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出自1929年4月29日《申报》
    注2:出自“非贡举高第,或书判超绝,或志行清洁的不轻授。”
    第78章
    防范
    杨三郎认为三娘口齿太过厉害,三娘也因这事非常的不满意杨三郎。
    “进德修业,读书明理。”三娘说道:“枉那杨三郎出自书香门第,自诩才学过人,却连最基本的明理都不能修得,更遑论求智修身?”(1)
    “阿母,大姐!杨三郎今日便能这般轻易因一陌生女子作可怜哭泣状,便失去辨别事情善恶的能力,我实在是瞧不上。”
    话都被三娘说到这个程度,二人相看的事基本也就等于就此告吹。
    下午回到家后,大娘跟当职归来的齐五郎说起这事时,更是忍不住长叹气。
    齐五郎听得也是直皱眉头。
    也不怪三娘瞧不起那杨三郎,实在是杨三郎在那事情里面表现的过于愚蠢。只是偶然撞见,就能因对方哭泣得可怜,便不辩善恶。似这种胡涂愚蠢的人,便是书读得再多,也全都是白费。
    “你也莫要叹气,能早日看清合该是件好事。”齐五郎说道。
    “我并非是在惋惜那杨三郎,此人我也觉得非良配。”大娘犯愁道:“只三娘今日虽是仗义直言,但保不齐会被落个口齿厉害的名声。”
    要知晓三娘正是急需说亲的年纪,一想到三娘要是有这么个名声传出去,影响到她的婚姻大事的话,大娘就忧愁得不行。
    “此事倒也无需太担心。”齐五郎便说道:“三娘所言虽直,却也是事实。对方传出去之前,总还得考虑自己的名声。”
    毕竟真要比起来,他家三娘不过是性子直了些,好打抱不平了点,口齿也略厉害了些。反倒是那些人,做妹妹的性情恶毒就不必多说了,其他帮忙妹妹说话的人,只怕也难逃一个愚蠢,不辨是非的名声。
    也别瞧着当时的局面,是众人一面倒的在帮忙做妹妹的说话。但要齐五郎来看,除了那个真胡涂蛋杨三郎,其他在场的那些人,未必不会是本就跟那做妹妹的相交熟识,甚至还可能是她特意请来相助的。
    所谓的事情真相,这些人也未必全都是真看不明白。只不过是跟妹妹交好,又见着做姐姐的只孤身一人好欺压罢了。
    再退一步来说,便是他们看不明白,各自家里的长辈是绝无可能都跟着一起胡涂的。这么一来,哪怕是为着自家孩子的名声,各家做长辈的也会想办法捂紧了这事。
    “是这样吗?”被齐五郎这么一番分析,大娘心情可算是好转了些。
    “你只管放宽心便是。即便万一他们真这般胡涂,咱们也不是那种只知道光站着,让别人随意欺负的人。”齐五郎说道。
    “他们要敢对外宣传咱们三娘的不是,咱们定也要把当时的情况全宣扬了出去。”要不好过,那就大家一起不好过。
    “好。”大娘终于能放下心来。
    “下次再给三娘寻相看对象,还是得先多了解一番。”齐五郎又交代道。
    “是该多去做了解。”大娘点头道。
    像那杨三郎,家世学识相貌之前瞧着都算是不错的,可谁又能知晓,内里却是个这般胡涂愚蠢的人。
    若非今日偶然碰到这事,后面真要把三娘嫁给这种人,这辈子才真叫被耽误了。
    也一如齐五郎所说的一样,各家做长辈的都不胡涂。
    陈家姐妹争执的事传到他们耳朵里来后,他们便立即把自家在场的晚辈喊过去,做了好一番的训斥。
    时人重德,所以不论陈家二娘所言之事是否为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论对姐姐清誉有损的行为,便很是遭人诟病。
    一些人在训斥自家孩子时,免不得也严厉告诫,让他们离陈家二娘远一些。
    另一边,陈家。
    “你怎能这般胡涂!”得知消息后,吴氏当真是又气又急。
    陈二娘这次的行为,即便当时没有三娘站出来帮忙陈大娘说话,也是一个伤人伤己的蠢办法。
    外人在谈论陈大娘的清誉受损,难免也会提起这话是出自的陈二娘之口。试问一个对外如此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去谈论自家姐姐各种不好的妹妹,是那些世家大族能喜欢的品行?
