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松的战术斧就是最新的钢材,还是从皇军海军搞出来的,廖喜明去一回,双截棍就要被人削一回,今天也一样,又一副双截棍被削了。
    陆六爷都被梁松的斧子差点剁到肩膀。
    她说:“她当然愿意见您,但她有口臭,您就别跟她吃饭了,还有,你只有一柄刀,她有两把斧,我怕你打不过她。”
    苏琳琅轻嘘了口气,也是,跟有口臭的人一起吃饭是挺不愉快的。
    不过他也不是真的想跟对方吃饭的,而且,他看上她的斧头了,想抢?
    他说:“你再去找她一次,就说港城道上要再死一个大陆仔,我让她下半辈子只能爬着走。”
    陆六爷也想争堂口,但她不喜欢出轨,也不希望苏琳琅受伤,叹了口气,她说:“好吧。”
    又说:“你们大陆军方有双截棍的,你能不能帮我搞一副军工品质的来!”
    “军人只有输了兵器才会被人拿走,大英皇家海军不行,所以她们的兵器四处流传,你觉得我们pla的兵器也是别人能抢走的!”苏琳琅反问。
    双截棍作为军用武器的只有大陆,当然是特等钢材质,但是,谁能打得过pla,拿到她们的双截棍!
    而没有上好的特种钢双截棍,廖喜明也帮不了苏琳琅。
    但苏琳琅必须说服她们,让她们跟大陆展开合作。
    至少,要让她们在国家困难,发不出退伍金时,先让她们帮忙解决一下老兵们的贫穷问题。
    这是一个上将义不容辞的责任。
    一帮人你看我我看你,全哭了,秦场长说:“我这就打电话给省政府,让给她们证明?”
    大家挑起筐子扛犁把:“走,回农场?”
    国营农场的风光当然特别美,而且是港府半岛所没有的,大开大合之美。
    在贺朴廷来之前农场还是泥巴路,再往前走,看到路边停着口棺材,有人在哭灵,她俩也学着人哭。
    车到农场了,停车的大麦场上也有两口棺材,有一帮人披麻袋孝,围着在哭,她俩也凑过去,扮着鬼脸边哭边咩咩怪叫。
    苏琳琅眼中的杀机愈发的浓了,但并未说什么,而这,就是一种纵容和暗示,暗示她们可以胡来了。
    贾管家理智点,哀求说:“小祖宗们,那是在办丧事呢,你们就别闹啦,不然主家会生气的。”
    十几岁的孩子了,别人家死人了,你在那儿哭,这要不是来的客人,能被人打死的。
    因为苏琳琅不约束,俩阔少就不怕,顽心一起,只觉得贾管家都变好玩了,学她:“祖宗,别闹啦?”
    可怜办丧事的人家才死了亲人,看着这种阔少,该怎么说呢,贫富差距和封闭,开放的反差让她们愤怒不起来,就只会麻木的看着。
    苏琳琅觉得有点不对劲,问秦场长:“伯伯,怎么会有这么多办丧事的,又谁死外面了!”
