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庚待人走后,估摸着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才愣愣地哼了一声,门口等候的兵士们忙推门进来,服侍着他用清水漱了漱口之后,才说道:“大人,常大人在客厅等您过去说话。”刘梦庚嗯冷一声,似懂非懂地看了一言兵是,身子便软软地倒下继续睡觉。那兵士一见他如此,顿时急了,使劲儿晃了晃刘梦庚,道:“大人您快净净面,清爽一下,常大人,陈将军在两位大人客厅等你过去说话。”
    “两位大人啊!”刘梦庚装作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借着便再次一个哈气上来,沉沉欲睡。吗,那个兵士忙用沾了湿水的羊毛肚手巾,轻轻地往刘梦庚的脸上擦去,刘梦庚啊呀一声,惊叫起来,狠狠地瞪了并使一眼道:“你干什么?竟敢打扰老爷休息,信不信老爷说句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兵士战战兢兢了起来,刘梦庚看了心底暗暗好笑,谁知那兵士竟然大着胆子说道:“常大人说了,若不刘大人赖床不起的话,那就不用烦劳大人了。”说着端起水盘扭头就走,刘孟刚大吃一惊,脸色顿时变得一片煞白,有些被人愚弄的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小子真是个混蛋,用水弄醒老爷就是为了这个?”
    兵士们道:“大人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大人既然不愿意去,那小的如何敢继续叨扰大人的清梦?”
    “刚才老爷迷迷糊糊睡得正好根本不知道你说什么,现在老爷被你弄了一脸清水自然清醒了,还不快伺候着,耽误了老爷办事,小心老爷要你的脑袋。”刘梦庚气呼呼地说道,这个小兔崽子这般没有眼力价,真是差点误了老子的正事,恨的他牙根疼,要不是这玩意儿是常振邦的兵,早他娘的拉出去打成色子了。
    收拾一番之后,刘梦庚才气呼呼地走出了客房,外面天色不晚,西洋依旧恋恋不舍地挣扎在地平线附近,放出梦幻般的金光,炊烟是看不见的,有的只是一枚枚点灯如漫天繁星般一点点亮了起来,不过这灯发射出来的光芒比起一盏盏的红灯笼便较为刚硬了许多,看久了反而不觉得是天上的可爱的星星更像是夜晚寂寞无人时密林中的眼睛,你或许不知道这些眼睛的归属是谁?却无法不恐惧于其中的恶意,似乎下一个瞬间,这些眼睛的主人便会冲出来露出锋利的獠牙,将那些不加防备的家伙撕扯成碎片,囫囵地吞进肚子里面。
    “大人,这边走!”
    兵士见刘梦庚不知道为什么冷在哪里,脸色阴沉,不由得拉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道。
    刘梦庚恍然大悟,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道:“小兄弟麻烦你了,中午喝的不少,难眠有些迷阵了。”说着从袖子中摸出几块现大洋塞在兵士的手中,道:“小兄弟拿去买茶喝吧!刚才的事就不要说了。”兵士会意地笑了笑,便揣进自己的怀中,拉着刘梦庚的手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小声地说道:“常大人,陈将军让小的找你的时候,他们正在谈论南阳的事。”刘梦庚闻言大喜,再次从袖子中摸出一把现大洋紧紧地塞在那个兵士手中道:“小弟你还听到了什么,不妨给老哥细细说来啊,咱们都是为常大人办事,小弟你总不希望老哥在常大人面前出什么纰漏吧!”
    兵士伸手垫了垫,觉得蛮沉的,这才更加小心翼翼地说道:“南阳城经过吴庆桐老将军辛苦经营,那是易守难攻啊,毕金剑有实行了坚壁清野的计划,让整个南阳地区的百姓与老毕家共存亡,如此阴毒的招,便是那萧耀南也是猝手不及,就在这行当之间,发生了一件事……”兵士说道这里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道:“两位大人都在等候您谈正事呢,你要是想听这南阳之战的经过,等你老回来之后,小的在原原本本的说给大人听吧!”这话说得,刘梦庚当时要是把持不住,一口老血当时就要喷出来了。”
    “你小子……”
    “那边是什么人!出来!”
