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阴的一封电报,武川樱子接到之后,立即赶到了石门,听说常振邦两天前便入主保定,好在时间不长,半天的功夫便抵达了保定,空荡的直隶督军府中,进进出出的人员忙里忙外地收拾着,对于如今的东南来说,广州已经不足以作为大本营,执掌四方了,而保定却占尽了地理,距离京津二地极为便捷,虽然西有阎锡山不怀好意,北有张作霖虎视眈眈,却是交通便利,湖北以北的军队可以乘火车迅速支援,况且燕赵自古多慨慷悲歌之士,军民淳朴,兵源充足,足以为大本营,除了极个别广东将领听到常振邦要在保定建立东南经略使行在的时候,提出异议之外,其他的人无不擦拳磨掌请求担任营造重任。不过激烈竞争的最终却是以叶济为建设总管,本着以将保定建设成东方的马奇诺防线为标准的大肆营建,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常振邦的脚步绝不会止步于直隶。
    会上常振邦还任命陈炯明作为直隶军事协办全权负责直隶军务督办,刘梦庚作为直隶高官统管全省政务,何宗莲为山东督军,何丰钰为山东军务督办,王桂林为山东高官,毕金剑为直鲁豫三省剿匪总司令,赵飞龙为豫西镇守使,张友华为华中军务督办,卢永祥为华中督军,老将军倪嗣冲为鲁豫巡阅使,李廷玉监管湖南,豫鄂湘道路公署总指挥,王占元为陕鄂巡阅使。曹锐天津镇守使,曹瑛蓟榆镇守使。萧耀南大名镇守使,至于其他直系一干文武各有升降,大体上是皆大欢喜,不过直系人群之中偏偏少了冯玉祥的人,大概觉得做了那多事之后,曹直,常赣都不会放过他,便趁着曹吴二人开门出降的空隙,悄悄开了北门,扬长而去,这一走更是暴露了他残杀邓铿,暗害曹士杰的脏事,一时之间成了直系赣系的大仇人,两组派系本来是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舒服,他这一走,反而同仇敌忾凝成了一股绳,所以他的走这不能完全说是一件坏事。
    直系赣系两军一路沿途一路北上,所到州县并未有发现任何冯玉祥的踪迹,却是遇到了王廷祯师团,打听之下还是没有冯玉祥的踪迹,却得到了奉系趁机吞并察哈尔,绥远两特区的消息,大惊之下,向保定传去了消息,常振邦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出陈炯明军团,蔡成勋军团分别入察,绥进行作战务必将奉系军团赶出关内,随后调兵遣将,打算亲征热河,夺取山海关附近的奉系底盘。
    就在众人一片忙碌之时,武川樱子此时来了,常振邦初一相见,大喜过望,过去之后一把就将她拉住了,握着温凉的玉手,看着心中的婵娟,幸福是淡淡地却又那么甜美,望着她羞涩地低下了头,乌黑的头发中不经意间闪过几根白发,上一次见她还不是如此,没想到岁月这么快便要带走她的年华,心中不觉涌起了阵阵伤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了,想到这里他的眼中不觉有些发酸,樱子似乎察觉到了,抬起头,轻轻一笑,伸手朝着常振邦的眼前擦了擦,似是撒娇地说道:“傻瓜,你见到我不开心吗?”
    常振邦缓缓地摇了摇头,捧起樱子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淡淡地说道:“开心的要死……”
    死字刚出口,武川樱子便伸手轻轻地堵住了他的嘴,没好气儿地道:“傻瓜,不要轻易说这种字,会应验的!”
    常振邦笑了,心里暖暖的,若能常伴身边,白头偕老那是上天大多的恩惠,他怎么能轻易舍弃呢?可是陆小竹那边又怎么说呢?便是此时人人厌恶的旧礼教,也讲究个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他堂堂东南经略使又有什么理由随意贬退恩爱贤惠的陆小竹呢?眼前丽人摇曳生姿,昔日旧爱悱恻难忘,他又于心何忍呢?当日段祺瑞问他,能不能舍弃武川樱子,他回答是能的,但是如果那个时候将武川樱子换成陆小竹呢?他是否可以说出这个能字呢?
