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错了行不行!”张友能一脸哭丧,如丧考批,这中队长的职位虽然不大,但也让他享受到了当官的乐趣,尝到了甜头不久就丢官了,让他如何能够接受得了?更何况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莽汉,也太不值当了。
    常振邦叹了口气,道:“就这么办了,一会儿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事找你!”
    张友能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好不容易熬到了警备队,却被留在了门外等候召见!
    常振邦来到办公室门外,赵盼一脸泪痕地站在门外,一见他眼神有些发光,随即黯淡下去,狠狠地等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道:“常……常大人,这是赵总办送来的文件,请你会签!”这文件刚碰到常振邦,便如发烫的热山芋一样,被赵盼甩了出去,也不待常振邦签字,转身就走,如同耗子见了猫。
    张友华挠了挠头,十分不解地说道:“赵文员这是怎么了?表哥不知所在的时候问东问西,担心的不要不要的,现在见了面怎么这般模样?”
    赵五根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窑儿姐不都这样吗?大张你就是太老实了!”
    常振邦瞪了赵五根一眼,进了办公室,道:“警备队值勤的安排是谁定下来的?可有章程?”
    赵五根道:“启禀大人,这警备队出勤的章程都是按照小队编制进行的!不过这一次文县戒严,是按照中队的编制进行!以上全部奉赵总办调令,由卑职进行具体安排!”
    “五根你干得不错!”常振邦转身对着张友华道:“友华,你这边怎么样,出勤这两天还习惯吧!伍德大哥生前应该都做过安排吧!”
    张友华道:“大人你就放心吧!这些小事伍德先生生前都教导过。”
    常振邦道:“很好,现在伍德先生不在了,训练这种事情就全靠老弟你了!希望你不要让伍德先生失望,不要让我失望!这胆子不轻,有些难为你了,不过伍德先生那么信任你,你不可撂摊子!只有好好干,才对得起伍德先生!”
    张友华听到伍德的名字,想起两个人朝夕相处的这些日子,伍德对于他算是半个老师半个好友,想到这些,不免有些伤感,有些落泪,不过还是高声道:“谨遵大人命令!好好训练,绝不为……绝不为大人丢脸!”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常振邦叹了口气道:“只有好好干,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是,大人!”张友华大声道,他觉得若不大声,泪水便落下了。
    常振邦道:“警备队出勤的事情就有赵五根中队长安排,训练之事,便由张友华中队长负责,现在城内戒严,去文山训练不太现实,便在警备队操场训练吧!”
    “是,大人!”两人齐声道。
    常振邦挥挥手,道:“让赵老四过来我有话对他说,你们退下吧!”
    张友能焦急地盼望着常振邦的召见,恨不得立马赶到常振邦的身前,可是这赵老四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不一会儿便传来消息,这赵老四的狗脾气当真是不小,正缩在宿舍里抱着坛子喝酒,根本不搭理这茬儿,无论赵五根还是张友华费劲了口舌就是说不动他。
    常振邦知道后也不见怪,出了办公室径自去了宿舍那边,推门便看到赵老四和张友华还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两人见了常振邦来了,忙苦笑着站起来,将他让到赵老四面前。
    常振邦挥挥手,让这两个人先退了下去,然后毫不客气地往赵老四的身边一坐,什么也不说,端起旁边一个酒坛子,排开封泥二话不说就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赵老四瞄了常振邦一眼,本以为这小子也是来当烦人苍蝇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什么也不说,刚刚努气的劲儿一下子就松了下来,索性继续抱起眼前的酒坛子,将一坛子的酒水往自己嗓子里灌去,酒水从坛子口如潮水般哗哗流下,湿了他的嘴巴,也湿了他的衣服。
    不一会儿酒坛子便空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自靠在床上。
    有人说话,赵老四觉得烦,没人说话,赵老四也觉得不自在,最后他憋不住话,最后还是先开口道:“小子,老四我是个粗人,做不来官,这中队长的职位你还是找别人吧!”
    常振邦叹了口气道:“谁生来就是做官的?伍德先生死了,那些老兄弟没了主心骨,咱们要报仇,要雪恨,要让白无常血债血偿!靠什么?靠张友能?赵五根?还是我这个白面书生?都不能,靠的只有这些好兄弟,能维持这些兄弟的人只有你赵老四了!难道你不想给伍德大哥报仇?哼!老子拿你当好汉,谁知道你是个怂货,算我常振邦看走了眼!”说完常振邦将手中的空坛子狠狠地砸在地上,扭头就走,十分坚决!
