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钰猛地收回手,将长剑斩向了刚才触摸过的位置:“谁?!”江钰有些惊疑不定,刚才那道恶心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凌厉的剑锋在黑暗中发出“铮”的一声,周围的空气再一次安静了下来,这时的江钰才发现自己刚才使用的法力全都被石壁吸收了,强大的剑意在石壁上连个划痕都没有留下。
    江钰心中暗暗警惕,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怎么进秘境一趟这么多破事,就不能让他顺顺利利的找到乾坤镜吗。也没听说过这里面有这么多的阵法,难道是秘境里面的小时空吗?莫非是哪位大能的传承之处?
    江钰暗自思索着,半晌之后,寂静的空间中还是无一人答复。见没人答复,江钰只能运转灵力,照亮四周,渐渐的,四周的黑暗被灵力驱散。
    江钰的身边哪里有人,只有坚硬无比的石壁都密密麻麻的石窟。
    江钰微微颦眉,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不可能听错,这里绝对有东西在,就算不是人也是灵物。
    江钰薄唇紧抿,一双狭长又美丽的双眼微眯:“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那我就要捏碎传送石回去了。”那个人没有想法伤害自己,若是想要杀他,从他刚才落进这里,还没有适应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时,就可以直接杀了他。
    “哎呦,真的好狠的心,你在我的秘境里你还问我是谁,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还有送你回来的可不是那个天道,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力还不足以将你送回来。”
    江钰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叫他的秘境,什么叫找他?他什么时候……等等。
    江钰忽地灵光一闪,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是乾坤镜?”江钰的疑问中带着极为笃定的态度。
    男声轻声笑道,似是在江钰耳旁吹风,似乎又在触碰江钰裸露在外的肌肤和红唇,还有他修长的眼中和柔顺的发:“是也不是,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我亲爱的师傅。”
    “我等你这么久,我一直在等你来收我为徒啊,毕竟我们天生就有一段师徒缘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死在我的面前?为什么要为了那些所谓的天下苍生前去魔界,那都是狗屁,我只要你,只要有你……”男人的声音越说越悲泣,直到后面声声泣血,江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悲伤,明明他就从来没有见过他,又何来收徒一说。
    “如果不去,师傅是不是就不会死,如果我早一点发现……”
    男人的话听的江钰一脸懵,他翻遍了自己全部的记忆,也没发现自己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纠葛,听着男人越来越悲伤的话,忍不住出声打断道:“不好意思,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真心实意的想问一句,你到底是谁来着?”
    这话是真的煞风景,就连心情愈发低落的男声也诡异的停止了。
    男人无奈极了,颇有种对江钰的溺爱感,徒弟溺爱师傅,这还真是倒反天罡。
    “师傅,我们才一会儿没见您就不记得我了吗?您怎么连您的亲传弟子陆耀祖都不记得了。”说到这里,男人微微有些难过,他和陆耀祖都算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江钰对待他们竟然显得如此偏心。
    懵逼树下懵逼果,懵逼果你和我。
    “等等,你等我缓缓,你是陆耀祖,那你怎么又成乾坤镜了,难道你把神魂分成了两半?!”
    “师傅果然聪明比起那些蠢货好多了,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我们的世界也无法被回溯,师傅也不会死而复生,所以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其实那场自爆并不是完全为了消灭外来者,也是为了解除乾坤镜的封印,进行的精血献祭,我们都是祭品。其中我付出的代价最大,谁让我是乾坤镜的主人呢,这一世的我会短寿,不管如何修炼在我满三百岁的时候就会夭折,这是强行逆转时空的代价。至于其他人虽然不至于三百岁但也顶多只能活个千百年,甚至还有可能病痛缠身,英年早逝。这些都是我们应该付出的代价,等到我的肉体死亡的时候,也是我这缕残魂消散的时候了。”
    陆耀祖说着,声音淡淡,唯独在说到离开和江钰时,声音悲戚。就好像是没有庇护的幼兽在凄凉的嚎叫。
    他和江钰说了许多,从最开始一直说到最后,还有他们的计划。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江钰全都知道了。但是唯独有一点他没有告诉江钰,其实他从来就不是一位英雄,江钰所看到了记忆也是他想让江钰看见的,为的就是江钰不再踏上之前的老路,哪有什么重生,他的神魂能够残留全靠了天道和乾坤镜。
    至于其他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虽然上一世的他们死了,但是这一世的他们一样要承受因果。
    其实魔族和人族发动冲突的时间还要更早些,各大宗门的宗主会为了人魔交界的事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空来管收徒这种事,来的只有长老而已,再加上因为江钰忙的不可开交,合欢宗为了帮江钰分担根本就没有派长老前往这次的宗门大比。
    没有既定的那个人,他又怎会甘于人下,上一世他拒绝了所有宗门的邀约。这是他们第一次错过。
    第二次,江钰带队来参加秘境,但他却不是跟队长老,等他出了秘境时早就是人去楼空,没人知道江钰的去向。这是第二次错过。
    第三次,他在逼仄黑暗的魔窟中找到了,江钰不成人形的尸体,他再也无法亲口对江钰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是第三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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