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壁失守,吴佩孚军一路南下,濮阳,新乡当地守将方有田率本部人马望风投降,吴佩孚当即令其继续掌管豫北事务,并以新乡为据点,任命官员,招募壮士,补充编制,进一步加大了对洛阴城的攻势,或许有了鹤壁大战的教训,吴佩孚的战略攻势一改往日的兵贵神速为步步为营,这一招稳扎稳打,极大地拓展了直系在华中的势力,提高了新兵的军事素养,更是将战线推到了洛阴城下,配合吴佩孚的宣传战略,整个华中省的士绅们便开始如潮水地涌到吴佩孚的军营中投诚,献礼,表忠心,这里面自然不乏前不久还信誓旦旦愿意为常振邦和毕金剑服务的家伙们,更是有不少探子奸细来探探吴佩孚的口风,对此吴佩孚是照章全收,一律好言安抚,开出了这种保证,以至于吴佩孚所部人马在继续向洛阴城下推进的时候,再也没有遇到过一点点的反抗和怨言,自从进入华中地界之后那些并不友善地乡下自卫组织也纷纷送来了猪羊等物犒赏三军,东西不多,却也表明了态度,但也有少数老毕家的死党,就是冥顽不灵不肯归顺,不过这些人也没有阻止吴佩孚的前进,所以吴佩孚也就懒得和这些人一般计较,反正只要他打败常振邦,占了洛阴城,平定了华中,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小日子还不是要乖乖的向他俯首称臣。
    当军队抵达洛阴城外围的时候,附近几个县的士绅组织百姓进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不过看到这些地方的现实之后,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或许是知道洛阴城不久就要迎来一场大战的缘故吧,本地的青壮年纷纷外逃,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留在这里,非但不能给吴佩孚任何方面的支持,少有不慎还能抹黑吴佩孚,不过吴佩孚也不是等闲之人,当即让随军记者如实拍照,在报纸上大肆渲染华中百姓如此凄惨全是常振邦和老毕家所至,号召省内外百姓人民声讨老毕家的暴行和常振邦的助纣为虐。
    常振邦似乎早有准备,华中日报,华中时报等等几乎同时大肆渲染了吴佩孚的暴行,呼吁华中百姓联合起来,赶走吴佩孚,恢复往日的生活。
    两边还未正式交战,双方便在舆论上大打出手,都拼命将造成百姓流离失所的屎盆子往对方脑袋上扣。接过呢?却被西南鼓吹为狗咬狗一嘴毛。
    报纸战还在继续,吴佩孚思量着军队如今的情况,在向洛阴发动攻势之前,让心腹召集起附近士绅大户过来开会,等这些人抵达军营之后,
    他先是整军经武,在这些人面前一展北洋第三师的风采,只见那第三军将士整洁的军装雄姿英发,出操之时一抬脚则万脚齐发,一如地动山摇,一声呼则万口齐发,便似晴天霹雳,这些士绅平日里见到的兵士不是像毕泽华那样的上来就动手的土匪兵,便是钱德发拿着白条强买强卖的恶霸军,何尝见过这等军阵出色的兵士,当时看的一个个眼睛几乎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佩孚见了这些士绅目瞪口呆的样子只有,会心一笑,道:“曹三爷的军队是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虎狼之师。”
    这些士绅们或唯唯诺诺,或谄媚奉承,他们才不管直系的军队怎么样,只要能打仗,不骚扰地方,尤其是不打他们秋风的主意那就是好的,至于什么文明之师,威武之师,虎狼之师,这些都是扯淡。
    吴佩孚看着这些士绅或者唯唯诺诺,或者谄笑献媚阿谀奉承的样子,他心里就忍不住有些有些得意,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可只可惜这里的天下人在心目之中指的并非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家汉子,更是不是那些走街串巷辛苦经营的小商小贩,而是眼前的这些士绅,天下是他们的,只有一家老小衣食无忧之人才有资格谈及天下大事,否则几个白面馍馍就能收买的人,怎么能承担起天下的责任呢?
    这些屈服的士绅便是整个华中的统治基础,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左右一个地区的人心向背,在强大的武装力量只要失去了他们的支持,为了不论为丧家之犬,他们也只能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吴佩孚看到他们在这里如此模样,脑海中似乎便看到了常振邦灰溜溜地从华中滚蛋的场景。
    “只要你们归顺中央,服从朝廷,二郎们绝不拿你们一针一线,所有东西采用都是明码时间绝不强买强卖,绝不骚扰百姓,这便是所谓的文明之师!”
    “若真是这样,大人所到之处,华中民众必定壶浆箪食已迎王师!”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主老财这样说道。跟着他一起大唱赞歌的士绅不在少数,不过更多的士绅却没什么表示,毕竟这种话谁来谁都说,远的且不说李自成,黄巢,便是最近的钱德发,毕泽华都没少说,可是几个人能做到说话算数?
