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胆子在一旁见了不由得阴阴一笑,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在壮汉们的簇拥下耀武扬威地出了大牢门,江西支部长赶紧跟了过去,却又稍稍拉开了一点距离,若是他能做主的话,只要离开了这座大牢,大家分道扬镳就好。
    大牢外巡逻的警卫队人员,见这些狱卒牛气哼哼地簇拥着张友能和一个老人出来,本想迎上去,和张副官说笑几句,拉拉彼此关系,顺便在交流一下感情,却不料还没走过去,这些狱卒一个个如狼似虎,如临大敌般冲了过去,这些警备队员下意识地让出了路!
    等着这些人渐渐走远,警备队当值小队长何其美才朝着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口水,厌恶的说道:“这些怂货一看就是一群就知道哗众取宠的小人!这张副官不过是护军使大人的一个一事无成的亲戚而已,平日里并不受大人待见,以前不过是守城门的一条狗,倒是此人的他哥哥张友华是个人才,大人来南昌前便是旅长了,据说现在已经是内定的九江镇守使了,大人若不是看在他哥哥份上他还在守城门呢,他娘的巴结他还不如巴结一下老子呢!”
    “老大,你说的可是真的?”一个警备队员不好意思的问道。
    何其美傲然道:“那是自然,老子是你们的老大,还能骗你不成?他哥哥张友华这般这样……”说着何其美便将他知道的关于常振邦,张友能等人的趣事一一说了出来,如今南昌城是九江军的天下,说不得以后的江西也会成为常振邦的老巢,鉴于以后的发展形势,不管投不投机,九江军中的新闻绯闻都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尤其是何其美这等一心做官却又觉得怀才不遇的人更是搜集了不少小道信息。
    就在何其美说的正高兴地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虽说不得吓了他一跳,却也坏了他继续讲故事的大好兴致,他恶狠狠地对身后那个拍他肩膀看上去有些干练的老警备队吼道:“搞什么鬼!没看着老子正忙着呢?”
    “老大,你看那是什么?”那个看上去有些干练的警备队眉头紧皱地指着地上的一道似有似无的鲜血,这鲜血也不大只是一点点的从大牢里面延伸了出去。
    “哼,大惊小怪的,还能有什么?”捕头何其美气哼哼的说着,转身想走,却没走几步,突然狠狠拍了一下脑袋,即脸色铁青,匆忙的跑进大牢之中,迎面便见那些个狱卒如出生赤子般地捂着下面,一脸羞愧地站在在他眼前的时候,待他们七嘴八舌的将经过讲完之后,何其美脚步一软,两眼一黑差点摔倒在地,老练的警备队员忙伸手过去,一把将合起来搀扶住,小声的说道:“老大,为今之计便是想办法夺回张副官,否则……”
    他并没有把话说完,其实也用不着说完,每个人心里都明白。
    何其美点点头,转身跑出大牢,大吼道:“兄弟随我一起夺回张副官!”说着就冲了出去。慌张之后
    他身后的警备队员见状不管知不知道内情也纷纷跟了上去在大狼狗鼻子的带领下,,顺着血迹,他们很快就追了过去。
    这倒不是说何其美等人的出警如何迅速,而是王大胆子谋划已久,他们第一时间并没有直接跑出城外,而是来到城中的接应点,胡乱地吃了点干粮,换了一身衣服,走的时候在人手一匹马这才让何其美从后面赶了上来。
    钢铁马掌如敲鼓一般咚咚地在大青石石板上响了起来,或许是刚刚经历过南昌革新党人暴乱的缘故吧,街道上人烟稀少,也让他们有了驰骋而去的空间。江西支部长几次都有机会从王大胆子中脱离出来,毕竟除了王大胆子,谁都不在乎他,可也悲催,每当他渐渐和王大胆子要分开的时候,却发现何其美所在的警备小队如影随形一般紧紧地跟随着他们,根本无法摆脱,不得已他只好让马快走几步,又跟了过去。
    如此三番五次之后,江西支部长慢慢发现了一个问题,此次越狱王大胆子是谋划已久准备充足,二三十个强壮土匪人手一匹马,只是他们的速度似乎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起码以江西支部长的估计,这些马要是吃足了劲儿,不要说被他从后面赶上,便是要出这南昌城也是早早的事儿了。
    王大胆子等人挟持着张副官,眼瞅着就要到城门口了,嘈杂的脚步声渐渐地从前面传来,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护军使表弟被王大胆子劫持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总队长胡忠的耳朵中,他急忙调动一个大队的人马直奔城门口,终于在王大胆子出城前将其拦截,后面的何其美也紧紧地赶了上来,两支人马兵合一处将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围在了中央。
    总队长胡忠大怒道:“大胆狂徒竟敢劫持张副官,当真是胆大包天,还不快快跪下投降!否则乱枪之下,绝无活口!”