    幸亏此时迎面过来两个巡视的兵士发现了这边的异常,这个兵士才幸免于难没有被刘梦庚怎么着,两个巡视的兵士听说是常振邦要求,也就不说什么了,督促着兵士和刘梦庚进入了华中督军府议会厅之后,三个兵士也就撤了出来,一转身几个人找了家小酒馆,优哉游哉地喝起了小酒,原来这都是一场戏。
    “常大人,陈将军两位大人找在下来,不知道所为何事?”刘梦庚一脸和气地找了个座位,优哉游哉的说道,南阳之战以直系萧耀南的胜利而告终,以毕金剑的尿性,以萧耀南的头脑,这个所谓的华中临时督军十有八九是生擒活捉了。毕金剑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不过呢也不是个祸害,不过是个背时残暴的蜀汉后主刘禅罢了,有了他在手,华中便能以直系内部纷争的借口让虎视眈眈的东南军灰溜溜的滚蛋,无疑一切让他手中多了一张王牌,虽然这王牌只有一张,但扑克牌中那么多牌中加起来都没有他大,除非对方掀了桌子,这王牌才会有可能变成一张废纸,只是这张废纸就变成了双方挥舞拳头解决问题的宣战布告了,这挥拳头的代价总比打牌输钱的代价沉重,这便是外交的实质,或许就像英国首相白金汉公爵说的那样,不要小觑任何一个老于世故的赌徒,唯有他们才能看清帝国外交的实质。
    常振邦道:“也没有别的事情,知道老哥中午喝的不少,这不,下面人新近送十尾上等的黄河大鲤鱼,特来与老哥解酒。”说着拍了拍桌子,门外进来一下下人,来到常振邦面前,道:“启禀常老爷,陈老爷鲤鱼宴已经弄好了,那真是香气逼人啊,鲜气十足,请几位老爷前去品鉴。”常振邦过去拉扯起刘梦庚便往宴会厅去,刘梦庚冷笑一声,心说如今东南大势已去,相信也玩不出什么名堂,世人都说常振邦年少多智,他倒要看看常振邦如何应对。
    抵达宴会厅,还没进去,便从门口看见一口铜火锅立在桌子正中。一个不知道多少天没吃饭的腌臜家伙趴在桌子上一顿胡吃海塞,别看这家伙吃相着实恶虐,可一点不像叫花子那般不挑食,反而专门挑选名贵菜肴中的精华往自己嘴巴里塞。吃鸡这小子只吃鸡心外的一手指粗细的一块,其余的是不吃的,吃鱼这小子只吃鱼背上的那一绺,其余的是不吃的,别看他身边站了七八个身穿白大褂的大师傅,可就是这么多人也被他使唤的团团转了。
    这等景象当真是前所未闻,前所未见,若是放到别的时候,刘梦庚早就让人将这小子打出去了,可这里是华中洛阴城。名义上是老毕家的领土,实际上已经落入常振邦所属的东南军手中,人家这地头蛇都没说什么不妥,自己便算是强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他越是这么想,脑袋里的疑问就越是深重,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嚣张,常振邦能忍是他的事,为什么这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混球竟然给自己一种说不上来的威胁感?
    “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
    常振邦淡淡叹了口气,道:“早年间的一个兄弟,以前有钱有势,现在被人暗算家财尽失,当真可怜,现在大摇大摆地来投奔我,我就算再混蛋,一顿饱饭也是要管他的。”
    “大人如此说来此人也着实有些可怜了,如此年纪才家道中落,真是人生不幸方便,若是年轻还可以从头再来,若是年老一些,也有些子女照顾,唯独这般年纪不上不小的当真是迷茫的很,大人若是方便,不妨给他个差事也就是了,毕竟也算是兄弟一场。”
    常振邦道:“刘老哥当真是宅心仁厚,兄弟是记下来,此地已经不适合让与老哥把酒言欢了,当真令人惭愧,不过小弟还有一处居所适合畅饮,还望刘老哥卖兄弟个薄面,千万不要推辞啊。”
    “老弟相请,愚兄怎敢推辞,请!”
    刘梦庚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又有一种十分畅快的大仇得报的感觉,心说道:“中午的时候老子要说事儿你们不是风花雪月把酒言欢吗?让老子成了笑柄,回去没少得意吧!现在可好了,轮到你们求老子办事了,行,老子也不做什么,就是将中午你们对老子所做的一切还给你们罢了。这种感觉当真是,爽!哈哈。”
    他心里虽然畅快极了,十分想这么办,但他并非那种可以被情绪所左右的人,也知道自己次来是干什么来的,有些事情畅快的想想就好了,真做的时候可是要讲究分寸的,毕竟直系还没有吞下消化处理掉那些从段祺瑞手中夺过来的省份和训练好扩充起来的军队,只要常振邦从华中推出去,直系适当的给点经济补偿都是可以的,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唯有土地才是安身立命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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