    答案是一定的,那就是不可能,国家虽有差异,但是人伦总是相同,为了私利抛弃妻子,在中国是天理不容,在欧洲是道德败坏,上帝不容,若是一意孤行,势必天怒人怨,身败名裂。
    面对此事,常振邦当真为难,这两天也为此时烦透了心,好不容易,将重心移到了出镇察哈尔和绥远上面,谁知道武川樱子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就像人被吊起来的时候,眼看就要就要挨着凳子了,谁知道一阵风吹来,真凉快之后,凳子竟然倒了,这可不要了人名。
    “想什么呢?”
    武川樱子看到常振邦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觉一阵娇羞,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常振邦道:“你怎么来了?”
    武川樱子笑眯眯地说道:“是陈炯明将军让我来的,他说你需要樱子我啊。”
    常振邦笑了,陈炯明果然是个好兄弟,石门大战那时的自己弱身边有武川樱子相陪,想必就不用浸泡再热水之中了吧,只是他却不知道,有些东西过了那个时候便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不过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怎么见到人家有些不高兴?”武川樱子敏锐地察觉到常振邦的笑有些不自然,常振邦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道:“哪有,见到你我欢喜还来不及的,怎么会不高兴呢?”
    武川樱子头轻轻地歪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充满疑惑地说道:“真的吗?”
    常振邦伸手轻轻往她鼻头上一点,笑着说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武川樱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且,你可没少骗人家。”说完叹了口气,伸手紧紧抱住常振邦道:“这一次……这一次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才发现事业或许能够让我一时安心,只要一想起你就又变得不安起来,倒不如留在你身边的好。”说着将头轻轻地靠在常振邦的身上,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你又胖了?”
    常振邦被她都笑了,伸手拦住了她,道:“不好吗?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在行军过程中照顾不好自己了。还是说我胖了,你就不要我了。”说的这些时候,常振邦不觉“啊呀!”一声痛苦地叫了起来,原来那最后一句话激怒了武川樱子,别看她是个温柔地女人,去也是从小拿着竹刀练到现在的主儿,这一拳又是愤怒之下力道可想,以至于常振邦忍不住叫了出来,林焚听到叫声,转身过来,却见两个人蜜里调油的样子,恍然大悟刚才那一声不过是小儿女的胡闹,讪笑之后再次转过身去。
    “对不起。”
    常振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中些许苦涩,世人都以为权利越大,越没有拘束,越是可以胡作非为,只有做到了这个位置,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在别人的耳目下,这些耳目或是自己的,或是别人,只要一想到这些,所有的你侬我侬便索然无味了。
    “没关系,振邦君,只要能留在没你身边一切都能是好的!”武川樱子轻轻地说道:“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是中国人告白,说得多好了,当时间消散,宇宙凌迟,我也不想和你分开。”
    “让我现在就娶你,好吗?就是现在,我不想再等了?”常振邦说完,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不妙?陆小竹怎么办?
    “这些话从振邦君嘴里说出来,我真高兴,只是……”只见她轻轻地咬着自己的唇,好半天才苦恼的只是如今中瀛关系紧张,娶我,中国之人怎么看你?他们不会理解你对樱子的一片心意,只会觉得你常振邦不过是个好女之徒罢了,若你在宠爱我的话,会留下唐明皇那样的嘲笑,请允许我婉拒,好吗?”
    常振邦的心猛地一震,似乎被烫了一般,伴着六分愧疚三分爱怜一分解脱的轻松,紧紧将对方揽入怀中,道:“谢谢你,都是我不好,委屈了你。”
    武川樱子灿然一笑,如山花灿烂,常振邦不觉一愣,世间竟然有这般的美丽笑容,如同一朵充满朝气的水晶花,她并不遥远,便在自己的身边,一股淡淡的喜悦和幸福充斥在他的心间。
    幸福不长久,喜悦是短暂的,就像冬天的雪一般片片飞落之后堆积起来的雪人,不管第二天天气多冷,总会慢慢融化的,这就像常振邦和武川樱子之间,两个人的情感如何并不重要,婚姻却已经注定了,东瀛人打定的注意绝不会轻易更改,他的妻儿已经成为东瀛人进入中国的通道,所以便算他不愿意娶,樱子不愿意嫁,这桩婚事也一定要成的,让盼望已久的好事成为一桩买卖或者交易,所有温暖的情感注定都要化为冰冷地现实。
    一滴血泪在他心里挤了出去。
    他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一滴血泪在他心里挤了出去。
    他终于还是做了决定。
    一切的一切由他来承担就是了。
    如今东瀛强横,他又能如何?
    十年休养生息,汇聚财富,十年编练新军,睦领友好。二十年后,咱们抬头再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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