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绣球被轻轻拽了一下,宁久微看清她的眼神?,悄悄指了指林霁。
    他?
    阁楼上?的许小姐笑?起来,轻快地点?点?头。
    宁久微毫不犹豫地把绣球塞进林霁怀里。
    拉着安禾跑了。
    “宁——”
    林霁的声音淹没在身后的欢呼里。
    *
    一路笑?着回到程府,安禾才后知后觉地问?,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呀?”
    宁久微:“有什么不好,本来就是他接到的。”
    安禾:“那难不成真要让他娶那位许小姐?”
    “放心好了,他自己会解决的。”宁久微惬意道,“谁让他之前总惹本公主的麻烦。”
    在花园说笑?着,不一会儿便听陈最过来禀报说,叶将军到景州了。
    东郡至此,路途遥远。
    归京前听闻顾大?人南下,正好在景州先见面?。
    宁久微回去更衣后,往前院去。经过抄手游廊,望见假山清池的木亭下两道身影。
    顾衔章侧影倒映在清澈的池水中,宁久微目光落在他身上?,停下脚步。
    他对面?的女子,一袭深色束腰长袍,青丝束起。干净的面?容清秀脱俗,眉目英气。
    即便是从未见过叶氏兄妹,也一眼便可知这是叶家二小姐,叶涟漪。
    是和传闻一样,巾帼不让须眉的潇洒女子。
    隔得远,宁久微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上?辈子叶氏是平凌王造反之乱的功臣,后得陛下重用也不负所望。
    可后来她得知,叶氏兄妹与顾大?人关系匪浅。是即便顾衔章造反也会与他一党助他大?业的那般匪浅。
    如此,最后又怎会让顾大?人沦落到那般地步。
    他不在以后,宁久微越到后来越觉得,顾衔章做的任何事?,都?像是在一心求死。
    木亭下。
    清风阵阵。初绽花苞的枝头绿叶轻摇。
    顾衔章声音温和,“在景州留几天?”
    叶涟漪摇头,“停留不了几天,得赶紧回京才是。明?天大?概就要继续赶路了。”
    顾衔章:“回去以后管管妹妹。她越来越不安分了。”
    叶涟漪笑?了笑?,“我都?听说了,我倒是觉得挺好。她还给我写?信说,林将军让她进上?左司了呢。”
    “林将军是怕她再去别的地方闯祸而已。”
    “哪有。”
    顾衔章看着她,目光落在她窄束的衣袖上?。
    “你的袖子怎么回事?。”
    叶涟漪低头。她的衣裳是束腰窄袖,衣袖有两层,里边的一截长些,外?衫则短一截。她之前不知干什么,把衣袖卷上?去了,没放下来。这会儿左边袖子只剩一层,里面?那层卷在里面?看不见了。右边好好的,于?是一左一右不对称。
    “忘记放下来了。”
    “什么记性。”顾衔章顺便牵了牵她的衣领, “多大?人了还这么不利落,见陛下也这样?回京以后可别再像待在东郡一样那么随性。”
    “哎呀知道了。”叶涟漪整理好袖子,哀怨地递过去一眼,“比哥还啰嗦。”
    “嫌我?”顾衔章推一下她的肩膀。
    “没。”叶涟漪笑?笑?,“兄长,你……”
    她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问?。
    “想问?什么就问?。不问?你脸上?也写?出来了。”
    叶涟漪看着他,“我就是想问?,你和公主还好吗?”
    “能有什么不好。”他轻描淡写?。
    叶涟漪顿了顿,“那你想查的事?,查到了吗?”
    顾衔章目色淡淡,“没有。”
    “没有,是不是也算一种答案?只不过不是你想要的。”
    顾衔章没回应。
    叶涟漪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这样,“兄长,你心里何尝没有答案?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你想要的根本就是没有结果的真相。”
    她想说什么向?来直白淋漓,刀剑一般干脆利落。
    “我真的不想再看你在明?宜公主身上?浪费时间消耗自己了,和她在一起你分明?就是痛苦的,为什么还要——”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叶涟漪哽了哽,皱着眉坚持把话说完,“那你呢。你为什么变得越来越执迷不悟了?你明?知道明?宜公主是宁王爷的女儿……”
    “宁王爷是宁王爷。”顾衔章看向?她, “我会查清一切。在这之前,其他都?是两码事?。”
    叶涟漪轻叹了叹。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反正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和哥哥都?会在。”
    情爱这回事?,真像是毒药。
    *
    月暗风高。
    春雷作响。
    很快,淅淅沥沥的雨打下来,带来一场春雨。
    宁久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
    窗外?哗哗的雨声不讨厌,但她就是睡不着。
    顾衔章还在书?房。
    宁久微躺了许久仍然毫无睡意。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惴惴的。
    她重新起来,踩着鞋走出房间,绕去书?房。
    书?房门被推开,顾衔章整理信件的手顿了顿,抬头便看见只穿着寝衣的公主进来。
    看着她走过来,拍拍他的手臂,然后坐到他腿上?。
    宁久微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掀起娇贵的眼皮瞧他一眼,“看我做什么,你做你的事?。”
    “怎么过来了?睡不着?”
    “打雷了。害怕。”宁久微说着掩唇打了个呵欠。
    奇怪,刚才躺在床上?怎么也不困。现在倒是有点?困意了。
    “什么时候开始害怕的?”
    他可不知道她还怕这个。
    “今天刚怕。”她随口说。
    顾衔章了然应了声,“那公主是要我哄你吗?”
    宁久微笑?了下,“你会吗?小时候我害怕,父王都?会揉我耳朵。”
    她说完,顾衔章的手就在她耳朵上?摸了摸。
    他的手有些凉意,指腹轻轻摩挲过她耳朵轮廓,停在耳垂。
    “这样?”他低声问?。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酥酥麻麻的感觉穿过全身。宁久微把脸埋进他胸膛里。
    “揉揉耳朵,不怕。”他的声音也让人酥酥麻麻。
    宁久微红着脸捂住他的嘴,“好了。”
    他眼尾轻弯,呼吸在她掌心发热。
    书?房烛火微明?。
    窗外?的雨声淅沥着不停歇。
    宁久微看着他的眼睛,心口仿佛也有春雨落着。
    “顾衔章,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她不许,他就不能。
    宁久微抬头,隔着手背和他亲了一下。
    这种话要说出来,一点?也不难。
    第四十一章
    林霁无?意接的一个?绣球, 不想?却牵出一桩官商勾结案。因此在启程前往金陵之前,还需在景州多停留两天。
    宁久微记得这个案子。且印象深刻。
    上辈子她先到?金陵之后,还心血来潮往景州去找过顾衔章。
    景州与金陵相近, 难得出远门,她便想着正好过去玩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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