    在吴氏看来,这事即便要做,也不该是陈二娘自己亲自去做。
    “阿母,我实在是气不过啊……”陈二娘此时虽已然知晓做错,心中却依旧难平:“自她回来后,父亲便对我们越发苛待,还把母亲您的掌家权也给夺去……她为什么要回来,她为什么要从平洲回来啊!”
    面对女儿的这番哭喊,吴氏不禁生出万分懊悔。
    为了顾忌脸面和保护其他无辜的孩子,当初陈大娘在平洲被掳一事的真正缘由,家中做长辈的便只能全力隐瞒了下来。以至于陈二娘所看到的,便是陈大娘一回来,原本对他们宽容可亲的父亲骤然转变的态度。
    二人本就不同母,陈大娘更是自小随祖父母在平洲生活。对陈二娘来说,陈大娘就是个突然闯进他们家中,抢夺父爱和资源的掠夺者。
    自她回来后,家里但凡有些稀罕好东西,都紧着给陈大娘,这便也就罢了。最要紧的是,母亲也因她的到来突然就被父亲所不喜。二人近来常有争执不说,父亲甚至还严令母亲无事少出家门。
    试问有哪个当家主母,会因为一个继女的回来,便连门都不能自由出入了。
    “我恨她,我恨她!”陈二娘情绪激动的哭喊道。
    就在这时,有一仆从过来,言道家主请他们过去一趟。
    “阿母,阿母救我!”原本还满脸恨意的陈二娘,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慌乱无措:“父亲定是已经知晓了,他会罚我的,他定会罚死我的!”
    “莫怕莫怕……有阿母在,有阿母在呢!”吴氏揪心的一把抱住惶恐不安的陈二娘,极力安抚她,心中更是又恨又气。
    若非当初找去动手的人过于贪婪,把人掳走后没去想着变卖赚取银钱,而是直接动手的话,后面的这些事便都不会再有。
    还有那韩家,当初韩彻在柏州多事,害她计谋被败露。这次她家二娘的事,那韩三娘竟还来多事。
    吴氏现在一想到这些,就何止是愤怒,更是深深记恨上了韩家。
    至于是她先藏了坏心思去对陈大娘动手,以及这次也是陈二娘先起了坏心思去败坏的陈大娘清誉,都被吴氏抛之脑后了。
    “阿嚏!阿嚏!”此时正坐在马车上的韩彻,忽地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大人,莫不是受凉了?”韩老三忙把暖炉往韩彻那边挪了挪,眼见着马上便要开春,为了让来年棉花种植的事更为顺利,韩彻这几日便带着韩老三和两个衙役去到各县的职田查看准备工作。
    “我没受凉。”穿着厚重扎实的棉服的韩彻,还觉得有几分热,便把暖炉又推到韩老三那边去了。
    古代娱乐项目少,韩彻也没时下其它文人的那些爱好。不管是在安南还是在柏州,他除了在衙门里办公,便是外出忙碌。
    人又还年轻,兼之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韩彻便感觉到现在这具身体比穿越前的更为强健。
    至于刚才的那两个喷嚏,自觉身体没什么问题的韩彻也就没去在意了。
    沁县的魏县令听闻韩彻到来,高兴的忙跑过来迎接。早就收到消息,知晓韩彻这次是为着在职田做棉花育苗而来的,佃户们一个个的也都很是高兴。
    如今柏州谁人不知,棉花作价极为的昂贵,种植它等于跟种植摇钱树没什么区别了。所以在一开始,柏州的百姓从未想过自己也能种植棉花。
    要知晓光是棉花种子的高昂作价,便注定不是他们这种最底层的百姓所能种植得起的作物。
    哪能想到,新上任的韩刺史竟然会把这么昂贵的种子,免费分发给他们这些底层的农户去种植,还会帮他们统一把种子培育成苗株和教授他们种植的技艺。
    然而让佃户们更没想到的是,韩彻到来后又说道:“衙门会单独划分出两亩地的棉花栽种,充作你们明年所栽种的棉花地的租佃费用,其他田租照常。”
    此话一出,佃户们一片哗然。众人震惊兴奋之下,又只觉得难以置信。
    官府之前下发的消息里,言道柏州县内所有的农户都可以按户去分配棉花苗株种植。如他们这些佃户,在租佃官府的职田时,一般是向官府缴纳一定比例的作物或等价的银钱,剩下的地里产出才会是他们的。
    棉花如今作价如此昂贵,想来衙门到时候应是会跟他们这些佃户收取一定比例的棉花。但即便如此,佃户们还是很为自己即将能种植的棉花感到高兴。
    可刚才韩彻话里的意思却是,他们只需要帮着官府多种植两亩地的棉花,自己分得的那份到时候便能跟寻常百姓在自家地里种植得一样了!