    王大胆子三角眼散出一道冷光,瞪了瞪胡忠,忽然哈哈大笑道:“久违了胡大队长,咱们故人一场,今天老朽出城还以为你会早早地过来送别,没想到你来的可是真晚,亏老朽还放慢了步子,若是再差一点便见不着老朽了。”
    “你到底是谁!”胡忠疑惑道。
    “你似乎忘记了我这个故人了,还真是世情薄,人情恶。”王大胆子说着分开前面挡路的土匪,大模大样地站在了胡忠面前。
    “赣西巨匪王大胆子~!”
    胡忠惊愕地叫了起来,他身后的那些警备队也在听到王大胆子三个字之后,引起了一阵骚乱。
    王大胆子十分满意的欣赏着众人的慌乱,壮汉们一个个骄傲的昂首挺胸,似乎他们才是官兵对方才是土匪一般。
    王大胆子抬起三角眼,阴阴地笑道:“赣西巨匪这四个字是众位父老乡亲的抬爱,实在是愧不敢当!可惜老子的名字还是太小了,比不上孙先生,若是那天袁皇上都知道了老朽的威名之后,那才真正的算得上是扬名立万,光宗耀祖了!”
    “大胆~!”
    何其美闻言大怒,他是警备科班出身,那袁皇帝是中国警备部分和警察部队的创始人和祖师爷,再加上他自小也是四书五经教导出来的,这等无父无君之语一处,顿时脸色一变,勃然大怒之下拔枪就要毙了王大胆子。
    “嘭~!”
    一声爆炸声从王大胆子的手中的响起,何其美脑袋像西瓜一样四分五裂,身子软软的倒在马上,马被枪声惊吓狂奔而去,拖着何其美尸体在青石板上涂鸦出古怪的血腥图案。
    小队长就这样完蛋了,什么大好前途,锦绣前程就这样化为了乌有,他手下的警备队顿时乱作一团,像是一团被开水浇过的蚂蚁一般。好在有胡忠这个总队长在,才没有继续乱下去,何其美的尸体也得以保留全尸。
    “嘘~!”王大胆子轻轻地吹了吹还在冒着烟的枪管,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这何小队长还真是年轻气少啊!”
    胡忠勃然大怒,这王大胆子竟敢在他面前枪杀自己的属下,真不愧是响当当的赣西巨匪王大胆子,也真是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看着动怒的胡忠王大胆子呵呵大笑,一把抓过张友能,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往张友能的脸上轻轻一划,鲜血和疼痛让晕乎乎不知所谓的张友能一下子清醒过来,顾不上脸上的血迹,立即杀猪般的哀嚎道:“救命啊!胡忠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吵什么?这般乱吵吵真没有一点功德心!”一个土匪很气愤的说着,随后啪啪打了张友能两个嘴巴子。
    王大胆子嘿嘿一笑道:“胡大人怎么样,张副官的歌声比起那些秦楼楚馆中的女婊也不差吧!”说着刀子再次划在张友能身上,张友能哀鸣着,忍不住大声喊叫,却见刚才那个很有公德心的土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忙将放大的嗓门又缩小了不少,但真实虎头蛇尾,让这些土匪哈哈大笑!
    胡忠恨得咬牙切齿,拳头攥的紧紧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王大胆子真是胆大妄为,不过张友能现在在他手中,却是有些投鼠忌器!
    江西支部长混在土匪之中,从刚才枪杀何其美,到现在活剐张友能,他都一一看在眼中,虽然心中对张友能,对北洋余孽对这个世界有千万种不满,但他还是觉得有些过了。若是自己肯定不会这么做吧!
    他脑中的想法似乎被王大胆子察觉到了,王大胆子阴阴一笑,伸手扯过江西支部长,将匕首握在他的手中,说道:“张副官似乎并不喜欢老朽动这刀子,那么就麻烦一下这位小兄弟主刀吧!相信这是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答案!”
    鲜红的血顺着明晃晃的匕首缓缓地流下,滴在空中,滴在地上,滴在每个人的心上!
    江西支部长望着手中的匕首,有些颤抖着说道:“我?”
    王大胆子极为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笑道:“小兄弟自然是你!想想以前这张位副官对你所做的一切,今天就是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时候!!”
    “不要~!”
    张友能惨叫着挣扎着放刚刚有点愈合的伤口再次绽开,鲜血如梅花一般落下。这些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土匪尚且能够心安理得的这般折磨自己,更何况和自己深仇大恨的江西支部长呢?自己落在他的手中,不用想也知道了。
    胡忠忙大声喊道:“放了张副官,今儿老子就放过你们!”
    王大胆子阴阴一笑,伸手拍了拍张友能的脸蛋,笑道:“胡忠,你这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没搞明白情况啊!”
