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百川刚刚回到广东,正与刘三小姐吟诗作对,享受甜美的两人世界,接到常振邦的信息之后,只得无奈得充满歉意地朝着刘三笑了笑,还没待他开口,刘三便伸手往他嘴上轻轻一点,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为他拿上一件长衫,唐百川伸手让她穿上,不经意间嗅到了她头上的淡淡的发香,一阵心动,伸手轻轻地将刘三抱在怀中,在她耳边,道:“抱歉了,我又要走了!”刘三摇了摇头,道:“早去早回,我等你!”唐百川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离他而去,路上已经从来人的口中稍稍知道了常振邦这么着急他的原因,那是关于湖北的战事。
    王占元与李纯的私人情谊还真是没的说,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请,风花月雪,无所不谈只是决口不提接任督军的事情,就好像李纯,李廷玉来湖北只是单纯地游山玩水看看老朋友而已,而他自己虽然被段祺瑞免去了督军的头衔,可是依然是一副老子湖南第一的督军派头。
    看似快活了七八天之后,李纯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焦躁,提出了接任督军的问题,这话题一出,刚才还充满快活气氛的局面一下子凝固静默起来,片刻之后一旁的西洋落地钟咣当咣当的响起来,如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结了冰的湖面上,剧烈地破裂声响起在每个人的心中,王占元得意的脸上缓缓地落了下来,死死地盯着李纯道:“李老哥,你当真不念往日情谊要将兄弟往死路上逼吗?”
    李纯淡淡地说道:“王老弟,这绝非兄弟的意思,只是中央委派兄弟来此担任湖北督军,兄弟胳膊拗不过大腿不得已而为之啊!”
    王占元叹了口气道:“听说江都督军吴佩孚行至高邮,重病回直了,江苏督军的位置又空了,老哥哥为何不重新回到南京督军江苏,偏偏要跟老兄弟抢饭吃,当真有些不近人情啊!”
    李廷玉道:“王老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中央大义总比私人情谊要重要了!”
    作陪的孙传芳勃然大怒道:“这是什么屁话,李纯你乖乖给老子回南京,王大人坐镇武汉,那就什么事儿都没有,湖北上下还有一份心意送到,两位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就真是不幸了,吴佩孚称病告假,有曹三爷撑腰,未尝没有翻身重回督军的机会,可是你一旦称病告假的话,不要说督军,便是重回官场只怕都要难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纯大怒,拍案而起。
    孙传芳斜眼看了李纯一眼道:“天佑阴晴圆缺,人有祸兮旦福,老家伙你觉得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纯冷冷地说道:“老子身强力壮,还能在湖北督军的位置上活三十年!”
    王占元道:“李老哥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怎么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说完转过脸对孙传芳道:“传芳,你是个坦诚的好孩子,可是也不能有什么说什么啊,咱们北洋第二师武勇天下第一,更是以一师之力,力抗乱党分子,叛乱分子等多次的围攻,为中央,为北洋保住了湖北全疆,尤其是别的师团能比的过得?可是即使这样,咱们也不能骄傲,不能以为老子就是天下第一,袁大总统总是教育我们要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咱们上面还是有段总理,有徐大总统的,就算这样啊,你这孩子也要心有城府,不能随便忤逆老辈啊!这老辈虽然本事不如你,但毕竟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你怎么也得给人家几分薄面吧!还不赶紧给李老哥赔礼道歉!”
    孙传芳嘿嘿一笑,对着李纯鞠躬道:“你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千万不要跟你老子一般见识,乖乖会南京吧,否则老子打也要将你打出湖北去!”
    李纯被他气得身子晃了几晃,李廷玉忙站起来稳稳地扶住了,李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孙传芳说道:“你……你……”
    孙传芳道:“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老子年纪轻,但是这话还是不错的!”
    “闭嘴!”李廷玉怒斥孙传芳道:“你个没教养的东西!”
    “李廷玉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占元瞪了一眼李廷玉,冷冷地道:“打狗还的看主人,传芳就算犯了错,你李廷玉算什么东西,只怕还轮不到你说话!”
    李纯铁青着脸道:“老子是中央新任的湖北督军,这孙传芳虽说是你王占元的部下,只要他在湖北老子就管得着他!”
    孙传芳针锋相对道:“湖北督军?你一未接印,二未上任,三为接受文武恭贺,拿着一张破纸就想当湖北督军,慢说老子不服气,就是这湖北军民又有谁承认你这湖北督军的位置?”说完转身对着王占元鞠躬行礼道:“督军大人,这老东西竟敢无视朝廷法度,妄称湖北督军,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请允许麾下拿下老贼,已正法纪!”
