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过两天,景致要?稍微空下?来一些。
    “今天的戏拍完,我终于下?班了。”
    景致看了一眼床边的手机,已经11点半。温以?泽这两天的戏被安排在山里,等他回到在横店租的房子,肯定要?凌晨。
    “你可别安慰我,我这是在为我的目标奋斗前进,现在吃苦都是应该的。”温以?泽愉悦地说。
    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反而是在和景致分享他的劳动果实。
    景致笑着说:“那?你下?次也别说我辛苦,那?也是我该吃的苦。”
    前两天,景致说她为戴鸣霞手下?的艺人撕资源,忙到脚不沾地的时候,温以?泽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正要?反驳两句,就听到景致忽然警惕地喊:“谁?”
    紧张急促的声音让他心?口一提,很明显这不是和他说的,温以?泽敢肯定景致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他刚卸完妆,招呼还在低头打游戏的唐晓杰,厉声道:“把手机给我。”
    唐晓杰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忙捡起来,在身?上擦了擦,递给他:“出什么事了?”
    温以?泽脸色微沉,摇摇头,很快在手机通讯里找到杨军的电话。
    “喂,军哥,你在家吗?帮我去景致的屋里看看,可能有事发生了。”
    唐晓杰也忽然紧张起来:“幸好军哥前几天回北京了,你别说,女生单独住在那?种?地方,是有点不安全。”
    大学城附近的住宿情况,虽然便宜,但地方比较偏僻,且鱼龙混杂,安全性能并不是非常高。
    景致在电话打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敲她的门,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她的心?头发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隐约还听到清清浅浅的脚步声。
    又是一阵清脆的叩门声。
    也顾不上还没擦完的身?体乳,她赶紧起身?,走到门前看猫眼。
    但扭曲变形的走廊别说是人影,就连只猫的影子也没瞧见。
    她和温以?泽的电话还没有挂断,放心?不下?,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
    “也有可能是我太疑心?,听错了。”她安慰着自己说。
    “我已经让军哥过来,不管是不是真有人,你今天就到附近的酒店睡一晚再说。”
    温以?泽行事果决,声音恳切,已经安排好一切,在凉夜里让景致十分可靠安定。
    似乎天塌了,也有他一半顶着。
    可明明,他才是在社交场上不善言辞的那?位。
    景致同意了这样的安排,一个多小时后?,杨军来到景致家里,把她接走。
    “到酒店了吗?”温以?泽问。
    “嗯,”景致从卫生间?换好睡衣套装出来,“军哥就睡我隔壁的房间?,你放心?吧。”
    电话里传来流水声,景致问:“你也到家了?”
    从家里到酒店,他们的电话一直保持着接通状态,景致听着那?头的背景音变换了许多:匆忙的脚步声,汽车引擎的声音,还有唐晓杰的说话声......
    “准备洗漱睡觉了。”
    “哦,那?我把电话挂了,你也早点睡。”景致真的有点困了。
    “别......”温以?泽断然拒绝。
    但他说完就意识到这似乎不合时宜,两人沉默不语,呼吸声忽然变得缠绵,温以?泽的脸上还挂着水珠,他喉咙发紧,“今天特殊情况,就别挂断了,这样我也好安心?一些。”
    “我...我得保证我们团队里女性的安全,”温以?泽清了一下?嗓子,“如果是叶柠......我也会这么......”
