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议和的话题已经抛出,在座的所有军阀兵头们一下子便沉默起来,说是议和,谁都知道这里面最大的问题便是如何用武力征服西南了,而所谓的和谈只不过是武力征讨之后的善后之策罢了,只是这讨伐西南说起来大义凛然人人责无旁贷,,可就真要办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想当面袁皇帝拥有了大半个山河,尚且被蔡锷逼地退位了事,那段祺瑞何等厉害,在袁皇帝嗣后调动了大半个的中国的军队前去镇压,也不过是重新夺回了湖南罢了,再往下打,西南还未如何,自己这边便四分五裂了,如今偌大的北洋一分为三大块,若干小块,人人心怀叵测无不自保图强,吞噬他人之心,早就是防贼防盗防师兄了,哪里还有当初同袍血战的气量,不背后黑你一下就够好的了,如此心气怎么能干的过西南,便是碍于情面送过去若干兵马组成讨逆联军也绝不是什么好事,试想人人都将好兵好将留下,只送去一些残兵败将,能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给西南那些人作了活靶子而已,却落了个失败的名声,反而不利于自身的安定团结,这折本的买卖谁人会做?
    “西南往大里说,不过五发个偏僻省份,往小里说不过满打满算四个省份,在座的诸位可是咱们北洋手中有兵有权的大佬了,你们如此沉迷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那些西南叛逆不成气候,不足为患,根本不值得大家伙坐在一起商量呢?还是在座的督军大人们都觉得自己兵强马壮,剿灭西南这点小事单凭自个儿就能办了呢?总不会这么多人都怕了西南吧!”大总统徐世昌对着下面这些沉默的军阀们好一阵冷嘲热讽,但是下面却没有一个大佬接话茬,刚才还不有说有笑有议论有争吵的会场一下子冷清起来。
    徐世昌见这些趾高气昂的督军们一下子还是不说话,只得继续冷冷地说道:“诸位大人,你们和段总理干得时候不是一个个豪气冲天吗?怎么到正事上就一下子哑巴了?吴佩孚,你不是自称北洋第一悍将吗?又曾经在湖南大破西南叛军,你说说该如何出兵西南?”
    吴佩孚瞪了徐世昌一眼,很是不满地说道:“徐大总统,这事儿要大家伙一起商讨才行,吴佩孚不过是是个师长,不敢越俎代庖!还望大总统体谅一二。”
    徐世昌冷冷地说道:“吴佩孚你也知道你只不过是个师长,那就老老实实的去做师长该做的事情的!少一些虚张声势,多一些勤勤恳恳,对你,对曹三爷都有好处。”
    吴佩孚见徐世昌如此明目张胆地在诸位督军巡阅使面前毫不留情面的训斥自己,不由得恼羞成怒,伸手将头上的帽子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道:“徐大总统,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虽然只是个师长,可是却击溃段祺瑞!”
    徐世昌道:“你若不服气,也可以将老夫赶走!”
    “你以……”吴佩孚还想说,却见张作霖站起来,很是不满地说道:“够了,吴佩孚你算个什么东西!张口段祺瑞,闭口段祺瑞,这段祺瑞的名号也是你小子能叫的!不过是打了一场胜仗而已,看你眼睛都长到了天上了,连主座都训斥了,若给你个师是不是连我们这些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阎锡山等人纷纷附议,吴佩孚自从入主了北京城,便做出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本事,将这些督军巡阅使都不怎么放在眼中,已经让直系外的军阀们看不顺眼了,谁知道他更是大胆妄为竟然在永安门前绑架华中督军毕泽华,这毕泽华怎么说也算是直系里面的大人物吧,当初直系要和段祺瑞干的时候底盘不过直隶华中和半个湖北,不管毕泽华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在外人看来人家讲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打天下,你可倒好段祺瑞一败,就来了出卸磨杀驴,让不少直系内部的将领心里犯了嘀咕,可是吴佩孚深的曹锟信任,曹锟待他比亲儿子还信任有加。活脱脱的直系的徐树铮。这些人一见外面的督军起来对付吴佩孚,也赶紧跟着发难,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对吴佩孚有一根毛的损失,但是嘴里痛快痛快,心里也就舒服多了。
