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溪的目光望向青琅的鞋子,在鞋底的边缘,居然发现了一片碎叶,和惗花草的颜色、形状十分相似。
    青琅还要开口争辩,但是张辰却抢先一步说道:“你可不要狡辩说,自己是昨夜踩中的。你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能下轮椅走路,怎么会双脚沾地呢?”
    一席话,如同惊雷在许天溪的脑海中响起,让许天溪恍然大悟。
    许天溪一脸气恼地看着青琅,问道:“为什么,我跟你没有一点过节,为什么要设圈套陷害我?”
    既然事情败露,青琅也不再伪装,脸上露出狰狞之色,说道:“谁叫你自己要往枪口上撞呢?”
    许天溪不明白青琅的意思。
    “我不妨告诉你吧,自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天开始,利用你的计划,我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那么,那个在背后偷偷跟踪我的人,也是你?”
    “对呀。许师弟,你没有想到吧。”青琅笑道,“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你倒是很配合,和罗康发生了纠葛。我早就注意到罗康的丑事了。正好可以利用你跟他的矛盾,制造一起杀人案,然后转嫁在你身上。”
    青琅却感慨一声,目光望向张辰,沮丧地说道:“本来就要大功告成,引发皇极门与后天宫的争斗,到时候,我长生殿就可以渔翁得利。唉,可惜,我没有想到皇极门的首席大弟子会卷入此事。不愧为首席,观察入微,细致过人,居然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把我精心布置的局给破了。”
    张辰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出去,口中淡然地说道:“过奖了!”
    张辰的目光又看向许天溪,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该轮到你了。你应该知道怎样处置一个想要加害于你的人。”
    许天溪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
    “枉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没想到一直以来,你都在演戏,一面对这我笑,一面在背地里捅刀子。”
    青琅对这许天溪露出了往日的亲和笑容,说道:“许师弟的演技也挺不错的呀,且不说罗康那个浪荡子,你不也是在演我吗?”
    许天溪明白,青琅是指自己的身怀心宫境玄力的事情。
    看来,青琅是在跟踪许天溪的时候,才偶然知道许天溪的玄力远不止表现出来的那一般。
    许天溪以前以为,以自己登堂入室的演戏水平,没人能识破,但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对手,青琅居然比自己还会伪装,还会演!
    “许师弟何必这样生气?”青琅说道,“天下皆演,天下皆骗。这个世界,不就是你演我,就是我演你;不是你骗我,就是我骗你。我们彼此彼此而已。”
    许天溪从藏物镜中抽出逆刺针,冷言说道:“说得很对,世间皆演。”
    许天溪不再啰嗦,一针刺向青琅。
    青琅的双掌一振轮椅,整个人从轮椅上弹起来,冲破屋顶,飞到空中。
    三层楼高的阁楼,忽然“咔”的一声,拦腰断成了两截。
    站在楼顶的青琅当即飞落在另外一处楼顶上。
    许天溪从削顶的阁楼中跳出来,看着青琅的双脚,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看来他残疾的事情也是演出来的。
    “许师弟是不是很惊讶,我的双脚居然无碍?”
    “这你也是演出来骗人的?”
    “没错,怎么样,没有察觉出来吧?”
    许天溪握住逆刺针的中间把柄,双脚一点脚尖,飞向青琅,一针朝着青琅劈过去。
    空气中传来一声破空声,一道寒光朝着青琅落下。
    青琅看着许天溪手中构造奇异的兵器,手指一弹,一条银丝射出来,缠住逆刺针。
    许天溪落在屋顶上,感觉自己的逆刺针居然被一根银线缠住,动弹不了。
    “这叫天轮丝,四品兵器。许师弟,你可要小心了。”
    许天溪一拧逆刺针,将缠绕的银线震断。
    青琅不慌不忙,一条银线从衣袖中源源不断地飞出来,在空中盘踞,缠绕着青琅的后背,渐渐编制成一对翅膀。
    许天溪的左手一拂衣袖,一道胤风痕划出去,卷起楼顶上的瓦片,朝着青琅射过去。
    青琅扇动手背上由银线编制成的翅膀,飞到空中,躲过风痕。
    风痕划过长空,射到对面的山林中,发出一阵刺耳的爆炸声。
    站在门口的张辰,看着对面楼顶上对战的两人,目光忽然锁定在从楼下走出来的一名老人身上。
    余爷端着木盆,木盆中盛着刚洗赶紧的衣物,对楼顶上的战斗视而不见,走到木架旁,有条不紊地晾着衣服。
    张辰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余爷,他骨瘦如柴的手指,拨动着衣角,将湿淋淋的衣服晾在木架上,动作熟练,神情淡然。
    从张辰记事起,印象中就有这么一个老人,似乎在皇极门中已经待了几十年不止。
    张辰对这个老人见怪不怪,只是惊奇老人的定力如此之好,完全不在乎外界的打斗声,还是说已经老眼昏花,听不见、看不着楼顶上的战斗。
    张辰没有多想,继续观战。
    楼顶上,许天溪的双膝微微弯曲,全身散发着玄气,如同一阵旋风,在周围环绕。
    依靠着银线编织成的翅膀,青琅飞翔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天溪。
    青琅振动翅膀,无数节丝线如同漫天大雨,朝着楼顶上的许天溪射出去。
    许天溪挥舞逆刺针,形成一层密不透风的针影护罩,将空中射过来的银线全部抵挡在外。
    到处激射的银线,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溅到四周,将阁楼刺得千疮百孔。
    空中各处都是明晃晃的银线,在反射中烈日的阳光。
    许天溪用右手一边抵挡,左手一边合指印,然后一挥左臂,一卷狂风刮出去,夹杂着无形的气刃,撕裂空气,朝着空中的青琅流动过去。
    青琅只感觉自己的面前,有一股气流涌过来,吹得衣襟、头发乱飘,脸颊上有一种如同刀割的感觉。
    青琅扇动翅膀,侧身一让,但是锋利的风痕,依旧斩断了青琅的一只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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