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尔兰真的成了植物人,一方面让人很惋惜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左盼是如何破坏了她的车辆,这一点就没有一个有力的人为她佐证。
    她那段时间根本没有出过凤凰弯,而且也没有和米尔兰碰面,更没有碰过她的车,怎么可能会把指纹留在上面。
    她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她又觉得那些警察不会……胡乱的来。
    ……
    米尔兰走的时候,左盼问了护士,知道了时间。她很想去看看,送送她,米尔兰这丫头对她有恩,曾经还是陌生人的时候把她从凤凰湾的笼子里给救了出来,以后的日子更是对她真心实意。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才对她好的,左盼都是欠了她的。
    可是她动不了,勉强起来,大大的病服之下包裹了很多纱布还有夹板石膏。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疼痛,大概就是这样吧。站都站不稳……也没有轮椅。
    护士进来,又强行的把她扶到床上去,勒令她哪里都不给跑。
    左盼没有办法,呆在这里寸步难行。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米尔兰也送不了了。
    晚上,迟御来了。
    左盼在这个医院里和迟御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上几句话。
    他来了。
    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坐在她病床附近的沙发上,闭着眼睛。
    此时夜色已阑珊,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光亮。左盼躺在床上,但是没有睡着。
    随着身体的好转,瞌睡也越来越少了,今天加上又有米尔兰的事情,越发的睡不着觉。
    她不能侧躺,只能平躺着,上身有些酸麻,却又无法翻身,动不了。
    屋子里好安静,静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杂乱无章。
    脑子里很乱,有很多事情在飘飘荡荡,丝丝缕缕的都是让她沉重的往事。
    于是越想越睡不着,脑子里越来越清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发上的男人起来了,他好像也没有睡着,去了一趟洗手间,他没有开灯,进去不到一分钟又出来。看着床边开始脱衣服,左盼的心里一紧,他脱衣服干什么?
    几秒之后,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他钻了进来。
    左盼再也忍不住了……
    “你干什么?”
    “你不是睡不着吗?我来陪你。”
    “用不着。”
    他还是安然的躺下来,侧身,胳膊肘撑着脑袋,上身倾斜着看着她,他高她低,把她脸上的表情纵观全眼,好在屋子里没有灯光,只是虚虚浮浮的光线从外面照进来……
    “左盼。”他的声音带着如酒香般的嘶哑与沉醉,不知道是不是感染力太强了点,导致左盼都没有继续把他赶下去。
    她的视线被他这个声音给拉了过去,弄得她黝黑如井的黑眸里。
    他锁住了她。
    迟御抬手,温热的指尖在她的肩头慢慢的抚摸着,很慢,然后从肩头到下巴。
    这个样子好像他们是恩爱的夫妻,而他……正在抚摸他思念已久的妻子。
    从法律关系来讲,她是他的妻子,但是他思念她吗?而且,她就在他的面前,哪里来的思念可说。
    那指尖带着欲语还休,搅动着左盼的心湖……正在她准备把他的手给扒开时,他说话了。
    “刚刚从宝宝那里过来。”
    左盼想要得知孩子的情况就只能从迟御这里知道,医生和护士是不会说的,永远都是安抚。
    迫于这个心理,她没有理脸上的那只手,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着从他的嘴里听到孩子一点点的变化。
    “我抱着她,喂了奶。她捏着我的手指,眼睛很大,虽然才十几天,但是已经能看到很明显的双眼皮,山根很挺,以后大概会像你一样漂亮。这么小,就已经可以看到脾气的烈性,不爱喝水,我喂她喝水,她使劲儿的啊了一声……吓的我连忙缩回了手。”
    左盼静静的听着,她仿佛能看到那副画面,可能是一个母亲的心理吧,她真想站在就见到女儿,立马!
    “喝完奶又睡了,真能睡。不知道是不是想她的妈妈,今天的体重比昨天轻了0.5两。”
    左盼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前襟,她要出去,要出去!
    迟御低笑着握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别激动,我们的孩子正在睡觉呢,而且她没有办法出保温箱,你也不能出病房。”
    左盼的手指松了松,是啊……孩子重要。
    “抱着她睡了一小时,想知道我是怎么抱的么?”
    迟御嗯了一声,缱绻温柔的不可思议,然后说穿过左盼的后脑勺,左盼的身体不能动,他就挪身体,紧贴着她,另外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就像是以前那样。
    “就这样抱着……”他的声音非常低非常低,从喉咙里溢出来,然后拍着左盼的肩头,就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她睡觉。
    左盼没有反抗,其实也没用。只是觉得今晚的迟御格外的低沉,哪怕是他在笑,可从声音里,依然能够辨别的出来他夹在里面的几分哀愁,哪怕他很小心翼翼,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
    就像是他们第一次在无名夜总会发生肢体接触的那一晚,那是她是花弄影,他和“左盼”结婚,他不高兴。
    他在笑,可心情不好。
    那是她问了,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这一次没有问。
    身份不一样了,而且她也不允许自己去问,闭眼,睡觉。
    一直到睡着左盼都没有想到那个重要的问题,迟御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她”,而不是“他们”,那对龙凤胎,怎么也不弄用“她”这个单数来形容。
    她睡着,迟御睁眼。
    在夜色里,看着她的脸庞,呼吸急促而不稳,今天是他们的儿子出殡的日子,他去选了一个墓,今天把儿子的尸体送去了。
    来到这个世上,存活了仅仅十天。而女儿也日渐消瘦,一天比一天轻,可如何是好。
    可这一切还要瞒着左盼。
    迟御真想,拿他自己的命去换回他们,最不济现在让女儿平安,可是不行啊。
    龙凤胎的哥哥死了,妹妹似乎……也很不乐观。
    ……
    左盼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在一片血海里,两个孩子在大声哭喊着,说他们很痛苦,在喊救命。
    醒来头很难受,出了一身的汗,还好没事儿,还好,她的孩子都在医院的保温箱里,只要她能下床就能看到。
    起身,床头柜上摆了一个文件,她顺手拿起来一看,瞳孔猛然扩张!
    离婚协议书,这个时候迟御把这个送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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