    王占元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我再叫你一声老哥哥,看在昔日情谊份上,诸位还是回南京吧,若是在执迷不悟,兄弟为了国法王章只能不讲昔日情面了。”说着连连摇头,连连叹息。
    李纯伸手一拍桌子,道:“既然王老弟舍不得督军的位置,那老子便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让我当不成这个湖北督军!”说着他伸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着地上狠狠地摔去,只听得咣当一声,茶杯四分五裂。外面站岗的马弁便冲了进来,孙传芳见了嘿嘿一笑道:“老东西就凭你也想玩摔杯为号这一套?太嫩了,就让老子教教你如何玩吧!”说着便掏出枪,冲进了马弁们也纷纷掏出枪对准了孙传芳,孙传芳,王占元身后的马弁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举枪怒目相视。
    李廷玉见此场面不由得长叹一口气,道:“都收起来,收起来,咱们堂堂北洋豪杰怎么像西南乱党那样动不动就是鸿门宴,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说完便将他们的马弁轰到了门外。
    王占元看了李廷玉一眼,挥挥手也将自己身后的马弁赶了出去。
    随后众人默默地吃了几口饭菜之后,宴会便匆匆结束了,李纯,李廷玉两个人二话不说便回了军营,谁知道一进军营,便见满营将士横七竖八醉醺醺地倒了一地,鼾声却零零散散地极少,李廷玉忙一把拉住了李纯道:“老弟,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走!”李纯有些茫然,不过他对李廷玉的信任几尽盲目,他说走,李纯二话不说,上马便走,行不多远,便听到后面追兵如洪水般席卷而来,李廷玉见状,知道两人套不掉,忙带着李纯饶了一个圈子去了汉口租界。
    王占元便算是有千军万马也没有胆子踏进租界之内一步,只得在租界外遍布密探便衣,还在武汉三镇的角角落落都贴上了悬赏,至于北洋第六师尽数收收缴武器弹药,押轰入武汉铁厂的废弃厂房中击中关押,虽说是关押,但毕竟是北洋一脉,只是限制了人身自由,不得随意离开厂房,但是一日三餐还是管饱的,军官到了一定级别也是有酒有肉的,可是这些军官之中并没有一个人喝酒吃肉,毕竟第六师之所以全部被擒便是这些人吃了人家送来的酒肉,中了人家的蒙汗药,以至于一枪不发便成了俘虏。
    李纯,李廷玉两个虽说收到了此地英国领事馆的照顾,但毕竟是寄人篱下,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不过若是离开租借,便会落入王占元手中,这一天早上,英国领事馆派人告诉他们,王占元已经上书北京中央政府,说李纯,李廷玉两个人自从进入湖北地面上之后,便不知所踪了,虽然他才能不怎么样,但无奈之下只得在李纯上任之前在继续督军湖北了,不过请总理,总统放心,他绝非贪恋权力之人,只要李纯出现,他立即交卸差事。李纯闻言大吃一惊,忙向李廷玉求教,李廷玉想了半天之后,也是无奈,若是攻城略地,他一点都不含糊,可是如今手中无病,坐困租界,当真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了半天之后,他只得让李纯稍安勿躁,随后分别向江西,广东发出电报。江西的电报是要求各地镇守使严加防范湖北方面来人,去往广东的电报则是一封密报,将自己和李纯如今的困境说了个清清楚楚,向常振邦求援。
    常振邦就算千算万算,以为依仗着李纯,李廷玉的本事还有北洋第六师的强悍,就算打不下整个湖北,也能与王占元分庭抗礼了。可是谁能想到孙传芳竟然如此下作,竟然用药蒙翻了整个第六师,这孙传芳的手段下作,但能用药蒙翻一个师的气魄,还是让他有些佩服了,也深知有此人在,湖北绝非轻而易举能够攻克的,更心疼攥在他手中的第六师全体将士的性命!百思不得好的解决方法之后,他才如此心急火燎地将唐百川找了过来。
    唐百川一进屋子,常振邦便迎了过去,道:“三哥你可来了,湖北出大事了。”唐百川笑道:“七弟稍安勿躁,湖北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七弟事不宜迟,赶紧出兵武汉!”
    “如何出兵?怎么出兵?第六师又该如何?这可是咱们手中最精锐的兵力啊!千万不容有失啊!”常振邦着急问道。唐百川笑道:“七弟且听为兄缓缓道来,第六师全体兄弟都在孙传芳手中,咱们若是正儿八经地去湖北,怕是进入了湖北,不用说也会是一场恶战,更不说湖北是人家的地面,打起来怕是凶多吉少,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候对方以第六师相要挟,只怕李纯大人也要学那吴佩孚了,告病请假了。”常振邦道:“小弟便是心急于此,这出兵不是,不出兵不是,小弟当真为难啊,所以才心急如焚啊!”唐百川挥了挥手,道:“还请大人连夜赶往广东总领事馆,请他想办法用租一艘香港轮船,将大人的卫队师运往汉口英租界,一等到了英租界,咱们会和两位李大人,一柄杀入督军府,只要李纯大人坐上了督军的位置,名分一正,便是那王占元不愿意给,也没了办法!”