    “啪~!”
    赵老四怒目而视,也将手中的酒坛子砸在地上,大吼道:“老子不是什么好汉但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怂蛋!为了伍德大哥,老子跟你走!”
    常振邦扭过头盯着着了他,有些颇为不信地说道:“此话当真?”
    “干,小子你竟敢不信老子说的话?老子若说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常振邦正色道:“话谁不会说?但事却不是谁都能做!你若真想替伍德先生报仇,跟我常某人大干一场的话!必须先答应我一件事!”
    “小子有屁就放,吞吞吐吐好不痛快!说是什么事吧,老子答应你就是了!只要能为伍德大哥报仇,别说一件事儿,就是千千万万件事儿老子也答应你!”
    “好!在为伍德先生报仇之前,你必须先给老子把酒戒了!”
    “这……”
    “这什么这!若连这点事儿都干不了,你拿什么为伍德先生报仇?你又怎么能为伍德先生报仇?伍德先生对你太失望了!我对你太失望了!”常振邦说罢,气冲冲推门而去。
    一步。
    两步。
    常振邦心中暗暗盘算着,这时他的心跳的很快,他有把握让了,赵老四就范,只是却无法保证赵老四就范的有多快!
    三步!
    三步数碗,常振邦暗暗摇头,有些丧气地迈开第四步时,背后如雷霆般传来赵老四“伍德之仇一日不报,老子一日不喝酒!”的吼声。
    常振邦不觉笑了。
    张友能如火烧屁股一般坐立不安,看着常振邦上宿舍找赵老四,心中更是发慌,好不容易遇上赵五根,便将他一把拉住,道:“表哥,什么时候见我?我都等了这么半天了,该不会忘了我吧!”
    赵五根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慢慢拿出一枚新怀表,看了看,道:“能子,这才半个小时,你着什么急。你们是血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大人怎么会忘了你?”
    张友能叹了口气刚要坐下,屁股下就像扎了根针一样,噌地一下子又站了起来,道:“你说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待会麻烦赵老哥陪我去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
    “这个忙我老赵自然要帮!”赵老四笑道:“”不过以老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事来看,大人应该还有要事安排你去办,所以才会撤了你的职。”
    张友能一听这话,仿佛饿了三天三夜的乞丐见到了猪肉包子一般,忙拉过赵五根的手道:“老哥,说来听听!”
    “这……”赵五根惺惺作态,道:“有些不合适吧,背后议论上官怕是不好吧?”
    张友能心中暗骂,若是不怕,你又怎么会说?当即掏出一枚大洋塞到了他的手中,说道:“老哥咱们兄弟唠嗑说闲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五根却破天荒地将钱退了回去道:“老弟你和大人是兄弟,我老赵可是非亲非故!”
    张友能忙又递过去三枚大洋,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他人,我总不能多嘴说出去害自己吧!”
    赵五根一把拽过大洋,道:“说的也是!皇上都让说闲话,咱们兄弟怕什么?”
    “还请老哥细说!”张友能恨得压根疼,却又装出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赵五根道:“大人执掌警备队外勤满打满算不过一两个月而已,出了两位张兄弟这些新进人员也不超过一个月,警备队几乎算是从里到外十分新了,这用人不分亲疏,但终归要攥在自己手里才是!圣主仁君无不如此,常大人也不例外,所以这警备队的三个中队,你们张家占了两个名额……”
    张友能听了连连点头,忙问道:“还请老哥继续说下去。”说着又递过去一枚大洋。
    赵五根嘿嘿一笑,道:“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张老弟你做了对不起大人的事,大人为了兵权也得忍着。只有来了比你张友能更合适更衷心的人才会罢了你的职!你觉得赵老四是这种人吗?”说完朝着张友能找了找手。
    张友能抓起三四块小洋递了过去,道:“就这么多了,老哥还是有话说话吧!”
    “也罢!”赵五根笑眯眯地说道:“谁让咱们是兄弟不是?以老四那副德行随便找个人也比他强,别看常大人现在对赵老四好,那不过是为了稳定伍德死后的军心,大人撤了你又没有留在警备队的意思,想必有他的安排!这安排就是只有老弟你能做的事!所以当哥哥的提前给你道喜了!”说着将那几个小洋又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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