论是?慕家还是?你,我都会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换成别人被?牧引风这样看?着,加上他的病态苍白,还有异于常人的瞳色,就算不害怕,心里也会觉得诡异。
    但是?恋爱脑不一样。
    霍玉兰表现得像是?被?“吓住”一样,实际上是?看?着牧引风这样“发狠”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支拿在手中的玫瑰刺扎了手指。
    心里“嘶”了一声?,手指尖都麻酥酥的,却没有半点害怕。
    毕竟谁会害怕一支“玫瑰”呢。
    霍玉兰顿了顿说:“别生气嘛,你如果觉得把我锁住比较解气一些,这‘私刑’我也认。”
    “你说吧,要锁我多久才会消气?”
    系统简直想把霍玉兰的脑子挖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才总算是?阴差阳错地?跳出了“被?囚禁饿死”的剧情,她被?人家威胁了一下,就骨酥肉麻地?自己回头往坑里跳了!
    霍玉兰还十分为牧引风着想地?说:“不过你要是?想继续锁,得先把钥匙拿过来,我是?错骨位挣脱的手铐,你这次可以铐紧一些,我总不能把自己的手砍掉逃走。”
    牧引风微微抿了下唇,看?着他这个从前几乎从未认真看?过的妻子,一时?间竟觉得她和昨晚幻视中的她感觉一样,陌生无比。
    “你喜欢被?锁着?”
    “我只愿意被?你锁着。”霍玉兰接话。
    牧引风想到了这个女人从昨天开始的异常之处,想起了莫宁说“她别是?被?你锁出了什么毛病吧?”
    牧引风却觉得不然。
    有毛病的人眼睛怎么可能这么清澈,说话这么有条理?
    但是?牧引风认可莫宁说的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看?了面前的恨不得把双手举到他面前,让他立刻铐住的女人,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啊……”
    声?音没什么起伏,但是?微微拉长的“啊”字的尾音,却让霍玉兰酥了半边身?子。
    她很?想接一句:“不,我只是?觉得你很?好干。”
    但是?霍玉兰必然不是?那种禽兽。
    她摇头道:“我只是?想要在你我之间,寻求一个解决的最佳办法?。”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相?互折磨下去。”
    霍玉兰说完之后顿了下,轻声?道:“我不怕折磨。”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看?牧引风自我折磨。
    牧引风的神?色因为这句话骤然一肃,抿过的唇看?上去都艳了三分。
    霍玉兰又微微后退了一些说:“我们坦白来说,结婚之后,我不是?没有试图好好地?和你一起生活。”
    “但是?……你一直太过冷漠,像支冰封在冰面下的玫瑰,我根本暖不化你,也触及不到你。”
    霍玉兰没有说谎,原身?确实在结婚的最开始有主动讨好过牧引风。
    毕竟牧引风的肤色看?上去再怎么白得过分,眼睛也和正常人的不一样,大白天出门还必须要打伞。
    可他无疑是?个非常有能力有手段,年轻英俊又有钱的主。
    原身?的父亲慕景龙,还想过让自己的女儿生一个牧氏继承人,准姑爷一看?就像个短命鬼,只要生个继承人,牧家就都是?他们的。
    可惜慕景龙的算盘落了空,牧引风被?迫结婚后就出国?深造,根本没和原身?在一起待过,哪怕一天。
    回来之后接手家族企业,原身?这个妻子想要见他一面,要排到一个礼拜,甚至是?半个月之后。
    原身?也是?个人啊,而且是?生长在还算是?大富人家的女儿,心高气傲,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感情深受打击,身?边还一直有追求者,走上这个结局是?必然的。
    霍玉兰先承认完了自己的错误,转头就把硬茬子掺在软话里面递上来了。
    牧引风迷人是?迷人,但是?他们之间确实不破不立。
    “我作为你的妻子,找你要预约到半个月后,还没有你的私人通讯号码,”霍玉兰看?着牧引风,说道,“我这么年纪轻轻的,丈夫又没死,要给你守活寡吗?”
    牧引风面无表情。
    霍玉兰却道:“我不知?道你是?因为生病,还是?情感天生就格外寡淡,可能对这些事?情没有欲望,又或者……”
    霍玉兰说着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牧引风的下半身?。
    这一眼堪称冒犯,牧引风攥紧了垂落在沙发上的手。
    而霍玉兰却神?色如常,像是?在谈论“今天这个菜有点咸了”一样说:“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和其他的解决渠道。”
    “我们结婚快四年了,你走了三年,回来一年,我见你的次数屈指可数。”
    “要不是?我这次犯了大错,你需要亲自折磨我,恐怕也还是?不会见我,即便是?见了,也是?一顿饭一句话不说,甚至不看?我一眼。”
    “你别告诉我,你和别人搞在一起,偷我公司的机密,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牧引风说得有些生硬,语气之中能听出他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因为他咬字变得很?清楚,音调也有了起伏。
    他大概也不知?道,他生气和害羞一样,脸是?粉色的。
    要命啊。
    霍玉兰在脑中啊啊啊,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句子哎!
    霍玉兰竭力凝聚自己的注意力,不让他看?出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毕竟两个人现在还处于“仇人”阶段,她太热烈地?看?他一眼,都是?冒犯唐突。
    因此霍玉兰垂眸,收起过于热切的眼神?说:“自然不是?。”
    “我找情人是?因为寂寞,为了解决生理需要。”
    她说得坦坦荡荡,她觉得这件事?和吃饭喝水一样,只是?人类最基本的诉求。
    而后她又抬起眼,平稳又柔和地?看?着牧引风说:“你作为丈夫,从来没有满足过你的妻子。我确实错了,背叛确实让人痛恨,可你也不是?一点错没有,对不对?”
    她语调温平,是?在陈述,不是?在指责:“你从没有尝试过维系我们的婚姻关系,你没有将我当成过你的妻子。”
    “哈哈……”牧引风突然笑了。
    他抬起手,在他的额角轻轻按了下,这是?他在商场上遇见了比较棘手的谈判对象的时?候,才会做的动作。
    他像是?用指尖轻轻搔刮了一下自己的鬓角,而后索性用那条手臂撑在头侧。
    他无法?在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一拍桌子站起来走人。他的腿是?他的折断的兵戟。
    于是?他只好像自然界的某种鸟儿一样,在遇见强大对手的时?候,虚张声?势地?展开翅膀。
    只是?他的指尖都透着愤怒的红,划过他的额角不慎勾下了几缕碎发,那被?发胶束缚了一整天的发丝,终于挣脱了禁锢,调皮地?在他额角处蹦了一下,而后恢复了本来的卷曲,搭在了他努力发出霜刀的眉眼前。
    霍玉兰生出了一种想给他抚开的冲动。
    他刚才笑了?
    真好听啊真好看?,真……啧。
    “所以到最后,你会这样,都变成了我的错?”牧引风用有些荒谬的语气问。
    霍玉兰摇头:“不,是?我的错。”
    “是?我没能耐得住寂寞。是?我受人蛊惑。”
    “是?我辜负了婚姻,所以你要和我离婚吗?”
    牧引风又沉下脸,不说话了。
    现在牧家和慕家,其实已经没太多的利益瓜葛了。
    牧引风在国?外的时?候就开始调整企业大方?向,和慕家的这一场当初的“强强联合”已经变成了鸡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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