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平偏向了另一边。
    堂下月明,还不将自己所犯之事速速招来。欺骗朝廷官员可是大罪!你自己看看这些书信难道不是你写的?
    许乘月捡起府尹丢下来的书信,拿起来一一翻看,那信上的笔迹果然与她的话本上的相同。
    其中也夹杂着一些女子写的信。
    看到字迹与措辞,许乘月心中瞬间明了,原来是她。
    府尹明鉴,那话本中的字是另找的人写,与民女本身的字迹并不相同。
    胡说,你能写出话本,想必是读过许多年书的,既然能写字?为何找人替你代笔?府尹怀疑地说,看她哪哪都是疑点。
    不怪他这么认为,但凡是读过书许多年的人,字就没有写得不好的,因为科举的第一道门槛就是字。
    常言道,字如其人,若是字写得丑,考官可能连看都懒得看,文章写得再好都白费。
    所以大家基本上默认了读书人的字俱都写的不错,府尹下意识地忽略了许乘月是个女子,根本不用考科举的事实。
    许乘月无语凝噎,难道真要让她自揭短处吗?
    行吧!无所谓,不就是字丑嘛。
    府尹不相信,民女可以当场写一些字给您瞧瞧。
    府尹同意了这个提议,令人呈上笔墨。
    许乘月提笔,三两下写出几个字,交给差役由他乘上去。
    府尹拿过那张纸,一看上面的字,顿时抽了抽嘴角。
    难怪她的话本是找人代笔写的,这字也真是太不讲究了,好歹你也是个写书的,就不能练练字吗?
    用着人家的字体,就不怕别人冒充她的身份去扬名吗?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府尹自觉已经将这个案子了断得非常清楚,定是男子诬告,于是呵斥他,你小子,竟然伪造书信哄骗官府,果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按理来说,不能在没有定罪的情况下动用私刑,可是现在已经真相大白,必须要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要不然是个人都可以伪造证据,陷害他人,那官府的事简直没完没了。
    府尹恕罪,鄙人没有欺骗您,那书信也非鄙人伪造,是从这贱妇身上得来的,鄙人完全不知情啊!眼见自己要被人拖着去打板子,那男子慌了。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直接将这贱妇赶出家门好了。
    他当时看见她与人私通的书信,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然后想将这贱妇赶出去,不过在发现与她私通的人竟然是最近在洛阳城中非常火热,写的书本本大卖的月明之后,就转变了念头,大张旗鼓地去官府告发他,好讹一笔钱。
    谁知道月明竟然是个女的,不知道从哪来的书信更为自己招来了灾祸。
    都是这贱妇的错,男子悔不当初,心中更加怨恨女子。
    听他的话还有蹊跷,府尹先令差役停下动作,问那女子,你这书信是从何处来的?
    他心中又起了疑虑,莫非是他先前所想的那样,有人借着月明的名声,哄骗他人,为非做歹。
    至于他为什么不怀疑是女子伪造?
    那不是笑话吗?伪造书信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好处,甚至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她为什么要去做对自己有害无利的事情呢?
    所以府尹压根没起这个念头。
    在许乘月出现后,一直傻愣愣地盯着她看的女子,此时才终于回过神,那些信是我自己写的。
    这句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在场的人皆是呆愣了。
    男子暴跳如雷,顾不得在公堂之上,破口大骂,你这贱妇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话?想陷害我,我好吃好喝伺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女子嘲讽一笑,你伺候我,郎君怕是说反了吧,我来到你家勤勤恳恳的伺候翁婆,洗衣做饭,烧火劈柴,家事无一处懈怠,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
    话说完,她又转向府尹,关于伪造书信一事,民女认罚,但民女另有一事要向府尹陈情。民女要状告丈夫杨六郎,在民女嫁入他家后,他对民女动辄打骂,如今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身上无一块好肉。
    那男子听了,盛怒之下竟要一脚踹向她,幸好被差役拦住了。
    府尹端详着女子的脸色,你看起来不是挺好的吗?脸上也没有伤呀!
    女子讽刺地说,他是个好面子的,知道打人的事说出去不好听,于是都打在衣服遮掩,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府尹要是不信,可请仆妇前来查看。
    不理会的男子叫骂着什么府尹万不可听信她言,那贱妇是在胡搅蛮缠,污蔑于我,府尹唤来了仆妇,将女子带去后院之中检查。
    等二人回来之后,女子一脸麻木,仆妇却是一副不忍心与同情后怕的模样。
    她将自己所看到的伤情禀报给府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男子竟然如此狠心,对自己的娘子都下得了狠手,甚至连那处都
    这样的人简直畜生不如,难怪女子不顾维护夫家的脸面,竟在公堂上告他。
    府尹听完之后,心下有了计较,来人!将这杨六郎拉出去,打三十大板,打完之后关入监牢之中,服刑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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