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问医堂主解释,“少主有所不知,药茧饲养艰难,情蝶提前破茧的事常有发生,莫说是附在灵兽身上,灵兽峰弟子都险些被附身过。”
    钟离宴眼皮一抬,漆黑的眸子看过来,“谁说情蝶是附在孔雀身上了。”
    苏锦烟讶异皱眉,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见钟离宴继续说,“我遇到梵音时,她身中情毒晕倒在雪地里,若有片刻差池,她只怕会当场殒命。”
    苏锦烟失态,“不可能!”
    想到什么,她往前一步盯着钟离宴,眼底不可置信,“你替她解毒了?”
    问医堂主难得沉下脸斥她,“不可对少主无礼,退下!”
    钟离宴眸色冷沉,“你对她用这等手段,不就是想毁她清誉吗,同为女子,你就这样恨她?”
    “我怎知她为何会中情毒?当时情蝶附在孔雀身上,我叮嘱她小心照看,而后就赶回问医堂配解药了。”
    “情蝶附在灵兽身上尚且有药可解,若附在人身,恐怕唯有……”问刑堂主看一眼钟离宴,语意未尽。
    钟离宴道,“梵音身上的情蝶是我以灵力祛除的,望诸位不要误解,更不要传出什么于她不利的谣言来。”
    “我等明白。”问刑堂主道。
    问医堂主说,“教出此等大逆不道的弟子是我失察,这便带她回去严加惩戒!”
    苏锦烟大声说,“师父我没有!”
    问医堂主扫过来一眼暗含警告,不管有没有,此事已经惊动少主,僵持下去对她没有好处。
    钟离宴声音冷沉,“仙盟自创立以来从未有过同门相害之事,今日她既开了头,便不能再留在这,即刻驱逐出仙盟。”
    问医堂主沉默下来,纵然他再想保住苏锦烟,亦不能违背少主的意思。
    苏锦烟此刻才觉得惊慌,跪在地上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害她!梵音呢?让她来和我对质,情蝶怎么会附在她身上!”
    她明明只是想让她吃个苦头,别自不量力妄图染指少主,可情蝶为何会附在她身上?明明让她在灵兽峰等着,少主为何又说她昏倒在雾凇崖的雪地里?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钟离宴冷淡看她一眼,此刻的她因惊恐而神情慌张,跪在地上狼狈至极,与那日昏倒在他怀里奄奄一息的梵音相比,更显得面目可憎。
    被人害成那样,也难怪她当日清醒以后会生气,苏锦烟做了错事,如今也受到惩罚,她知道以后应当也能释怀了。
    思及此,钟离宴收回目光,冷漠起身离开。
    问医堂主叹息一声,“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运气不好,选错了路。”
    “来人,将这等心思不纯残害同门的败类逐出仙盟!”问刑堂主厉声道。
    苏锦烟觉得自己冤屈至极,被逐的路上喊着让梵音出来对质,她什么都还没做就落得一个被逐出仙盟的下场,凭什么!
    仙盟·雾凇崖
    钟离宴从雪竹楼下来时,一眼看到立在钟离聿门前的梵音,她一袭月白长裙,笑容温婉与满脸不耐的钟离聿说话。
    他走过去,尚未开口,梵音已经提前一步转身离开,剩下一脸莫名其妙的钟离聿。
    看到哥哥过来,钟离聿笑着正要喊他,却见他脚步不停追着梵音走了。
    钟离聿瞬间冷下脸,这个女人果然有些手段!
    梵音回到自己卧房正要关门,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底撑住即将闭合的门,她抬眸,先看到钟离宴领口的织金花纹,要再抬些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可她现在并不想见他,平淡地问,“少主有事吗?”
    她刚刚还在和钟离聿言笑晏晏,见他来了转身就走,现在还极为冷淡。
    钟离宴沉默片刻,说,“苏锦烟已经被逐出仙盟了。”
    梵音不明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他跟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她“嗯”一声,“少主还有事吗?”
    钟离宴看她不为所动,收回手,“无事。”
    房门毫不迟疑地关上,他站了片刻,想她为何还未消气。
    往后数日,钟离宴在雾凇崖上再未遇见过梵音,明明之前她还经常与他偶遇,再迟钝他也明白了,她是在生他的气。
    仙盟·剑阁
    因在灵兽峰中毒缘故,梵音的责罚已经被免除,加之今日剑阁点燃信烟召集所有门内弟子,所以她也来了剑阁。
    苏锦烟被逐出仙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在剑阁一露面,大家神情都不免复杂。
    仍是温扶轻第一个朝她招手,垂眸走过去,听见她说,“苏锦烟心思不正,被逐出仙盟不是你的错,抬起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她还未说话,陆浮生也走过来,目光一扫,围绕她的窃窃私语声顿时消散,他一言不发,抱剑站在旁边表明态度。
    屠龙带着岐嘤和赤尾隐在人群最外侧,岐嘤如今名声大噪,走到哪里都有人争相结交,因担心露馅,在外面极少说话,越是如此,大家越觉得他是高手风范,钦佩至极。
    此时周围无人,岐嘤低声问,“老大,我们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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