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珮淡漠地回答:“这些话,你应该告诉圣上,而不是来告诉我。”
    灵溪盯着他,语气有一丝执拗,“我为何就不能告诉你?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的么,太傅是认定了我水性杨花,白日里借机撩拨萧溶,晚上又趁陛下昏迷去探望旧情人,连我当时情急之下去找你,也是居心不良。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他抿唇不答,只是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突然就看到她浓密卷翘的眼睫扑朔,透明的泪珠断了线似的往下滚落,顺着她粉白而精致的脸滴落到她的衣领间。
    他听见她委屈巴巴地小声哽咽道:“太傅,我也只是一个弱女子,进宫非我本意,只是造化弄人,我原想着等陛下病好了,我还回关雎宫去努力地做好一个皇后。可是眼下……我真的很害怕,席云他虽暗害我,但他是我在皇宫里唯一的故旧之人,我今夜去看他,只是了却一桩心事。至于萧溶,昨天真的是一个意外,裙摆太重是我没小心踩滑了脚……从来我就没想过和他有所牵扯,甚至在心底,我是有些恨着他的。如果不是他,我此时就只是民间一个普通而幸福的妇人,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烦恼。”
    灵溪用手帕拭去了泪漬,哭过的桃花眼更加水润清澈,就那样软软亮亮地看着他。
    她露出了一个天真的笑容,“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一定嫌我烦了吧。”
    他喉结微动,黑曜曜的眸子里冷湛略略散去,有了一丝温软,“没有。殿下……臣亦有错处,昨日是臣言辞过激,请您…不必放在心上。”
    灵溪在心里哼了一声,她可算是摸清这人的秉性了,吃软不吃硬,说几句软话,掉几滴眼泪,他态度就开始变了。
    早知道如此,昨天也不那么态度冷硬地跟他叫板了。
    她不但要顺利掌权,还得加快攻略这个人。
    灵溪朝他莞尔一笑,纯真的笑容,组合上那张美而艳的脸,十足的惑人心弦。
    她向他缓缓靠近,声音低低的犹如蛊惑一般,“太傅,其实你没有完全说错。我并不是一个忠贞不二的女子,对于萧溶和席云,我没有任何居心。但是对于你……那天晚上去找你,一是因为我害怕,二是因为我想见你,单独地见你。从前,我没有私下和你说话的机会,而你…也从来不屑于看我一眼。”
    她的眸光有些悠远,落在他脸上时仿佛云雾一般,连声音也是轻飘飘的,“傅君珮,我记得初见你时的样子,你也穿了一件翠袍,站在梅树下,那样的清俊好看。从那以后,我一直记着你。所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女子呢。现在你想必真的讨厌我了吧。”
    这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他从始至终没有打断她,反而注视了她许久,语气回归冷淡,字字如针,“您是皇后,身心皆属于皇上一人。这些话,臣当没听到过。请皇后安分守常,一如往昔。”
    灵溪垂下眸子,眼中的泪再次掉落了下来。她没有擦拭,只是绕过眼前这个清冷如玉的人,回到了萧晔的床前。
    反正深情人设她已经立完了。
    而等她再度朝屏风那看去,才发现傅君珮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萧晔在昏迷后的第三天才苏醒了过来。这次突发的昏厥彻底消耗了他仅存的身体元气。
    他时常精神虚弱,陷入沉睡。
    如今一天的时间里,有大半天他都是合着眼的,连能坐着的时候都很少。
    连傅君珮都大大减少了来长生殿向他汇报朝务的次数和时间。
    身体愈发的衰败昭示着某种噩耗的降临,当萧晔醒来时脾气就愈发暴躁,宫人们伺候他动辄得咎,只有面对灵溪时,他的心情才会稍微好一点,也只肯让她喂自己吃东西。
    这天,灵溪正在给萧晔喂药,瞅着他心情不算太差,精神还不错,便装作好奇地提了一句,“陛下,席云还在大理寺关押着,您也不说怎么处理他,是要继续留用吗?”
    萧晔淡淡瞥了她一眼,声音低弱地回道:“他意图谋害太子,罪不容诛,朕怎么还能继续留用?”
    灵溪轻轻叹了一气,“其实他是对我心有怨恨,想借着那道手令来害我罢了……但陛下如今行动不便,新来的人你用着又不顺手,动辄发怒也伤您的身子,不如就将席云召回来再伺候您一阵子,毕竟他是陛下用惯了的人,对您还是忠心耿耿的。”
    萧晔的眸光微闪,低低的声线里带了一丝冰冷,“溪儿不介意么,他可是想要谋害你的罪人,即便为了你,朕也不能放虎归山。”
    灵溪偎到他胸前,眸光流转,笑得又甜又脆,“他算什么老虎,在您这真龙天子的威压下,他不过是个小虫子,您用的顺手就多用阵子,臣妾绝不会心生怨怼,只要您少生几场气,溪儿比谁都高兴。”
    他消瘦的长指抚摸着她乌黑柔滑的发丝,浅声应道:“朕怎能驳回你的一片心意?朕的皇后这般顾惜朕的身子骨呢……既是溪儿想这么做,就召他回来继续伺候笔墨吧。只是他有罪在身,为了你和太子,朕也不能再给他任何官职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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