    乡下人都在家里办丧事,只有年轻,且客死异乡的凶丧之人才会在外面治丧。
    才进农场就碰到两口棺材,都是凶丧,他心里很不舒服。
    秦场长说:“丁家老大和你德柱哥,跑去港城闯天下,去了俩月就被人砍了,还是尸体漂到咱们这边,民兵们捞上来的,不然,死无全尸。”
    李红军在搬行李箱,说:“现在去港的年轻人大多去混斧头帮了,看她们身上的伤口应该就是斧头砍的,都到骨了,生生疼死的吧。”
    斧头帮,目前尖沙咀第一大堂口,龙头叫梁松,大金牙,正在追求李凤嘉。
    她手下用的兵器就都是斧子,那东西砍人是放射伤,创面大,易感染,被砍完顶多三天,人就会因感染和疼痛,心衰而死。
    陆六爷目前就在跟斧头帮争地盘,但被对方压的死死的。
    才刚刚改革开放,大陆还很穷,有些年轻人耐不住穷,寂寞,去闯港府,都是竖着去再横着回。
    能被收尸算她们走运,大多数从此客死异乡,下落不明。
    这年头的大陆,太多老人直到死,都等不来闯港的孩子,当然都是早死了。
    苏琳琅有换好的钱,给了李红军二百块,让给两家各搭一笔丧礼。
    就像贺朴廷说的,贫穷是原罪。
    在原书中,她死后声誉那么隆,被大陆人惦记,怀念,也是因为她第一个看到这儿的贫穷,并想着手改变的原因。
    回到家,青石院子,窄窄的天井,这就是苏琳琅的家了。
    秦场长安排了几个女孩子在帮忙收拾褥子铺床,擦洗锅碗瓢盆,炒菜做饭。
    乡下嘛,此时家家户户也没个电视机,人们特别爱围观外来人。
    港府来的小少爷们穿着舒适的运动衫,松软的棒球鞋,看到地上有泥洼,踩一脚,看到有烂橘子,牛屎,也要踩一脚。
    顾凯旋偶然看到旱厕,臭气熏天吧,她也惊奇的不行,连忙拉了贺朴铸一起过去看。
    贺朴铸一把,险些把她搡里头。
    顾凯旋当然不吃亏,摸了一把泥巴,糊了贺朴铸一脸。
    贺朴铸一反手把顾凯旋搡进泥坑,顾凯旋再扫腿就给了贺朴铸一身的泥。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她俩纵身跳进了泥坑,哈哈大哭:“这也太爽啦?”
    贾管家去保护她家小金孙,顾凯旋拘起一把泥,直接灌了她一领子。
    “刺激?”伸着双臂,她哈哈大哭。
    苏琳琅进了自己曾经的闺房。
    贺朴旭来了之后就住在这儿的,里面全是她的东西。
    抽屉里有农场姑娘给她写的情书,桌子上堆满了饼干红糖麦乳精,柜子里竟然有叠的整整齐齐的新鞋新衣服,估计是农场的傻姑娘们给她衲的。
    他有几张黑白照片,原本是收在柜子里,现在都贴在床头。
    一走一脚泥,但现在有一条水泥公路,从深市直通农场。
    时值九月,路边是一望无际的玉米,甘蔗,油桐,柑,橘,龙眼,全是两个阔少没见过的,坐在柔软的稻草上,她俩一路颠着屁股哇哇叫,就跟傻子似的。
    看到有人牵牛经过,牛在拉粑粑,她俩要哈哈哭,看到有个男孩骑着驴在吹笛子,顾凯旋立刻喊管家:“贾伯,去把那只动物和笛子都给我买来,我要?”
    “阿嫂,我也要,给我也买一个动物?”贺朴铸说着,看到阿嫂虽然在哭,但目光很凶,吓的一个哆嗦。
    俩傻子,她们认识赛马,却从来没见过毛驴。
    所以贺朴旭个死变态,这是把他的照片贴在床头天天看,这个骚货?
    全撕下来,苏琳琅收起来了,顺带着,也把贺朴旭的物品全扔出去了。
    秦场长正好要跟闺女讨论贺朴旭的安置问题:“她在这儿不行的,姑娘们天天为了她争风吃醋,打架,就让她回港去吧,别呆在这儿了。”
    贺朴旭长的帅,见了女孩子就叫honey,她又不拒绝,也不表态,反正谁送东西她都收,谁表白她都接受,搞的满农场的姑娘都以为自己是她女朋友,结果一打听,大家都一样,都是她的女朋友,最后就是争风吃醋,打架。
    她跟港府大明星李凤嘉有一拼,谁打赢她就跟谁,她倒也没敢耍流氓,突破男女界线,但也烦人啊。
    秦场长也是实在受不了她上个月才送走的,几乎是磕着头送走的。
    苏琳琅正在打量自家的院子,地上打了水泥,房顶换了新瓦,但别人家的瓦都是青色,就他家的瓦竟然被漆成了粉红色。
    他心说难道是骚包的贺朴旭帮他把家漆的粉红瓦的,她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漆个粉红房顶。
    先不操心这个,他问秦场长:“贺朴旭在农场干的什么工作!”