    待缓过劲来后,喜不自胜的佃户们便纷纷朝着韩彻跪拜叩谢了起来。
    “多谢韩大人啊!”
    对韩彻来说,他费那么大的功夫把棉花种植留在柏州,除了柏州的气候确实很适合棉花栽种外,也是为了给当地百姓创收。
    如这般单独分给官府两亩地的棉花,让佃户们种植充做佃租,便既能保障辖下官府的一定收益,也好杜绝一些人将来借这个由头对佃户们下手。
    自古财帛动人心。
    以棉花目前的高价,韩彻没办法不提前做好防范措施。
    至于各县衙,等到辖下的百姓富裕起来,自然便能增收更多的税收,又何愁府库不能充实。
    官府要想有钱,并非只有从百姓身上争利这一条路可走。
    注1:出自曾国藩言:进德修业,读书明理。
    第79章
    飞梭
    韩彻是在来年的春三月中旬,方才收到家中来信。
    因着信件在传递时恐有泄密,齐五郎那边的信里面,便只隐晦的提了一句之前朝臣们弹劾韩彻在平洲售卖棉花的事。
    韩彻对此早有预料,快速看完后,他便将信件烧掉。
    齐五郎虽未在信里写后续结果,但目前柏州这边一直没有收到朝廷那边的任何动静,韩彻便足够明白最后的结果了。
    另一封信是柳氏那边写的,便是正常的家书。
    前面都是写着家里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关切韩彻的一些话。
    三娘和杨三郎相看告吹的事,虽早已过去,柳氏在信中也还是跟韩彻提了几句。主要是那件事发生之后,三娘对相看对象开始变得“挑剔”起来。
    一般情况下,女郎在选夫婿时,几乎都是在看对方的家世外貌以及才学人品,三娘却要求人家不能太“蠢笨”。
    柳氏觉得那些经过她和大娘仔细挑选考虑,才安排去跟三娘相看的年轻郎君里边,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蠢笨的。最多不过是一些少年郎,未怎么成熟的心性,但这也是十几岁年纪正常该有的表现。
    偏三娘不知怎的,就是瞧不上。
    至于四娘这边,她倒是乖巧听话,奈何她最听的是三娘的话。柳氏也开始给她安排相看了几个对象,四娘便总是言道:“我听三姐的。”
    “三姐你怎么看?”
    “三姐你觉得他行吗?”
    “三姐……”
    三娘在她自己的婚事上,柳氏都觉得很是挑剔。在对四娘的婚事上,柳氏便觉得,三娘简直不亚于在吹毛求疵,委实让人头疼。
    于是在信的最后面,柳氏便写到,三娘四娘的婚事有她和大娘在京城盯着,都觉得甚为辛苦艰难。韩彻年纪更不小了,若是他在柏州有遇到合适的,切勿要再耽搁。还写到便是女方家境差些也无甚要紧,只要品性不错,能与韩彻相处融洽便可。
    看完信件后的韩彻:……合着这也是来催他的婚事了。
    只是韩彻如今一心只想着如何快速把柏州的经济发展起来。经济发展才能让当地百姓变得富裕,也才能吸引众多外来人口。
    柏州作为府州,辖下有三个县,都并不比之前的安南面积小。然而这三个县的人口数量,却全都还不如之前的安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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