    “山东的响马,河南的骗匪这些都是有名的,不知道吴将军得了华中之后,如何决断这些混蛋玩儿,是全部剿灭呢?还是打着剿匪并用的旗号将这些遭人恨的东西收编了啊。”
    士绅之中并非所有的人也有一两个干实事的人,这些人怎么能不会溜须拍马?只不过他们关注一方民众的利益更重于自身罢了,这个提问者明知道这样问或许会让自己被吴佩孚记恨在心,但有些事不明说的话,只怕以后就不好说了,翻脸不认账这是每一个做出许诺的胜利者无不必备的一个先天基因,尽管此人也知道,吴佩孚就算现在做出了答复,也不一定会遵守下去,不过他还是问了,不知道说他天真可爱,傻得可怜好呢,还是说他对这片土地包含热枕呢?
    众人为之侧目,吴佩孚眸子中也射出数道寒光,寒光如刀,却是一闪而过,却见他一脸深沉地说道“我直系军队召之即来,来即战,战之必胜,河南匪患从朱明时代就有,延绵不绝到了现在,但我直系有信心将这些作恶多端的匪患扫灭干净,如此才称得上是威武之师!”他看了一眼四周士绅反应良好之后,继续说道:“如今洛阴城附近十室九空,都是我吴佩孚带兵来晚了的缘故啊。据说这里第一等真有钱有势的人不论是常振邦还是吴佩孚都是全然不惧的,依旧我行我素地该干嘛干嘛,这些人一般住在大城市中,是极少数的,第二等有钱有势之人早早地就将自己的子孙和资产挪到了外省,不过这些人的资产大多是土地,买了舍不得,只得留下自己瞻望前途,前来欢迎吴佩孚的这些士绅们大多是这第二等的人物,至于第三等有钱人有钱不多,有地也不多,老婆孩子饿不着,大战一来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外地吧安家置业了,最次的便是那些穷苦人,粮食不多,钱也不多,不可能全家逃走,只得孤身一人逃到附近避避风头。这是我的过错啊!若事我吴佩孚早点吊民伐罪,这些人就不会妻离子散,父子离别了,不过大家放心,我北洋第三师乃是威武之师,一定能大亏常振邦,活捉毕金剑,还华中父老乡亲一个朗朗乾坤!”
    “大人威武!华中父老可算是有望了。”一个士绅听了吴佩孚义正言辞的话之后,忍不住热泪盈眶。
    提问的人却忍不住摇了摇头,华中有个地方叫项城,这地方不大,却因为诞生了洪宪皇帝袁世凯这样一个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而蜚声国内外,怎么说也算得上袁大总统的龙飞之地,可就算是大总统活着的时候,这河南的匪患就无法平息,你吴佩孚不过就是个领军将领怎么敢说出将河南匪患扫灭赶紧这种话呢?你办成还好,你办不成岂不是颜面尽失成为笑柄?再说了这小偷强盗土匪这等事情是层出不穷的,不论是民国还是帝王,乃至自称红太阳的家伙都搞不定的事情,你怎么可能说的这般理直气壮?
    吴佩孚见那人眼中不屑,生怕他带动起不良的情绪,扰了自己今天的这般安排,忙用冰冷地语气说道:“对于朋友良民我军是文明之师,但是对付敌人,这些二郎们便会如狼似虎,哪怕是你上的天,下的还,他们也要将你撕扯成碎片才好。”说着一挥手,身边的马弁出去之后,飞快的回来,带来许多蒙着黑面的家伙,这些家伙五花大绑呈一字型的跪在士绅和吴佩孚的面前,还没待那些士绅们反应过来,便传来一阵枪响,这些五花大绑的家伙们便一个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生与死的转换伴随着震耳的枪声,极大地震慑了士绅们心神,甚至有些人已经瘫痪在了地上。
    吴佩孚笑了,挥挥手让兵士们将这些士绅搀扶起来,那些兵士们过去见有些人吓得都尿了裤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士绅们羞愧难当对着吴佩孚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去。
    吴佩孚见这些士绅来的时候耀武扬威,现在却这般狼狈地走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那些本应该死在血泊中的人却慢慢站起来,自己松开了胳膊上的绳索,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的去了,原来这只是一场哄人的把戏而已,他相信今日的事情被这些士绅们添油加醋地诉说出去之后,周边的百姓士绅不管真归顺还是假归顺,都老老实实起来,就在他颇为得意之时,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报!”
    一个通讯兵匆匆地赶到吴佩孚面前,将手中的电文恭敬地递了上去,吴佩孚看完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副官,参谋们一见这情况,便猜到肯定出了什么事儿,纷纷小声议论,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报!”
    第二个通讯兵急匆匆地赶到吴佩孚面前,将手中的电文恭敬地递了上去,吴佩孚脸色比之刚才变得更加难看了许多,宛如摸了锅底黑灰一般难看,副官,参谋纷纷伸长了脖子凑过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事让吴佩孚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
    “报!”
    第三个通讯兵心急火燎地赶到吴佩孚面前,将手中的电文恭敬地递了上去,吴佩孚看过之后顿时勃然大怒,须发皆张,不断地大声咒骂起来,这幅场景完全是市井流氓的做法,和往日里严格要求自己的他完全是两幅模样,这可吓坏了这些参谋副官,其中一个机灵的马上从地上捡起来那些被吴佩孚撕扯之后丢到地上又踩了几脚的电文,轻轻地舒展起来平凑好了,才看明白这些电文上的内容,饶是他们见了这电文上所写的一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找个借口从这中军大帐之内走出去之后,就滚得远远地了,最好是再也不踏入华中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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