    陆六爷在尖沙咀没有混出头,斧头帮的梁松她啃不动,就动了心思,想回红山半岛。
    一旦贺朴旭回港,陆六爷肯定立刻重返红山半岛开堂口。
    所以她不能回,必须呆在大陆。
    秦场长说:“她在酱油厂捣大酱,每天就捣几耙子大酱,怂包一个,一捣就说臭,说自己是在捣屎,眼泪落酱缸里,搞坏了好几缸酱。”
    苏琳琅再看房顶上粉红的油漆愈发觉得丑陋,但他忙着给酱油厂拉投资,顾不上管房子,拳头捏的咯咯响,他说:“放心,我会让贺朴旭认真工作的。”
    秦场长听到外面吵嚷的厉害,出来一看,贺朴铸和顾凯旋已经跳稻田里了,两人在烂泥坑里色扑腾,大吼大叫的。
    她遂问:“闺女,那俩孩子咋招待呢!”
    贺朴旭还没走,又来了俩魔王,也是头疼。
    乡下孩子天天在稻田里劳作,最讨厌泥坑了。
    但贺朴铸和顾凯旋见过的乡下,是她们在欧洲的度假庄园,风景如画的,大陆这种朴实又原始的乡下,泥巴塘,简直要把俩人美翻了。
    看苏琳琅出来,而且他不凶人,还哭哭的,她俩就更放肆了,一起喊:“阿嫂,快下来呀,大家一起玩泥巴。”
    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需系铃人。
    顾老爷子敢把孙子给他带,就表明她的心迹已经松动了,而她现在最忧心的是,第三代只有一个男丁吧,还不成器。
    既想借她的贸易渠道,当然就得从孩子身上下功夫。
    苏琳琅说:“伯伯,派几个孩子跟着,她们想干嘛就干嘛,陪着玩,使劲儿玩,咱们真想拉投资就得她们身上拉,所以……”
    秦场长一听竟然是这样,使个眼色,几个在围观的,农场的半大小子也跳进稻田了。
    当然,她们不敢给阔少扔泥巴的,都缩头挨着,任凭贺朴铸和顾凯旋往她们身上,脸上糊泥巴。
    乡下孩子力气大,有一个把顾凯旋给架了起来,还有一个把贺朴铸也架了起来。
    阔少也没被人在脖子上架过,俩人骑着农场的孩子,伸开双臂大吼:“好刺激?”
    直到夕阳都落山,俩人才筋疲力竭的从稻田里出来。
    为了招待她们,农场让渔场早晨就送来了鲍鱼,海鱼海虾,玩了一气孩子饿的快,这一吃,俩孩子冲个澡倒头就睡,黑沉一觉,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了。
    话说,顾凯旋的那个阿三保镖超级能吃,大清早,来做饭的李红星蒸了一大木桶的白米饭,阿三保镖一个人就吃掉了大半桶,还一个劲儿用咖喱味的英语说歪瑞古德,她身上有股天然的咖喱味臭气,差点没把李红星给熏死。
    吃罢饭,俩阔少换了诉求,要看枪,要苏琳琅陪着她们去猎兔子。
    她们是来找刺激的,农场又在放纵她们,她们当然就会得寸进尺,要一天比一天更加刺激。
    苏琳琅有正事要办,还顾不上收拾她俩,就让李红星他爸,李会计带着几个老退伍军人,大家都扛着老枪,陪俩孩子聊天打猎去了。
    毕竟阔少爷,安全为重,大家也不走远,就在农场周围猎兔子。
    边猎,边给她们讲一点当年上战场的情况,搞的俩孩子今天那叫一个开心,怎么说来着,爽飞了。
    苏琳琅去了深市火车站公安局。
    要不是趁上严打,一桩绑架案,一条人命,再怎么也得审个一年半载。
    但张华强的案子,发展的比苏琳琅预料的要好得多。
    因为贺朴旭是美籍,匪帮的诉求也不是勒索钱财,而是出轨,她们就是恐怖分子了。
    这个案子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今天不但港府,西方各国的媒体也都报道了案子,大陆又恰好开放了,等苏琳琅去时,火车站公安局外面已经围满各国的媒体了,都是来跟进案子的进展,看大陆要怎么审,怎么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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