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祥仓皇而去,忻州城外孙良诚,闻承烈闻言大惊失色,会同赶过来的程希贤部开始商量起对策来,孙良诚主张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忻州,否则兄弟们没了立足之地,迟早被闻讯而来的山西部队分头消灭,闻承烈则主张立即会师与坐镇宁武的鹿钟麟部回合,联合过家兄弟,未尝不能分山西一杯羹,对于这两个意见,程希贤考虑再三,选择了前者,这选择出乎众人的意料,众人之中他最倾向于鹿钟麟。
    程希贤道:“忻州城内的商震乃是百战之将,我等部下八成又是入伍新兵,若是仓皇而去,只怕他一个反冲锋,我辈尽成起阶下之囚,不若抗震到底,进则忻州进则直去太原成一代山西王,退则有坚城固守,退一万步说,咱们就算拿不下忻州城,城上商震的部队也是元气大伤,我们再退,他也没了追击之力。”
    “若是硬拼,只怕三军人马都有不小的损失!”闻承烈硬硬的说道。
    程希贤道:“与那商震追击呢?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五台已经被东南军占了,若是东南,山西两军回合,只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闻承烈道。
    程希贤轻蔑地说道:“若是如此我辈弟兄便断了生路,只有攻下忻州才能死里逃生,难道还有其他好办法吗?”
    孙良诚道:“程兄弟说得对,目前咱们唯一的出路便是进这忻州城,至于东南,其实不用怕,常振邦志吞四海,怎会好心为阎老西做嫁妆?怕是坐山观虎斗了。这是个好机会咱们不能错过,攻下忻州,干一票大的,弄得大新闻,然后投奔鹿钟麟地去武宁,投奔孙连仲孙大哥的去孟县。”
    程希贤道:“老哥一起走吧,也好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孙良诚看了闻承烈一眼,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老弟的好心哥哥心领了,只是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闻承烈道:“老兄执意如此,我等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三人商量一定,擂起战鼓,只会三部人马不顾一切地朝着朝着忻州城扑杀过去,子弹炮弹更像不要钱的一般打去,一时之间炮火连天,一枚枚开花的炮弹几乎打蒙了忻州城上的守军。
    商震不由眉头皱起,心中暗自揣测,这国民军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大方,到底是冯玉祥转性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若是闹不清楚,只怕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闪开!闪开!紧急电报!”电讯处的官员大喊着跑了过来,还没有来到商震身边,便被一颗流弹击中,倒在了地上。商震身边的副官赶紧过去翻出沾满了血迹的电报,不敢怠慢直接呈给了商震,商震缓缓地打开电报,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副官心疼地说道:“将军咱们还是进去避一避吧!这里太危险!”
    商震无动于衷,只是望着手中的电报就像中了邪一般,久久拔不出来,副官忍不住上去推了推,道:“将军?将军……”谁知道没推几下,商震伸手将副官推到了一边,举着手中滴血的电报,兴奋地大吼道:“兄弟们,五台光复!冯玉祥败了!”
    众人听了精神免不了为之一振,随即却又疑惑起来,冯玉祥败了,为什么城下的这些兔崽子们入吃了药儿一般兴奋?
    “高鸿文何在?”
    被点到名的高鸿文当即来到商震面前,道:“将军麾下在!”
    “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征集回合忻州城中所有的骑兵连,骑兵营,骑兵团!”
    “是!保证完成任务!”
    高鸿文说完转身跑了下去。
    “将军如今冯玉祥已经失踪,国民军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终究是改不了的大局的,属下认为将军城头督战的意义已经达到,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毕竟太危险了,将军千金之躯……”还没待他说完,就发现商震对他已经是怒目而视,低声吼道:“兄弟们不怕危险,我商震也用不着怕,你若贪生怕死,不如自己下城好了。”副官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换来了商震如此对待,不由得有些委屈,道:“我是将军的副官,将军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不管忻州城内有没有危险,只要将军在,属下便在!”
    商震听罢,气哼哼地说道:“这还像句人话!”
    不一会儿,高鸿文过来请示道:“将军,所有骑兵已经征兆完毕,麾下前来缴令!”
    商震道:“本将任命你为暂编骑兵旅旅长,五分钟后,本将军会下令开炮反击,十分钟后,你率全体骑兵出城迎战!忻州成败在此一举,莫要辜负全城百姓,莫要辜负身为军人的荣耀!”
    高鸿文道:“将军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不成功,便成仁!”
    五分钟后忻州城上火炮轰鸣,震天动地,城头之上的守军也人人奋发,狠狠地将那些冲过来的国民军打了回去,趁此机会,忻州城门缓缓打开,高鸿文一马当先,抽出指挥刀,大怒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生死成败在此一举,冲啊!”