    “第二师又如何呢?”常振邦道:“只要第二师一日不在咱们手中,湖北便一日不可安宁啊!”唐百川笑了笑道:“虽然第二师不在咱们手中,但是李纯大人成了湖北督军之后,第二师少说便有一半在咱们手中!”常振邦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问道:“这是何故!”唐百川笑而不语,拱拱手走了。
    常振邦送走了唐百川,连夜去了广东总领事馆,总领事巴西里是他的老相识,听到他前来,打着哈气便让人将他请进客厅,侍者端来浓香的咖啡递了过去,常振邦微笑着谢谢之后,便朝着巴西里使了个眼色,巴西里会意的点点头,将客厅中的侍者一一屏退,看了常振邦一眼道:“阁下威震东南沿海五个省份,不知道什么事情还能够让你如此头疼?竟然深夜到此来我这里。”常振邦苦笑道:“小官有小官的麻烦,大官有大官的烦恼,我想请阁下帮我去香港租一艘能承载万人的游轮开往汉口英租界!拜托,拜托,玩玩拜托!”说着从袖子中摸出三千洋元的汇丰银行票据塞给了巴西里。巴西里看了一眼,收了下来之后,想了想,道:“只是这广州城内便有大英帝国的游轮,为什么非得去香港呢?那花费可就大了!”常振邦苦笑道:“其实振邦是受人所托而已,还望老兄多多帮忙!”说着又拿出二千汇丰票递了过去,巴西里叹了口气道:“本来这种小事不该我管的,不过谁让咱们是朋友呢,我想办法就是了。”说完打了个哈气便要睡觉了,谁知道刚走几步,却疑惑地说道:“咦?以你如今的权势便是自己去找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常振邦道:“真棒的那位朋友急,当真着急!小弟去办也是可以的,奈何时间紧迫!只得求告在老兄面前了。”巴西里打着哈气道:“他到底什么时候要?”常振邦道:“最好天亮就走,还望老兄帮一帮兄弟!”巴西里一听,不由得眉头挤成了一团,道:“这事当真着急,难怪你会找我,不过也无所谓了,这事儿兄弟帮你办了。明天让你的那位朋友去总督府便是了。”常振邦大喜,告辞而去,连夜带着自己的卫队师上了东海舰队到了香港附近登陆,找来一艘小船晃悠悠地去了香港,还别说,这英国人办事还真靠谱,巴西里还真给他找来一艘万人的豪华巨轮,常振邦登船之后,问清了价钱之后当场就给了一半的订金,船长收下之后很是欢喜,不过却看到上船的只有常振邦一人,不免有些疑惑,不过收了钱,就得听人家的,就算只有常振邦一个人,船长也是欢天喜地地将他送到汉口,谁知道刚出了香港不久,常振邦便让他停靠在了附近,船长为难地说道:“咱们是正经人商家,若是大人想让我们去做那些为非作歹,走私贩人的事情,请允许我退给你订金,将你送到总督府中问罪!”
    常振邦笑道:“船长先生当真秉公执法不愧是英国绅士,实不相瞒本官位居粤赣闽巡阅使之位,若是本官想要做那为非作歹,走私贩人之事,用中国人总比你们天生正义感强的英国人要好得多吧!”船长想想也是,不过还是疑惑地问道:“尊贵的大人阁下,你的航程是抵达汉口,不应该中途停靠才是。”常振邦笑道:“临时补给总是要中途停靠的!”船长倔强地说道:“那是补给,可是大人并非补给吗?”常振邦笑着说道:“正是补给,只不过你补给的是粮草淡水,但是本官补给的却是亲随!你可知道本官为什么要定你的大轮船吗?”船长一愣,道:“不知道,对于这一点我也有些疑惑。”常振邦道:“那是因为我们要去汉口的人很多,但是抵达香港的人却只有我一个,你若不信,咱们不放会香港,再等等他们?”船长想了想这退回香港也容易,但是一来一往可是有不少麻烦事,思来想去之后,船长说道:“大人有什么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吗?若是能够证明,我的船可以听从大人安排,只要大人补足银钱就是了,若是不能证明,我的船将会送你只打汉口,届时请你兑付剩下的费用。”常振邦笑了,对于这些死心眼的洋人,他早有防备,船长验证无误之后,便将靠在了岸边,卫队师登船开往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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