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一件事,谢秋莳心情大好,不枉费她之前想了那么久名字。可见取名废这一点,沈灼灼和谢秋莳不相上下,都不是那种能取出好听名字的人。
    此刻两人还不知道,花神,一个如此风雅的名字,会在之后,叫无数贪官污吏胆战心惊,也让天下人害怕,青史留名,以至于后世的影视题材里,永远绕不过花神的名字。
    花神令出,万芳俯首,天下臣服,无敢不从。
    “既然已经形成了组织,那就应该好好做任务了,这几日我在翰林院也没闲着,正巧让我看见了一些别人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安安,轮到你来选了。”
    沈灼灼说着,拿过一张纸,提笔写上几个字。
    谢秋莳拿过来一看,上头写得是几个姓氏。
    李、王、司马、上官、长孙。
    五个姓氏,代表了朝堂上五个势力,固然不是最大的势力,也都不容小觑,在京城是有名有姓。
    “你要对他们动手,上来就这么不讲情面,不太好吧。”
    全是皇帝的肱股之臣,少哪一个,都会让她的父皇心中惋惜,到时候不好收场。
    “既然要动手,总不好只选虾兵蟹将打,况且这些朝廷的肱股之臣,一个个却在其位不谋其职,尸位素餐,怎能继续听之任之?”
    沈灼灼的意思是,要不就不出手,出手就要一击必胜。
    选人是有讲究的,不能随便找个人就动手,首先,这些人得是敌人才行,在还没有上位的时候,挥刀向自己人,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
    好在谢秋莳现在满朝没什么自己人。
    上官赋不算,他只能算半个,有归降的意思,但一直没有大动作,诚意不足。
    沈灼灼写得上官,肯定不是那位上官文身后的上官,而是朝堂上另一股上官的势力,上官家族传承日久,期间分宗,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同树大分枝,现在上官文那一支较为旺盛,毕竟有个首辅家主,另一支局面便有些差强人意,虽说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但真正的高官只有一人,还排不进顶尖文臣的行列。
    时任国子监祭酒的那位上官大人,便是这支上官的领头羊了。
    见谢秋莳的目光落在了上官二字身上,沈灼灼动手圈了它。
    “我这几日在翰林院看了世家族谱,这支上官家,百余年前,是上官家的嫡系,居住祖籍明州,现在虽说也是嫡系,但却被百余年前脱离主家的京城上官家压了一头,只要有上官文在一日,明州一脉就别想出头,其实动他们倒是挺容易,咱们有天然的帮手。”
    “国子监祭酒,他可是当世大儒,不说桃李天下,也算是一时人物,牵一发而动全身。”
    谢秋莳顾及的是这位大儒,他身后的人太多了,打一个,来一群。
    “不过是猢狲一群,树倒即散。大儒难求,不是谁都能算得上,他学问足够了,可这人品是真不怎么样。”
    沈灼灼说着,一脸嫌恶,她选定的这几个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虽说太平盛世里,真正有野心的人很少,大部分人都想维持和平,但更多人并非维持和平,而且维持假象。
    在和平假象之下,他们群魔乱舞,做尽坏事,没有一个无辜。
    沈灼灼又接着说道:“而且他是魏王一党的中流砥柱之一,将他送下台,也算是砍了魏王的一条手臂。”
    “那就确定是他了,不变了。”谢秋莳按住纸张,手掌盖住了上官二字,眼中满是狠厉。
    “交给我去安排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沈灼灼已经想好该怎么解决这位上官祭酒。
    科举刚刚过去,之前门庭若市的国子监祭酒家,现在门前变得有点儿冷清。
    居住在此间的主人,对于这样的情况十分淡然,多年来,每一年都是如此,科举前热闹,科举后冷清。
    等入了八月,又会热闹起来。
    看似清贵的宅邸,内里占地极大,一进接着一进的院子,各种奇花异草,怪石林立,雕梁画柱,金银玉石无不可见,形成一幅雅致的画,同时也是价值千金的画面。
    凭国子监祭酒每月的月俸,估计勤勤恳恳干个十来年,能买下这处院子的一条走廊。
    “爹,前门送来了一个盒子,还有一封拜帖。”
    说话的小公子,看上去十七八的年纪,身着浅绿色绸缎披风,脖子处露出白狐毛毛领,头顶玉冠,做青莲样式,手上还捧了个象牙雕出来的拂尘,好一个富贵打扮,连脚上的鞋,都镶了一圈珍珠。
    坐在屋里,穿着一身低调的青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抬头,看向门口自己不着调的小儿子,目光触及儿子一身富贵打扮后,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谁让你穿这样一身招摇过市的?”
    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说话的语气也比较平缓,但刚刚还一脸高傲的小公子立马白了脸,十分惧怕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这一身道士打扮,是想去你堂叔的道观研习经文?你可知,你前脚穿成这样出去,后脚弹劾你爹我的折子,就会摆到陛下面前,陛下最是厌恶世家子弟骄奢淫逸,我看你是想被陛下抓起来,关到那大狱里面待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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