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趴在游轮顶层的甲板上,身体却在船里,似乎发现了白谨的注视,它转过头看向白谨的位置。
    那瞬间,白谨脑中响起无数道不似人声的尖锐嘶鸣,她近似呆滞站在原地,耳朵、鼻腔、眼睛、甚至嘴巴流下鲜红粘稠的血液。
    两三秒钟后,白谨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她几乎无法站立,脖颈、额头青筋凸起,面色刷白。
    那些声音如同绞肉机一般在她大脑里搅动。
    她不仅感觉到疼痛,更多的是迷茫,迷茫的深刻恨意。
    啪!
    有一处的灯炸了,那片地方陷入黑暗。
    啪!
    啪!
    啪!
    一声又一声爆.炸声,一道又一道灯光暗下,那只章鱼的触手从船体里浮现,它鼓动着触手往上游升。
    目光离开了白谨,那些让她痛苦万分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她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软瘫下去。
    也就这软瘫下去的工夫,再抬头,那艘巨大的游轮像积木玩具一般坍塌沉入大海。
    白谨没看游轮,仰头望向天空去找那只章鱼的踪迹,却在看到天空的瞬间怔在原地。
    这头圆月高挂,皎皎冷清,另头旭日东升,勃勃绚烂。
    第三天,沉船时,天亮了。
    游轮最后一部分消失在海面之前,白谨跳入大海,在海水里她看到趴在破碎船体上的章鱼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鲜红血条。
    紧接着,白谨听到了水面上传来爆.炸声。
    海钓船炸为碎片沉入海里。
    在意识最后一瞬间,白谨想,她赌对了。
    余夏!余夏!
    白谨昏昏沉沉听到女人清脆声音,她皱着眉头眼睛睁开一道缝,接着就被白光刺到重新合上。
    余夏!
    声音越来越近,在白谨清醒之前打开门大踏步走到床前。
    你怎么还在睡?来人站在床前,挡住直射到白谨脸上的阳光,别忘了,护士长今天要带你看护病人了。
    白谨眯着眼睛盯着来人头顶血条【30】,随后目光缓慢下移,落在胸牌上:【护士:孙静姝】
    夏夏?你没事吧?孙静姝被白谨的反应吓到了,俯身看她,又伸手摸了摸白谨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
    白谨思维跟反应都有些迟缓,根本来不及反应,被摸到额头。
    眼前孙静姝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不等白谨回应,匆匆忙忙放下一句,等着我去叫人!就离开了。
    白谨撑着手臂坐起身,感觉身体跟灵魂仿佛分裂成两半,也不是疼痛或者哪里不舒服,就是好像跟世界隔了一层厚厚的隔膜,反应思维都慢几拍。
    她一边慢吞吞打量这里,一边回忆昏迷前在做什么。
    回忆有些模糊不清,好似是在跟苏闻之在一起,想到苏闻之,明艳红西服使得她的记忆鲜活许多。
    思维也渐渐顺滑,就像老旧的机器上了润滑油,能够正常运作了。
    所以她现在是在副本里?
    为什么副本里的人会叫她余夏?这是她置办的假身份,假设副本能够知晓玩家姓名。
    知道的不应该是【白谨】,为什么偏偏是余夏?
    白谨按下疑惑,搜查周围,想要先把身份证明找出来。
    这里是个双人宿舍,上下铺,有两套并排的桌椅,一个上下均等的衣柜,一个卫生间。
    白谨在枕头内侧找到了胸牌:
    【护士:余夏】
    这是她这个副本的身份?
    不等白谨细想,门外前后两道脚步渐行渐近,老远都能听到孙静姝充满活力的声音,苗苗姐,夏夏发烧了,待会儿还能去跟你去看护病人吗?
    另外一道女声冷淡又稳重,先看看情况,你是个护士,应该可以自己判断病情,而不是咋咋呼呼跑去叫人!
    孙静姝声音变小了,似乎在求饶道歉。
    两人很快到了门前,白谨看到孙静姝领着一个白大褂进来了,又是一个头顶血条的。
    开局就碰到两个血条怪物,这个副本会不会过于凶险了?
    你怎么起来了?感觉怎么样?孙静姝提着医药箱快步走过来,从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递给白谨。
    白谨慢吞吞接过体温计。
    有什么症状?
    后面的苗苗护士问。
    白谨反应两三秒才道,就是有些困。
    其他感觉呢?苗苗,有没有头疼?身上痒不痒?
    白谨状似沉思许久,没有,不痒。
    会引起发烧的原因有很多,感冒、过敏、药物引起、感染性疾病等等。
    最常见的就是感冒,但苗苗的问法显然不是问是否感冒,身上发痒,可能是过敏。
    但过敏是一件比较私人的问题,还有什么疾病会导致身体发痒以及发烧头疼呢?
    她们这么确定,这个副本难道是个疾病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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