    吴佩孚见众人有点墙倒众人推的意思,还想站起来争辩几句什么,曹锟忙将他一把拦住,对着张作霖和徐世昌道:“子玉是个暴脾气,年轻气盛又打了胜仗,难免有些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还望众位老兄弟看在我曹锟的面子上不与他一般计较便是!至于大总统的所问到的关于西南的决断,我们直系当然是用户大总统对西南下达讨伐令的,不过直系在前些天的大战之中损兵折将了不少,鉴于当前的情况实在无力进讨西南,不能随从出征,当真令曹某人惭愧的很,不过我直系愿意为出征兵士提供所需粮草军饷的供应,还望诸位老哥哥见谅。”说着向靳云鹏丢了个眼色,那意思便是让他出言调停一下。
    靳云鹏心说你们曹直在北京城内耀武扬威可不止一天,慢说是大总统徐世昌,便是自己这国务总理,他又几时放在眼里了,本以为段祺瑞走了,这寄人篱下的日子就算结束了,现在想想还是自己太天真了,每次这吴佩孚来自己的总理府当真就像去自己厕所一般,带着一张便秘脸气呼呼地来,舒舒服服的去,不过这期间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训斥的时候就跟自己儿子一样毫不留情面。现在想让自己出面了,晚了,你自己拉的屎还是自己擦屁股吧,想到这里,他竟然将脸侧了过去,装作没看见曹锟给他使眼色,这可让曹锟有些尴尬了。
    就在没人搭理曹锟的时候,唐百川却站起来,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吴将军所作所为不过是每个得志便猖狂的年轻人都犯过的错误,在座的老哥哥们也曾年轻过,所以百川还希望诸位大人看在草三爷的面上,看在也曾年轻过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毕竟年轻人犯错误,便是上帝都会原谅的。咱们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了,不过京师乃中央重地,以子玉将军的脾气秉性着实不应该继续留在北京了,我希望曹三爷能对武将军的去向做出妥善的安排。靳总理您觉得百川的这个提议如何呢?”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这唐百川比常振邦年岁要大上一些,可是却远远小于吴佩孚,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家伙训斥自己年轻气盛,换成是谁,谁的脸色都不会很好看,尤其是心高气傲的吴佩孚脸色更是黑的能有当墨水用了。
    靳云鹏见了,心中真如三伏天吃了冰镇西瓜一般爽快,他甚至抢在吴佩孚发飙前说道:“唐大人的这个提议,本总理觉得于情于理都很好,毕竟北京是内阁总理和大总统的居城,如吴子玉这般横冲直撞,不但有碍中央体面,更是不利于三爷的脸面和形象。至于吴子玉走后谁人出镇京师重地,还望张大帅,常大人,曹督军诸位好好协议,不过本总理希望曹锐将军出镇京师,不知道曹督军意下如何?”
    这曹锐是靳云鹏的把兄弟,也是曹锟的亲兄弟,由他代替吴佩孚镇守京师,不但能协调曹锟和各派系之间的矛盾冲突,维护曹直的利益,还能够保住大总统徐世昌和靳云鹏他这个总理的面子,可谓上上人选,不过这样做的话,唯一的坏处便是落了吴佩孚的面子,相当于当众扇了他脸,这让心高气傲的吴佩孚如何是好,常振邦用眼望去,果然吴佩孚的脸上起伏不定,眼瞅着似乎就要发飙,如实在这等场合发飙的话,便是他吴佩孚当真是曹锟的亲儿子,其军政前途也要完蛋大吉了。
    张作霖这时候说道:“靳总理的提议我看来还是很好的,咱们东北坚决拥护这个提议。”曹锟与张作霖也定下了女儿亲家,曹锐此人军事才能如何且不去管它,但也是个有人情,有他看守北京城,盯着靳云鹏和徐世昌,总比吴佩孚要好,不过吴佩孚此人这次下去了,早晚还得上来,干脆将他与孙传芳调换一下好了,让他老老实实地待在外门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鬼地方好了,让这种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监视之下,比什么都好,想到这里之后,张作霖继续说道:“当然了吴子玉将军是有本事的,这一点本大帅从不否认,将他调出北京城之后,还是希望曹三爷加以重用才是!”
    吴佩孚没想到他会出言帮自己说话,很是感激地看了张作霖一眼,不料张作霖下面一句话却将他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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