    随着城门进一步洞开,山西骑兵如爆发的山洪一般席卷而去,那些攻城作战的国民军八成都是新兵蛋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还没如何,顿时愣住了,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山西骑兵追了过来,当马刀染血,血溅苍穹之时,他们已化身为鬼神,这并不是说他们已经成了不死之躯,只是生死已经并不重要,唯有刀见血,怒马奔,所到之处赤地千里也就是了。
    国民军一触即溃,不走运的被砍掉了脑袋,走运的转身而去。兵败如山倒,就算程希贤,孙良诚,闻承烈三人百般独占嘶哑了嗓子也无法阻止国民军溃败的速度,三人无奈只得率领提前就收拢好的老兵转身而去。
    他们身后的这些老兵,没有一个是热河之后入伍,资历最浅的都是冯玉祥在豫西之时招收的,战力还是有的,如今三个军的装备辎重都对到了他们身上,自然是鸟枪换炮,实力翻番,更难能可贵的是几乎人人配上了马,有了马,这要往哪里走就好说多了,程希贤,闻承烈两人往北,孙良诚往南,虽说三分分成两路,实力都弱了不少,但兵分两路,至少后面的追兵不会那么轻易得手了。
    孙良诚快马加鞭赶往孟县,回合了孙连仲,兵势大振,本想与孙连仲商量一下兄弟二人今后的发展,谁知道这孙连仲早有想法,直接表明了要与孔庚合伙的打算。孙良诚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道:“孔庚此人在阎锡山眼中绝不受宠,与其投奔孔庚不如投了商震!说不得还能在山西这边扎根。”
    孙连仲断然道:“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冯玉祥在山西晋北干得那些狗屁事儿早已经天怒人怨,山西境内已经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就算投了商震,他只是阎锡山门下走狗,咱们能不能过上吃上饭还得看阎锡山的脸色。咱爷们能干那不着调儿的事吗?”
    “可这孔庚不也是阎锡山的部下吗?还是个不受宠的玩意儿!”
    “受宠就坏事儿了。”孙连仲笑道:“被自己的小弟超过碾压最后沦为小弟的小弟,这样的人能受宠吗?”
    “哦?有意思!这是咋回事?”孙良诚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孙连仲微微一笑,便将当年太原光复五杰与阎锡山的事儿一五一事儿说了起来,最后结论道:“光复五杰之中唯有孔庚一人在场面上,这不光让阎老西多多少少心里有些不痛快,还证明他这个山西王做的不太安稳。上一次咱们得了五台,烧杀抢掠几乎化为白地,这件事儿总得要人负责,商震是阎老西的心腹爱将,多大的屎盆子都扣不上去,这样一来只能将孔庚推出去。既能平了民愤官怒又干掉了绊脚石,这等一箭双雕的好事阎老西是不会不做的!”
    “老哥说的在情在理,只是光复五杰都在场面上的时候都干不过阎老西,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玩的过阎老西那个老流氓?这宝可不是这么押注的啊。”
    孙连仲闻言哈哈大笑道:“老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孔庚身为光复五杰至今能手握兵权,有些事儿还是看的清楚的,若阎老西真要弄他,想必他已经找好出路了?”
    “什么出路?”
    孙连仲什么也没说显示伸手指了指东面,在孙良诚满脸疑惑中转弯又指了指上面,孙良诚恍然大悟道:“东南?”
    “没错,孔庚只是个跳板,归顺东南才是正事,论本事,论人品,韩复渠那小子还不如你我兄弟呢?还不是被常执政提携重用,只要咱们兄弟出出力,常执政不会亏待你我的!”
    “那感情好,只是孔庚真向老哥那般机灵,还能让老哥如愿以偿吗?”
    孙连仲笑了笑,道:“其实这事儿已经定了,在老弟你来之前,孔庚已经派出夏斗寅过来说话了,孔庚不但与我合作,还要与我八拜之交义结金兰!”
    “恭喜老哥如愿以偿!如今你是心想事成以后可要多多提携一下兄弟才是!”
    “这是当然之事,孔庚哪里有我等兄弟情深,不过这里有一件事儿要你去吧!”
    “什么事儿!”
    “附耳过来!”
    孙良诚听吧,脸色不由得吃惊起来,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老哥你真要我这么做?”
    孙连仲点点头,道:“此事不能耽误,你现在就去吧,孔庚那边我已经说明了此事,你不要担心坏了名声,事成之后,你是头功,少不得一个镇守使的帽子。”
    孙良诚合计了一下,猛地站起来道:“富贵险中求!老哥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兄弟再推辞也不够意思了,这事儿就按照老哥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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