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母咬牙切齿:“老大当年要外调,是和冯露搞出的这件事有关,对吧?”
    肖父:“我也是后来才听老大说起。”
    肖母:“那你们爷俩是什么时候知道冯露生的第一个孩子是老大的?”
    “就是那次她跟着老大上咱家门……”
    不等肖父说完,肖母气笑了:“你们爷俩能耐,她是不是拿当年的事做把柄,找老大要钱堵住她的嘴?说吧,你们爷俩给了她多少?”
    肖父:“钱确实有给冯家丫头,但老冯知道后,就把钱要到了手上,亲自送去给那孩子的养母,但人家没要。”
    “没要,钱现在在谁手上?”
    肖母问。
    “老冯存了起来,说是等那孩子考上大学,直接交到孩子自个手上。”
    微顿须臾,肖父接着前话说:“今个我去找老领导,是想让老领导帮忙打听那孩子的高考情况,而老大打电话到家里,想来是要告诉我这事。”
    肖母没接话,而是她说:“之前我听大院里有人说嘴,说有个少年长得和咱家老大很像,我记得我当日回家就把这件事说给你听,结果你让我别听风就是雨,还说我喜欢七想八想,现在倒好,哪里是我多想,明明人家说的就是事实。”
    肖父沉声说:“你觉得老大和冯家丫头的事传出去好听?觉得那孩子的身世弄得人尽皆知,于老大、于咱家,于那孩子有好处?”
    闻言,肖母一时间语塞。
    “冯家丫头做事不地道,她对不起她第一任丈夫,可人家男同志在知晓事情真相后,并没有迁怒孩子,依旧把那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小孩在养,就是人家男同志后来娶的妻子,也是拿那孩子当成是自己孩子教导,从年幼养到现在成年,可见人家是真心对孩子好。
    所以,我在听说了那孩子的事情后,与老大统一意见,想着不把这件事告诉你,免得你背着我们冲动行事,把一切搞得一团乱。”
    肖父神色认真:“你知道那孩子的养父母是做什么的吗?人家一个是科研工作者,一个是国家知名运动员,且是数年前的全国满分高考状元,如今还是水木大学的教授,夫妻二人膝下共有六个小孩,但每个孩子都被教得很好,是他们大院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静默好一会,肖母说:“就不能把咱家大孙子认回来?”
    “老大有答应那孩子,会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
    肖瑾前两天来看望肖父肖母,在与肖父单独聊天时,把他和明睿在医院病房的对话告诉了肖父,当时,肖父听了并未说什么。
    “什么关系?”
    肖母拧眉,一脸不解。
    肖父:“那孩子的意思是,老大在他面前,这辈子都只是‘肖叔叔’,也在间接告诉咱们,他不会和肖家认亲。”
    肖母讶异:“孩子知道了?”
    肖父点头:“嗯。”
    肖母疑惑:“他养父母为什么没瞒着?”
    “有些事不是相瞒就能瞒住的,何况那孩子很聪明,以及和老大一家同住一个大院,低头不见抬头见,就那孩子和老大的长相,你觉得他猜不出些什么吗?”
    “不和咱们相认,看来这是被他养父母养熟了!”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肖父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咱们嘴上说人家姜同志夫妻是那孩子的养父母,可在孩子自个心里,姜同志两口子就是他的亲生父母,这不是你口中的养熟了,是人姜同志夫妻真心对孩子好,而孩子能体会到这份真心,自是打心底把姜同志两口子视作自己的亲爸妈。再说,血缘关系真得就很重要吗?在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
    “怎就不重要?有血缘关系,那便是一家人!”
    肖母反驳。
    “那是你见识少!”
    肖父看眼肖母,他说:“有的父母生养好几个孩子,结果到老儿女一个都靠不住,这又怎么说?”
    肖母:“这只能怨做父母的,是他们没教养好子女。”
    “你说的在理,但同样的,作为养父母,把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用心教养成人,子女自然离自己的养父母亲近,不会去追寻所谓的血脉亲情。总之,事情我现在和你说得很清楚,你不想把一切搞得一团乱,就维持现状,不要去做多余的事。”
    “咱家大孙子可是全国高考状元!”
    “别一口一个咱家大孙子!再说,人孩子是高考状元,与咱们有半点关系?”
    “……”
    “除过血缘,你为那孩子做过什么?是关心过穿衣吃饭,还是关心过他的教育,亦或是在他生病时,受欺负时,作为亲人守在身边,去帮孩子出过头?”
    “咱们早前不是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嘛!”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不管是你我,又或是老大,都没对那孩子付出过什么,就不要想着在今天去人孩子面前说些有的没的,我们能做的,且惟一能做的,是不给他带去麻烦。”
    “行行行,你别说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明是自家孙子,却不能相认,肖母觉得心里憋屈,但他同时很清楚——肖父说的在理。
    晃眼过去多日,明睿收到北外的录取通知书,紧跟着就到了姜黎给明睿设宴庆祝的前一天。
    “我不能去吗?”