    “哎呀~!”张友能立即发出渗人的惨叫声。
    “现在我说了算!”王大胆子阴阴的说道:“立即让开一条道,放老子和弟兄们出去,否则张大爷这细皮嫩肉的可经不起老子这帮子粗人的折腾!”
    说话间一挥手,似乎无意中碰到了江西支部长的胳膊,刀子嗖的一声插在张友能的胳膊上,接着一块手指大小的肉带着皮飞落到众人面前,张友能再次惨叫起来。
    胡忠狠狠地瞪着王大胆子,王大胆子却被他看的哈哈大笑,伸手便做出继续从张友能身上挖肉的动作,胡忠只能无奈地挥挥手让手下人让开一条道儿。警备队员脸上充满了悲愤和屈辱。
    王大胆子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胡大队长还真是识抬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来日再见!”说着又从袖子中摸出一把刀子,伸手就朝着身下大黑马屁股上捅了一刀。
    “嘶~!”
    大黑马吃痛的跳起来,疯了一般的朝着城门口兵那边冲了过去,土匪们纷纷跟了过去,朝着城门口奔去,江西支部长知道要想活着回去,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不得已值得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接到消息之后,城门刚刚开了一半,几匹快马风驰电掣一般冲了过来,还没等守城官兵反应过来,王大胆子的人马就已经到了面前,刀光闪动,那些堵在门口的官兵便人头落地,稀里糊涂的见了阎王。
    鲜艳的血被夜色浸染成诡异的红,剩下的那些的守门官兵一下子做了鸟兽散。
    城门失守,再也没有可以阻拦这些土匪的了。
    王大胆子跳下马,拿起一颗官兵的人头,朝着辽中城门上大书“王大胆子到此一游!”写完一甩手中的人头,翻身上马奔罗霄山而去。
    胡忠望着土匪们拍马而去嚣张的身影,狠狠地吼道:“王大胆子,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碎尸万段!”
    王大胆子哈哈大笑道:“告诉常振邦,回准备去拿五千现大洋过来赎人吧!”说完哈哈大笑一骑扬尘而去。
    胡忠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化为天边的一点,刚刚愤怒的脸上渐渐平静下来,转身去了督军府。
    “启禀大人,张副官被王大胆子劫持而去,同行的还有革新乱党的江西支部长。属下无能不能拦下他们救出张副官,还请大人责罚。”
    “不要太过自责,你已经尽力了,只不过王大胆子蓄谋已久,张友能自作主张,着实怪不得你!”常振邦点点头道:“你回去之后将那些因公殉职的兄弟们呈报上来,本官不但给他们发双倍抚恤还要厚待他们的妻儿老小。”
    胡忠道:“多谢大人,只是张副官的事情……”
    常振邦挥了挥手,道:“张副官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自会处理,倒是你们警备队经过这一次的南昌之乱,力量已经被严重的削弱了,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大不从前了,你现在工作的重心便是和裕华总办一起重建警备队,保持并维持五支警备大队的规模,加强现有警备队的力量,以便在刘世发旅长的协同下维持好整个南昌市的治安!”
    胡忠道:“大人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正说着话,刘世发从门外匆忙走了进来,胡忠见他如此慌张,想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忙告退了出去。
    常振邦见他这般慌张,不由得眉头皱起问道:“什么事这般慌张?”
    刘世发道:“属下无能,城外那些乱军只有丁效兰部愿意归顺大人,其他两个混成旅在得到大人攻占南昌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已经南下赣南,只待李廷玉回去,便一同起兵讨伐大人!”
    常振邦淡淡一笑道:“李廷玉回不去了!”
    刘世发松了口气道:“恭喜大人,又收收服一员猛将!”
    常振邦道:“不不不,我并没有收服他,因为我打算弄死他了。”
    刘世发道:“此人文武双全,节操又好,正是可以帮助大人治理江西的左膀右臂啊!”
    常振邦摇了摇头道:“文武双全可以帮我也可以害我,节操又好却不知道这节操给的是我还是别人,若不能保证他心中有我,为面部后患,还是除掉他好了。毕竟得到他只不过将江西治理的好一些,得不到却是心腹大患,甚至让兄弟们遭受灭顶之灾。”
    “大人你在想想好吗?李廷玉在江西素有人望,若他归顺,赣南不战而得,更有三个师的战力归入大人麾下,还望大人三思啊!”
    常振邦想了想,道:“也罢,看在你老刘的面子上,我在杀他之前,在亲自去劝他一次!若此人还是不知道好歹,不肯归顺,那就不要怪本官出手无情了!毕竟他若不死,整个九江军的弟兄便不得好死了吧!总不能为了一点虚名害了兄弟们的情谊。”
    “卑职替李廷玉先谢过大人了!”刘世发说法对常振邦行了一个重礼,随后退了回去。
    常振邦对王德旺道:“去将王熙凤叫来,就说本官请他看的戏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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