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著收到沙流海的信后,立马毫不犹豫地答应加入丐帮。
    他恨极了怒獒帮,恨极了黄虎。
    他本是建掖街上一家小道馆的教习,去年某日的深夜,他从朋友家喝完酒回来,经过万花楼时,见到路边一个光头大汉正对着一个妙龄女子拳打脚踢,他上前阻止,反被那光头大汉扇了一耳光。
    酒意上涌的他怒上心头,和那光头大汉打了起来,太始七重境的他在建掖街算得上高手,那大汉修为比他稍弱,本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喝酒太多,身手大打折扣,二人交手数十招不分胜负。
    他一面与大汉缠斗,一面用真气逼出酒气,待到脑子清醒,看清那光头大汉的脸时,登时吓出一身冷汗,那光头大汉,霍然是怒獒帮十犬中排名老六的黄虎!
    怒獒帮之凶名,建掖街以南无人不知,他只是个寻常人家,不敢惹他们,当即跳出战圈,拱手求饶。
    哪知黄虎并不饶人,不仅出手打伤他的关元气海,还逼他下跪道歉。
    为平息事端,保一家老小安全,他只能屈下自己的膝盖。
    本以为这样黄虎就能放自己一马,没想到次日却被道馆老板辞退,道馆老板私下告知了实情,怒獒帮警告他,如果不把许著辞了,他这道馆就开不下去。
    失业的许著沮丧回到家中,夫人和儿子却已不知去向。
    惊怒欲狂的他冲进万花楼,但气海受伤后修为大减,不到十招便被黄虎踩在了脚下。
    他永远忘不了黄虎那猖狂不可一世的神情,也忘不了黄虎那句“敢碰老子一根毛,老子就让你活不了。”
    怒獒帮就是这样的一头疯狗,只要敢惹它半分,它就报复不绝,不弄到你家破人亡誓不罢休。
    正因如此,建掖街上人人怕它。
    但许著不怕,因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他只想复仇,手刃黄虎,可气海重伤让他的境界一降再降,去过孙氏医馆数次,花掉毕生积蓄也未能治好。
    他万念俱灰,日子也越过越潦倒,但心中那股复仇火焰始终没有熄灭。
    因此一见到沙流海的信,他二话不说便点头应下。
    没过几天,沙流海邀请他来五谷院。
    亲眼见到沙流海后他颇为诧异,没想到丐帮帮主竟是个少年,他不禁有些怀疑这丐帮能不能在建掖街活过三个月。
    不过他也没有退帮的念头,多一人便多一分力,就算消灭不了怒獒帮,能给它造成麻烦也好。
    要说他最佩服的,还属前几天大闹斗场坊市,连杀章鸣陶谦,最后还全身而退的陈青,真是给建掖街三区的人大大出了口恶气。
    沙流海在信上自称与陈青有旧,可到了五谷院后却不见陈青的身影。
    “沙帮主,不知叫在下过来有何吩咐?”虽然沙流海是个少年,但许著还是保持了极好的礼数。
    “听说许大哥被黄虎伤了气海,帮中恰好有一位医尊,或许能治好您的伤。”
    许著闻言立马对丐帮高看了几分,医尊可不是一般的郎中,他们诊的是修行中的疑难杂症,在修行界地位尊崇,丐帮竟然有医尊,想来势力应该不小。
    许著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这病在孙氏医馆治过多次,那里的医尊都说没法子。”
    却听沙流海摇头道:“你的病在孙氏医馆永远也治不好,小灯笼,该你了。”
    沙流海旁边的少年站起身道:“许大哥,烦请您躺到这张床上,我给您做个初步诊断。”
    “你,你就是医尊?”许著惊讶地望着李青辰。
    李青辰微笑道:“在下只是看过一本医经,称不上医尊。”
    许著那颗满怀希望的心一下子瞬间跌回谷底。
    医经易背,医尊难成,没有多年的诊断经验根本当不了医尊,眼前这少年比沙流海还要年轻,多半只会纸上谈兵,看来自己这伤是没得治了。
    他犹豫片刻,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依言躺在了旁边的竹床上。
    李青辰右掌按在他的关元穴附近,开启烛龙之眼,目光透过衣袍,血肉经脉一丝丝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见许著的关元穴上并无伤口,但穴位附近的任脉上却破了一个针眼大的口子,就是这个小口让许著的丹田无法聚气。
    李青辰关闭烛龙之眼,笑道:“好了,您的症结已经找到了,并非气海损伤,而是经脉损伤,比预料中的伤情轻得多。”
    什么!这就好了?
    许著虽不是医尊,但也知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而李青辰一不询问病情,二不把脉问诊,只让自己往床上躺了一会,就把所谓的病症找出来了。
    这哪是医尊,这分明是个神棍啊!
    许著有些不悦了,道:“小朋友,我在孙氏医馆看过多次,那里的医尊都说我的丹田气海坏了,你确定你没有错诊么?”
    李青辰亲眼所见,自然十分笃定,点头道:“绝不会错,再说,若孙氏医馆的医尊没有错诊,您这伤为什么会治不好呢?”
    许著一怔,竟是答不上来,道:“那你说该怎么治?”
    “经脉受损倒是不难,以重龙、玉竹、黄松茸、不凋叶捣碎成糊,敷于伤处,以真气逼药力下渗,每日早晚一次,数日即愈,您任脉上的伤口极小,估计三天之内就能痊愈。”
    许著听他说得煞有介事,虽然依旧不太信,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回去买药试一试。”
    沙流海道:“不用,您既加入丐帮,您的伤就由丐帮负责到底,这些灵药由我们去买。”
    很快便有人从医馆里买回了李青辰所需药材。
    李青辰用手将灵药碾碎成糊,抹在许著腹部,三清真气催动,药力透过肌肤缓缓向经脉中渗去。
    许著感觉腹部又热又痒,任脉之上似乎有小虫蠕动,过了片刻,痒劲消退,而自己体内的真气果真多存了一分。
    三日之后。
    任脉上的伤口尽数恢复。
    感受着节节回升的真气和境界,许著热泪盈眶,向李青辰和沙流海恭敬抱拳:“日后帮主若有若请,许著定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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