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州城外几十上百颗大好头颅随着一声炮响齐刷刷的落了地,鲜红的血如箭一样窜上碧空,又嗖地一声落在了地上,染红了黄土也震慑了不轨的人心,没来由的一阵风吹过,蔚蓝的雨水哗哗落下,将还未散去的血腥吹淡,镇守使衙门前猩红一片,那是从高高的杆子上留下来的,杆子上人头万千,有富态的,有寒酸的,但是脑门上难逃一个贼字,这是常振邦再三交待的,他说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官府之人必定是盗贼,不妨在他们脑袋上刻上这个贼子,以儆效尤,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要让城隍判官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城外的血迹让从天而降的雨冲洗的干干净净,衙门前的血让雨水充斥地到处倒是,以至于整个衡州城到有一半以上的地面上留有血迹,这一番刚硬做派,当即就起到了立竿见影的功效,不少有头有脸的士绅纷纷出面向常振邦求情,只要他不再追求,官府丢失的物品,战场上缺少的战利品会一个不少的送来,对此常振邦颇为为难的最后还是答应了他们的苦苦哀求,士绅们果然说到做到将那些东西送来的同时,还额外的赠送了几面诸如爱民如子,通情达理等一系列的匾额,为此东南时报的随军记者们自然又是一番大肆宣扬,消息传到长沙,张敬尧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回头对张敬汤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些该死的湖南佬终于得了报应,你们总说老子督军湖南期间为政颇为暴虐,现在看来,和常振邦这些鸟人一比,老子善良的就像是个和尚,我看这长沙前些日子之所以被唐生智端了,便是老子太过心慈手软了。”
    张敬汤道:“湖南人如此欺软怕硬着实应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可是如今长沙城外有赵恒惕的大军围城,内有心怀叵测之人蠢蠢欲动。再次内外交困之际,实在不应该在大动干戈了。”
    “可恶,这口恶气憋得老子当真难受!迟早要让这些湖南佬知道知道老子的厉害。”张敬尧很是不满地说道:“吴佩孚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给老子派出援兵。”
    张敬汤道:“吴佩孚说了,已经让北洋第二十五师萧耀南部和第二十九师周金成部两部人马南下,相信不日即可抵达长沙,还望大哥稍安勿躁,只要长沙城不失,这湖南督军的帽子依然还是大哥的。”
    张敬尧眸子中迸射出两道令人战栗地寒光道:“湖南佬你们这些贱骨头,不是喜欢来硬的吗?老子就让你们瞧瞧老子硬的一方面,牛秘书来啊!”
    “大人,敬请吩咐。”牛秘书十分恭敬地说道。
    张敬尧道:“老子的兄弟们为了全城百姓免于西南革命党的肆虐拼死拼活的忒不容易了,从今天起,长沙城内每人交一块大洋的安全税,五角大洋的营养税,一块五角大洋的城墙建设税,三块大洋的军营娱乐税,任何人不得例外。你下去办吧!”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办!”牛秘书道:“不过六块大洋是不是有点多了,怕是会让那些老……”
    还没待他说完,张敬尧便强硬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指着张敬汤道:“老四从你的军队中调出来一支,配合牛秘书收税,抗税者格杀勿论!若是实在无钱,可就地征收财物补齐差额!”
    “大哥,这……”
    “去吧!”
    “遵命,大哥!”张敬汤转身拉着牛秘书去了,不多久长沙的街道上传来好半天鸡飞狗跳,人仰马翻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时不时会有枪声此起彼伏,长沙佬们的怨气在枪口下化为谄媚的笑容,别说六块大洋了,便是十块大洋也是笑眯眯地双手奉上,更有那些热情好客的主儿不光踊跃交税,还拿出好酒好肉来招待,着实让这些兵士们享受了一下什么叫军民鱼水情。尤其是四将军张敬汤哪里,竟然还收到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张帅治湘欣逢盛世,我等无怨生于湖南。”