    肖瑾下班来到肖父肖母居住的大院,此刻,他坐在客厅,眉头微皱,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肖父肖母:“为什么?”
    “那孩子和你是不是长得很像?”
    这是肖父的声音。
    “就是眉眼有五六分像,可这有什么关系?”
    肖瑾不解,他说:“明睿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姜同志应该也是知道的,而他们一家本和我住同一个大院,日常虽不常见,但见面的次数也不少,旁人看到并没说什么闲话,爸,我不明白你心里有何顾忌!”
    “你爸是担心那孩子和你长得太像,明个你出现在酒店,会引来他人把目光……”
    没等肖母说完,肖瑾开口:“这有什么?”
    很显然,经过肖母的解释,肖瑾明白了肖父言语中的意思,他说:“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可不少,难道就因为长得像,便说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存在血缘关系?”
    肖父沉默,须臾后,说:“是我想多了,既然你明个要去,可有想过随多少礼金?”
    肖瑾:“明面上一百,但我会另外给个红包。”
    “咱们也另准备个红包?”
    肖母看向肖父。
    “就这么办。”
    肖父点头。
    同一时间,冯家。
    “人家没通知咱们,这要是去了……会不会不太好?”
    冯魏是被冯老爷子打电话叫过来的,这会儿两父子在书房,冯老爷子说出明睿考上大学,且是全国高考状元一事,接着道出姜黎在酒店设宴给明睿庆祝,要求冯魏明个随他前往酒店向姜黎道喜。
    然,冯魏觉得没收到邀请就出现,面子上有点过不去,且不怎么合适。
    “你是在乎你的面子?”
    冯老爷子直视着冯魏的眼睛:“我这个老子都不在意,你在意个什么劲?况且,谁知道咱们没有受邀?你别忘了,不管怎么说,冯家都是那孩子的外家!”
    “可咱们十多年来都没和人来往,也没怎么关心过人家孩子,这猛不丁出现在人家的庆祝宴上,势必得被人说闲话!”
    冯魏说出他的顾忌。
    “被别人说两句能少二两肉?”
    冯老爷子不以为然:“就这么定了,你今晚也别回去了,明中午推我去酒店。”
    冯老爷子一锤定音。
    “……行吧。”
    迟疑片刻,冯魏点头,接着他问:“不过露露那要不要说一声?”
    “和她说什么?“
    冯老爷子脸色黑沉,扫了眼长子:“还是说你没事想找事,让人家明个好好的庆祝宴因你妹妹出岔子?”
    “爸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冯魏自觉冤枉,他说:“我只是想着露露到底是那孩子的生母……”
    后话尚未道出,就被冯老爷子截断:“生母又怎样?她当年做的事,是一个生母该做的?既然她选择丢下孩子不管,就没资格再以母亲的身份自居。”
    冯魏:“……”无话可说。
    “一次又一次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把人家洛晏清同志当冤大头,她哪来的脸再出现在被她伤害过的男人面前?”
    一说起冯露,冯老爷子就来气,就想打自个的脸,怎就养出这么个卑鄙无耻的女儿!
    “爸!露露做的再不对,她也是您闺女,是我妹妹,作为家人,我们不能像旁人一样……”
    冯魏的话又一次被冯老爷子打断:“我说那孽女两句咋啦?不知检点,行事不过脑子,随着性子来,要是早知道她是这德行,当年我就不该要你妈生下她!”
    “露露能一而再做错事,说到底,是咱们没把她教好。”
    听了冯魏的话,冯老爷子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继而摆手赶人:“行了,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会。”
    “爸,露露做的那些事都过去了,真没必要一说到她就提起!”
    走到书房门口,冯魏转头望向冯老爷子:“这样你也能少生点气,对身体没坏处。”
    冯老爷子没接话,他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什么。
    翌日,中午十一点多。
    姜黎设宴的酒店不是随便选的,好吧,准确些说,是根本就没选,直接定在自家大酒店。
    为何这么说?
    源于姜黎没有忘记对于老太太,也就是她这具身体祖母的承诺,在合适的时机,重拾于家酒楼的辉煌。
    而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属于于家在北城,几在其他几个大城市的酒楼相继回到姜黎手中那刻,姜黎就开始着手改建,以大酒店的形式展露于家菜谱和传承。
    毕竟要与时俱进嘛!
    而在姜黎用心操作下,从于家酒楼改建的大酒店,有幸进入全国第一批五星级大酒店之列,且有着极其好的口碑。
    “干爸……你们怎么过来了?”
    酒店门口,姜国安和明睿陪着姜黎正接待来客,忽然间一辆吉普车在行驶过来,并缓缓停下,看到车上下来的人是洛晏清和宋所长,姜黎有些意外,但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变得特别明亮。
    “今个是睿睿的好日子,我和晏清能不出席?”
    宋所长眼里溢满笑意,他轻拍拍明睿的肩膀:“好样的,给你爸妈长脸了!”
    明睿在姜黎身旁站着,他只是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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