    “嗯。”景致忽然答应。
    她的声音很轻,但温以?泽还是听到见了,手机里忽然没了声音,过了好久才听到温以?泽柔声说:“那?就好。”
    松软的被子盖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压人,酒店的床干燥柔软,手机被景致放在枕头边,听着背景声音,似乎能想象得到温以?泽每一步在做什么。
    他们如此遥远,又如此靠近。
    台灯的光暖黄。
    景致的眼睛酸疲,她盯着着天花板。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一直保持电话畅通,也不清楚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正确。
    但景致觉得既然她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多认识接触一些优秀的男性也不是什么错。
    耳边是绵长的呼吸声,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景致的脑袋昏沉,简单分辨那?些声音都来自于温以?泽。天花板在她眼前一霎一霎,眼皮子开始打架,很快,景致渐渐沉入黑甜的梦乡。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已经快保持十个小时。
    昨晚凌晨的时候,她似乎醒来过一次,忘记手机还没关这件事,闹出很大的动静,直到温以?泽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她才记起。
    “景致???,景致,你怎么了?”温以?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意。
    “怎么还没睡?”景致迷糊地说,“我起来喝水,你也快睡吧。”
    “嗯,马上,我守着你。”
    景致心?头一暖。
    第四十章
    光亮干净的燃气灶倒映着修长的食指, 指尖在阀门上悠然?打着?圈,灶眼中幽蓝的火焰像朵菊花盛放。
    “我们吃什么?好呢?”与飘雪的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少女的烦恼。
    窗外雪晴,白雪映照阳光, 使得木屋内亮堂堂, 景致穿着吊带藏在被窝里, 双手捧着?脸, 娇艳的脸上落下几点明亮的光斑。
    她颇为苦恼地看向程寄, 最后得意地挑着眉说:“不?过, 只要是?你做的, 我都爱吃。”
    她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仿佛冲散了积压在程寄心头许久的阴霾,一下子轻松不?少。
    景致居然?笑得和以往一样甜。
    程寄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摸了摸她的脸。
    一切都那么?真实得让他欣喜。
    “你做了什么?啊?这么?香,你不?是?不?会?做饭吗?”景致从被?子里爬出来点,双手搂住程寄的脖子, 声音轻柔软甜。
    空气中弥漫着?鸡汤的香气,嘟嘟冒着?泡。
    是?啊,他确实不?会?做饭。
    程寄奇怪地顿住, 但来不?及深究又?迷失在她的爱意中。
    床单杂乱,能看得出两人曾在这张床上厮混许久。
    景致歪着?脑袋, 幽青的长发顺着?光滑的脊背垂在身侧,散发着?混合着?程寄的冷衫香气。
    那双杏仁眼中含着?娇俏的笑:“怎么?了?你明明不?会?做饭,为什么?还要煮鸡汤,为什么?呀?告诉我。”
    这个问题似乎十分?困扰他, 程寄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景致依旧是?笑的:“想?好了吗?可是?我要走了,就像雪一样。”
    雪。
    在阳光下, 很快就融化透明,不?见了踪影。
    程寄再一次从梦中惊醒。
    “程先生??”姚助理轻叩门扉。
    程寄从沙发上坐起,脑袋有些迷糊,胸口中传来的是?难以忽视的怅然?所失,手掌撑着?额角揉了揉。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了声没事。
    声音沙哑得让姚助理有些担心:“程先生?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或者休息几天,我看先生?这几天气色不?太好,很疲惫。”
    程寄很清楚原因,梦魇缠身,没有充足的睡眠,醒来就是?这样疲惫的感觉。他说不?清对?这种感觉是?厌恶还是?病态上瘾,像不?断挤压伤口一般给他带来快感。
    “几点了?”他又?问。
    “快12点了。”姚助理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原来从早上到现在只是?睡了两个多小时,程寄接过,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有什么?事吗?”
    姚助理汇报说:“已经把月饼给几位重要客户送过去,kelliana说很喜欢。”
    国外很难找到做正宗月饼的酒店,只有这么?一两家,但客单都已经排满,这几个客户都是?外国人,他们不?在乎中国的中秋节,程寄本来也不?打算送的,但那天看到陈管家的邮件,他想?了想?,还是?让姚助理备下。
    所以到中秋当?天才送上。
    他们既是?重要客户,也是?程寄的朋友。
    “那就好。”他看着?窗外的风景,淡然?地说。
    “滕夫人也说味道不?错,很期待今晚的晚餐。”姚助理继续说。
    这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消息。
    程寄嘴角微微上扬,澄莹的眸光中有了点暖意。
    程家人是?不?过中秋节的,就算是?过年的时候也很难将他们凑在一桌上。
    他也是?跟着?景致耳濡目染,才有这样的习惯。以前他觉得这些节气太过俗气,没有意义,但这些年来,程寄觉得和喜欢的人过一些有仪式感的流程,说话聊天,感受气氛,见证对?方的成长幸福,也很不?错。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滕夫人,还有他父亲这样相处过。
    只可惜目前在巴黎的只有滕夫人。
    程寄很明白,这样团圆的日子,不?管他和景致有没有分?开,都会?有人陪她过。
    他的离开对?景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可是?他呢......
    不?过他母亲现在说很期待晚上和他一起吃饭......
    程寄就这样远隔重洋,虚空和景致暗暗较着?劲。
    他想?,他也不?是?没有人陪的。
    他转过身,笑容清浅,对?姚助理说:“我母亲偏爱酸甜口的菜,那拜托姚助理帮我好好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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