    当然不服气的刺头也是有的,那些教职员工带着学生们走上街头,纷纷谴责张敬尧征税地举措,并要求广大长沙市民参与进来,赶走张敬尧迎接赵恒惕的革命之师入城,这口号喊得响亮又光明正大,一面面白底黑字的横幅和小旗子迎风飘动别提多有声势了,只不过这些人的胆子未免小了许多,很多学生听到枪声之后,立即掉头便走,此时一名姓毛的师范生大胆地站起来,道:“同学们,不用怕,北洋军阀是不敢向学生开枪的!咱们可千万不要吓到!要……”还没待他说完,一颗子弹嗖地一声便从他的脑门打去,让他像死狗一样滚落在了地上,鲜血肆意,学生们见了哇的一声四散而去,将那毛姓同学践踏如泥,少数几个积极分子却如呆头鹅一般楞在当场,搞了多少次学生运动,战胜了多少军阀兵头,便是袁世凯,段祺瑞那样的一代枭雄也不敢动他们一根毫毛,他们可是学生,将来是做官的,谁敢动他们!靠着这层关系,他们肆意妄为根本就拿如今的政府当回事,这张敬尧以前也屡次被他们走上街头大声疾呼的样子吓地有所收敛,但是这一次谁也没想到,张敬尧接到报告之后,先是皱眉随后展颜,似乎正中下怀一般,叫来自己的卫队旅,骑着你走上街头,看到一个不男不女的学生用浓重的湖南音调闪动着学生们继续和官府对抗,只见他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举枪便杀,他身后的那些卫队旅听到枪声之后,当即如下山老虎一般冲进了学生队伍之中,见男的就打就杀毫不留情,见了女的就拉到一边小胡同中轮流快活一番,方正这些上街的女学生在世人眼中也不是什么正经儿玩意儿的浪货。这些学生散场之后,长沙城的湖南佬们终于知道了张敬尧的厉害,立马就孙子了,众多乡绅们一合计纷纷凑了点心意——大批的粮食和物资,连同三个漂亮女人十一万现大洋一起送到了督军府中,
    张敬尧见了哈哈大笑,面有得色地说道:“老四,你看看,这些湖南佬终于老实了,说到底还是湖南不具备实行仁政的基础啊。”
    张敬汤水征税的时候是见了这些湖南人的表现,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湖南佬们知道了大哥的手段,以后怕是要乖乖听话一阵了。”
    “不,不,不。”张敬尧道:“对付这些家伙,只有暴力才是他们唯一听得懂而且记忆深刻的语言,为了他们更好地做人,老子不得已只只能霹雳手段救人心。哈哈。”
    长沙城外的赵恒惕得知长沙城内的动静之后,大喜过望,不顾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当即指挥起手中的湘军对长沙城展开了猛烈的进攻,他相信只要长沙城内的百姓听到他的枪声之后,一定会涌到街头巷尾配合他夺取长沙城的,他是衡山县人,自然知道这些长沙人是什么鬼东西,毕竟大家虽然不是天上的九头鸟,却一样是地上的湖南佬,彼此怎么做人怎么能不明白?若不首鼠两端左右逢源如何对得起天上的九头鸟?可是再如何左右逢源,首施两端这些湖南人打心眼里还是不信任任何外地人,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湖南人都主张湖南从中国彻底脱离出去,说来也怪在现实中大清帝国灭亡之后,只有两个地方脱离势力最为坚决,一个是外蒙,一个便是湖南,蒙古从来不是中国之地,民国之后尚且有内蒙古归附,便算从不被汉人认同的东北都有一颗归家之心,倒是这湖南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脱离,当真不知所谓。
    长沙城上的守军一个个都是张敬尧拿银子喂饱了的主儿,往日里欺男霸女的事儿绝不少做,早就弄得长沙城怨言四起,所以他们也知道这长沙不容有失,失了之后那些长沙佬们绝对饶不了他们。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以后的好日子,他们的韧性再次得到了质的飞越,冒着长沙城外赵恒惕轰鸣的大炮,他们发挥了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的精神,与城外的赵恒惕展开了英勇卓绝的斗争,极大地震慑住了赵恒惕手下的湘军,再一次打退了赵恒惕的军队。
    赵恒惕望着纷纷败退的湘军不由得勃然大怒,不过更让他气愤的却是长沙城内的那些怂货竟然没有出来配合,甚至再给唐继尧的回报中,将长沙城缺少革命献身精神当做了此次夜战攻城失败的主要因素,其实说这些倒也不对,听到城外炮声之后,很多长沙人从家里冲出来,便要和赵恒惕里应外合,谁知道张敬尧早有准备,在长沙城内重要的街口布置了重兵,见到这些叛乱的百姓就二话不说毫不留情的开枪射击直到这些长沙城内百姓纷纷躲到老婆的被窝之中才算作罢。经此一败,赵恒惕损失惨重,只得下令退兵。只是此时一场决堤的洪水让陆荣廷几乎成了光杆司令,他的老大自然便换成了唐继尧这样更加强劲有力之人,不过此时唐继尧却并没有新收了个小弟而感到倍加开心,不知何时,混乱的江西竟然腾出手来,三四个师团开始进入湖南,以衡州为中心基地,四处攻略附近州府,这些州府县城得知了常振邦的霹雳手段之后,纷纷望风而降,极大地收缩了唐继尧的战略之地,并在多次遭遇战中以多欺少狠狠打击了云南军团的士气军心,唐继尧恼羞成怒当即表示要和常振邦一决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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